“那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關栩接著問，隨即在腦子裡回憶著半個月前的瑣事。
男人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聯絡方式，只管問我買公司的香水配方。”
公司裡的調香師在向工廠傳遞配方時大多用的電子配方，還要加上幾層密碼。這些東西都是公司內部人員知道的，且工廠這邊一直都是不定時調換管理，花錢受賄這種事機率極低，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工廠員工身上。
也幸好是在香水配方管理這方面他們一直都做得不錯，假設真的有人想偷溜進去盜取香水配方，看到那滿牆的密碼櫃也頭疼。
關栩垂著眸子思考片刻，在男人不安的抖動下抬頭看著他，聲音冷漠疏離，“不好意思，由於你的行為，我們公司不能繼續錄用你，我會讓工廠這邊的財務把工資結清，同時關於勞務合同上的違約金也會賠付給你。”
說完，她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這次是運氣好碰上了，如果沒碰上而導致配方洩露，後續出的所有產品都會對公司的口碑有一定影響，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聽說這件事兒後的姜雲渺坐在辦公室久久沉默。那雙黑亮的眼睛罕見的帶了些許寒意，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還飄著淡淡的玫瑰香，在雪松的襯托下平白多了些刺骨的冷意。兩隻交疊放在辦公桌檯面的手微微一動，身體傾斜帶動轉椅，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翻著郵件箱。
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收到了學姐的回覆。她是個香水研究的狂人，對學校的同學並不熟悉，所以拜託她去找到那位調香師還需要一點時間。
放下手機，姜雲渺不禁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被誣陷抄襲香水的時候。就算是自己有記錄資料和影片，那種事情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還是趁著沒有發酵起來直接處理乾淨吧。
目前只知道這件事的參與者有顧婷婷，那種單純的腦子應該是想不出來這種計劃的，或許她有個聰明的合作者，但到現在身份還是個問號。
辦公室安靜了許久，一直坐在椅子上愁容滿面的人突然唇角勾起，“既然這麼想拿到配方，不如直接送給你們一個好了。”她自言自語地說著，站起來往工作間走去。
立春後天氣總是多變，陰雨綿綿的似乎連街上的大樓都快長出來蘑菇了。這天姜雲渺剛剛把研發出的香水配方發去國外的公司讓她們先開始售賣，然後再讓關栩去定了大批的需求香料，同時拜託代言人簡初年宣佈在下個月七號會上新一款春天的香水。
訊息一發出就引得多方面的關注。
沈明姝心裡還是在意顧婷婷的動向，看姜雲渺整天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正常上下班，去跟她哥約會。反觀顧窈那邊，因為挑的藝人是個演員，少不了要跟著去片場看看情況，他們公司最近正在籌備一部青春校園劇，顧窈的藝人在裡面飾演一位女四號，巧的是這個劇本顧婷婷也接了，她的藝人在裡頭是女二，戲份上壓了顧窈不少。
如此少不了的要見面鬥嘴奚落。或許是受到顧婷婷的影響，那個從沒見過顧窈的新藝人就真把她當成普通人，連帶著對她的藝人都百般刁難，這可給顧窈氣得不輕，找人理論的時候對方還說，“人該有自知之明，有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為什麼就非得上來找不痛快呢？”
她不知道自己面前這位是真的顧氏集團大小姐，也不知道顧窈一句話就能決定這個藝人往後的職業生涯，整天跟在顧婷婷身後謅媚就盼著自己能一夜爆紅。
顧窈只管安慰自己的藝人，讓她放寬心。香水抄襲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倒是沒想到顧婷婷這個見人就咬的瘋狗有時候還能動點腦子，也就是一點而已。
在外說著自己是平替，然後又開始研發屬於自己品牌的香水，實際上配方還要從姜雲渺的公司盜取購買。現在確實沒露出一點馬腳，不過顧婷婷急於讓自己手底下的藝人衝破今年的新秀牆，不管不顧的攔下公司所有劇本。
她爸爸也挺大方的，顧婷婷要什麼給什麼。
等到她藝人出名的第一件事兒就該是代言她的香水了吧，然後一捧一踩想把INM的名聲搞臭。
痴人說夢。
顧窈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她是最瞭解姜雲渺在這條路上的艱辛的，同時也知道這件事兒不會那麼簡單的辦成，好比簡初年發的那個新品宣傳，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大坑，就等著某些人鑽進去。
就看某天東窗事發，顧婷婷還能不能這樣開心了。
她的新藝人名叫陶桃，一個十分靈動乖巧的小丫頭，跟著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顧窈嘆了口氣安慰著她，“好事多磨，我們再忍忍就殺青了。”
她從不會委屈自己身邊的人，既然自己公司的劇本全都去了顧婷婷手上，那就去別的製作公司碰碰運氣，還有之前也認識過不少娛樂圈的藝人，聯絡下多少可以幫點忙。
打定主意的顧窈在當天下班回家之後就開始敲自己的微信視窗，不眠不休一晚上終於找到了幾個小本製作的電視劇。這個階段的新人是不挑戲的，第二天上午收拾完就趕忙帶著自己的藝人去人家劇組試鏡去了。
相較於她的忙碌，顧婷婷簡直不要太清閒。她最近的心情很好，大約也都是看著顧窈日漸消瘦，還有蘇薇帶來了一些好訊息。
上一次聯絡的那個人拒絕了她，她只能再花時間去找其他人。兜兜轉轉下來終於決定了一個，對方也承諾錢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於是匯完款後INM的新配方也總算是到手了，並且交給Moom的那位調香師研究製作。
INM的大訂單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一次，目前作為交涉人員的卡拉在接到一個新的訂單後還對上面的香料產生了些好奇。這天下班就去了INM的直營店逛了逛，進門依舊是低調的裝修，往左邊拐角處一個發光的地方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