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的疏離之意壓根不用揣摩，顧婷婷不由得臉色一白，仰著頭看面前兩人神似的厭惡表情，呆呆地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由著保安把她架起來帶走。
顧窈把腦袋埋進任書白懷裡，一語不發的蹭了蹭，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而有關剛剛的事情，任書白還是開口解釋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無辜的，我就是生氣。”顧窈聲音悶悶的，抱著任書白的腰不肯撒手，這幅撒嬌的模樣戳中任書白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感受著陣陣吹在兩人身上的冷風，他輕輕拍了拍顧窈的後背。
“天冷了，我們先進去。”
這件事傳到姜雲渺那裡已經是關栩回去上班的第二天，曠了許久茶會的她面對諸多邀請實在盛情難卻，跟著沈明姝一起來到某位太太辦的茶會。
沈明姝端著杯紅茶慢慢喝著，小聲跟姜雲渺說著顧婷婷的後續，其實就是為了避免她以後再來找顧窈，顧父直接讓物業那邊以後攔下陌生人，自己也去找了曾經的兄長談話，目送顧婷婷上了回去的高鐵，這才放心的回來。
想起那次在INM的停車場門口，姜雲渺輕輕一笑，“她也來找過我。”
聽到這個，沈明姝就有精神了，放下茶杯歪著頭看著姜雲渺，“什麼時候，說了什麼？”
姜雲渺緩緩嘆了口氣，微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努力思考著那天談話的細節，她們身後的座鐘秒針走了兩圈，她才低下頭，“只是一些怨怪別人的話。”
她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把自己的不幸全怪在別人身上，彷彿別人就是天生給她解決爛攤子的綠葉一樣。
沈明姝雖說是跟顧婷婷相處不久，卻也能看出來一兩分，聞言只搖了搖頭，“發生在她身上，我也並不意外。”
她跟顧窈多年朋友，每逢年後就會聽她吐槽許多有關顧婷婷的事情，顧窈的脾氣多好啊，打從一開始沈明姝就沒對這個賴在顧家狐假虎威的人有好感。這之後又因為她發生了許多事，可比當年的姜梔柔鬧騰多了。
一個扮柔弱博取同情，另一個仗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作威作福。
真不知道她們倆要是碰到了一起會發生些什麼事，說不定顧婷婷會被姜梔柔當槍使。
沈明姝的唇角勾了勾，美眸輕掃過不遠處的圓桌前正開心談話的幾位貴婦，忽的想起過段日子就該是任書白的生日了，今年似乎沒見顧窈為送禮物發過愁，難道是已經準備好了？
“今年沒見窈窈姐到處籌備送禮的事兒。”沈明姝順口提了一句，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姜雲渺的側臉，只覺得這半張白的反光的臉好看極了。
顧窈是那種事情臨到頭了才知道著急的人，每次都是接近快一個星期的時候才著手準備，看東看西的覺得都合適，選著選著到人家當天才決定送哪個。這點姜雲渺深有體會，去年自己的生日顧窈送了她一條GU的厚羊毛圍巾，她的生日在夏天。
不過今年嘛。
回想起她向查利爾定製的戒指，不由得感到一陣輕鬆。
“她自己會有安排。”姜雲渺如此說著，又想起前幾天去找沈辭川聽他說的禮物，南非一座產量很不錯的鑽石礦，也對準了任書白的職業。
不得不說這一點沈辭川考慮的很充分，他應該也十分在意自己這個朋友吧。
早聽聞沈家和秦家是世交，但實際上同輩的沈辭川和秦楚曜關係不算親厚，許是兩家長輩的緣故，又或許是他們之間的年齡相仿又是同樣的生意人，在某個方面很聊得來。說起來自從季晚棠懷孕後，秦楚曜也不怎麼來沈氏集團了，前兩天跟季晚棠微信聊天的時候對方還說在馬來西亞度假。
反觀任書白，他經常跟沈辭川保持聯絡。姜雲渺出入他的辦公室，十次有六次都能碰到他們打電話說著有關寶石的事情。沈辭川這個看似只會埋在文書工作裡的人，對寶石和鑽石瞭解的很深，往往一眼就能認出相似紅寶石的區別。
這點姜雲渺很佩服，她頂多透過一個寶石的淨度估算它的價值，要她介紹的話不如顧窈信口拈來，比她專業多了。
兩人坐了一下午，等外面天空逐漸暗下就向那幾位主辦的夫人告別了。坐上車，姜雲渺終於撥出一口氣，抬手輕輕捏著脖子，不由得感嘆著，“這年頭坐一下午都好累。”
開車的關栩透過內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人，那雙平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轉動鑰匙的功夫眼底又恢復了平靜，目視前方輕聲問：“需要幫您安排美容院按摩嗎？”
姜雲渺搖搖頭，“不用，直接回去吧。”她還有些事情要辦，只是後背有些痠痛，晚上好好睡一覺就是了。
“好的。”
第二天早上。
例常到公司打卡的姜雲渺整理了從公司開業到現在的所有香水配方，把這些檔案加密儲存後，又開始整理其它調香師的配方。從去年聖誕節排行過後，木質香調的香水逐漸開始流行，目前由她主創的那款木質香暫居排行第一，不過在公司內只能排到夏日玫瑰後面。
大多數女孩子喜歡花香調勝於果香和木香。
三四月份正好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啊。
整理完所有檔案的姜雲渺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拉伸的感覺似乎也帶走了些許身體的疲憊，但是停下來又覺得好像更累了。
她緩緩撥出一口氣，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思索著可以去哪裡找些有關桃花的靈感。想了一會兒，摸著桌子上的手機給沈明姝發了條訊息，“附近有什麼桃花林嗎？”
沈明姝：“桃花林？好像沒有，不過我學校的桃樹長得還不錯，現在還正好是花期，要一起去看看嗎？”
姜雲渺一頓。
沈明姝上的大學好像也是沈辭川的母校，自己從來沒去過，同樣的也沒帶沈辭川去過自己上的學校。
“好，你什麼時候有空，約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