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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的人紛紛走了出來,齊齊仰頭看天。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久違的豔陽天。
棠自秋醒來時,睜眼看見的就是坐在一旁的棠月。
“月月?”他坐起身張望四周,“其他……人呢?”
“父親。”棠月放下手中的檔案,柔柔抬眼,“其他人已經轉移出去了,暫時安置在南水縣。”
棠自秋看向她手裡的資料夾,疲憊地按了按眉心,“那是什麼?”
“是碧水鎮大致的損失情況,”她耷下眼,“您上個月主張修建的祠堂,現在已經被徹底淹沒了。”
他眼神一震,面色灰白下來,“雖然是意料之中,可是知道以後還是……”
棠月輕聲安撫他:“父親,碧水鎮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您精心創辦的祠堂本就還在施工中,自然扛不住。”
“你不懂,月月,”棠自秋神情頹喪,“這座祠堂本該承載碧水鎮所有居民的祈願和香火,我當初挨家挨戶拉建設資金,他們都投了不少錢,如今都化成廢墟……我只覺得對不起他們。”
她輕輕蹙眉,“可是這場災禍讓碧水鎮的居民都無家可歸了,帶來損失的不止是祠堂。”
他煩躁地抓著頭髮,“如果沒有我大興修建祠堂一事,他們的錢本該都安穩躺在銀行卡里。”
“父親,沒有人怪你。”棠月握住他的手,卻冰冷透骨,她被刺了一下,眼簾輕顫。
“月月,我會怪自己。”棠自秋抬起頭時,眼眶通紅,吹了一夜風雨的臉滄桑了許多。
他搶過棠月手裡的檔案,快速翻了幾頁,目光在傷亡名單上停了下來,瞳孔震顫。
“死亡21人,失蹤15人?”
棠月緊抿著唇,一言未發。
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
棠自秋的手不停顫抖著,檔案掉落在地。棠月將它撿了起來,輕輕合上。
良久,他才聲音沙啞地開口:“月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我待會兒再來找您。”
棠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棠自秋靠坐在掉漆的紅柱旁,失神地仰頭看著天花板。
她心底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按著心口離開了破廟。
棠月去了南水縣探望被安置的居民,大部分人見到她都是笑臉相迎。
婦人熱心地拉上她的手,“棠小姐,還是你們文化人跟上面的人交流得來,要不然我們怕是還得在破廟裡待著。”
見棠月神情有些怔忪,大約是知道了她在想什麼,笑著說:“你勸鎮長早些派人撤離的事我聽說了,他沒有第一時間聽你的也情有可原。不過我們並不怪他,畢竟他這二十年來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還請你轉告鎮長,我們會等他繼續重建碧水鎮。”
棠月心絃一動,淺笑著應:“謝謝你的理解,我會轉告父親。”
只是也有少數幾人面色陰沉地將她趕了出去。
“滾,沒有你爹,我現在早就住上獨棟了!”
“要不是聽了鎮長的,我現在也不至於連兒子的學費都交不起!”
“聽說棠小姐開客棧掙了不少錢,不如替你爹還債?不用錢也可以,你的姿色上乘,不如……”
棠月面無表情地扣上眼前的房門,將不懷好意的男人連門帶人的關回了房間。
她攏了攏外套,回去路上買了一份熱湯餛飩,打算帶給棠自秋。
回到破廟時,卻不見他的身影。
棠月心下一緊,追出去在附近找了一圈,仍舊沒找到人。
她驚惶不安地奔向最近的報刊亭,打算報警找人。
老闆看見她時,笑了笑,“小姐,你是棠月吧?”
棠月警惕地沒應聲,又聽見他說:“你父親讓我帶話,他已經先去安置區那邊了。”
可她剛剛沒見過棠自秋,八成是錯過了。“我知道了,謝謝。”
棠月急匆匆返回安置區,一層層尋找著棠自秋,最後在她剛剛冷臉關門的男人那一層找到了他。
那男人用力推了一把棠自秋,後者猝不及防撞上牆。“鎮長,你怎麼還有臉來見我們?”
棠月心一緊,下意識就想出手製止。可她明白向來驕傲的父親不願意她看到自己受挫的一面,剛邁出去的腳硬生生地又收了回來。
“祠堂一事,是我沒料到暴雨來得這麼突然。”
棠月聽得心揪起,明明是天災,卻要讓人來承擔後果。
她知道碧水鎮對於棠自秋的意義。從家家都是茅草屋,到如今都是獨棟還帶庭院。他見證了這一切,因而與碧水鎮有了榮辱與共的關係。
棠月越想越是惴惴不安,視線緊隨著棠自秋。
他和自己一樣,被那幾戶人給趕了出來。
她一直跟在身後,直到轉進樓梯間時,聽見棠自秋開口:“月月,別跟了,我知道你在。”
棠月從牆後出來,掩下眸底的擔憂,抬眼時笑意清淺。
“父親,您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捉迷藏第一個找到我。”
她刻意提及幼時,是想讓棠自秋回想起這二十年來,陪著他成長的不僅是碧水鎮,還有她。
棠自秋神色動容,視線下移,看見她手裡拎著的袋子,心上的陰霾漸漸散去。
“買的什麼?”
棠月晃了晃袋子,眉眼輕彎,“是父親喜歡吃的餛飩,香菇餡的。”
棠自秋表情有了些溫度,“回房間吃吧。”
她歡快挽上他的手,“好。”
吃過東西,棠月又去看了客棧的員工,他們撤離及時,完好無損。
魏寶祥一見到她就緊張地問:“大小姐,鎮長他狀態還好吧?”
她笑著應:“嗯,我想他很快就會振作起來了。”
朱永目光灼灼,“只要鎮長在,重建碧水鎮只是時間問題!”
棠月心間漫過暖意,溫溫一笑,“謝謝你們一直支援父親,我會轉告他的。”
棠自秋得知不少人竭力支援他,如釋重負了許多。
棠月晚上整理東西時,翻到了鏽跡斑斑的鐵盒。
她小心翼翼開啟,那枚尾戒還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裡。
棠月將它拿了出來,指腹細細摩挲,觸感是冷玉似的潤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