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故意晾著我。”祁淮跟著爬了兩個小時,臉不紅氣不喘,他靠在樹旁,眉眼委屈地耷著,“我知道你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
他神情分外誠懇,“姐姐,我錯了。”
棠月瞥了眼遠處氣喘吁吁扛著攝影機奔來的攝影師,猜測著要是他們不在,祁淮能認真地向她鞠躬道歉。
她心還是軟了,但又知道以祁淮的性子不好好治治日後只會得寸進尺。
棠月輕撥出一口氣,她正好休息得差不多了,扶著樹站直身子準備繼續走。
祁淮固執地跟在身後叫她,“姐姐。”
“不許再這麼叫了,”棠月急急地轉身警告瞪他,“攝影師馬上就跟上來了。”
他得逞似的笑彎了眼,“看來姐姐願意跟我說話了。”
攝影師喘著氣跟上後,棠月換了馬路上山。
抵達山頂時,已經過了下午一點。
未見山比安緣山還要高些,不過棠月的鍛鍊起到了效果,除了腳有些痠痛外沒有其它感受。
攝影師累得不停扇風散熱,明明已經滿頭大汗,還是敬業地扛著攝影機沒撒手。
山頂風景開闊,入口處的道路旁擺滿了攤點,小販大聲吆喝著,熱鬧非凡。
棠月環顧完四周,回頭時卻見祁淮遞了一瓶水給攝影師。
後者受寵若驚地接過,說了好幾聲謝謝。
棠月怔住,“你哪來的錢買水?”
祁淮指向一個女攤主,“好心人送的。”
她循著看過去,那個女攤主還羞澀地別開了眼不敢看他。
棠月:……
原來好看真的可以當飯吃。
棠月沒吃午飯,路過小吃攤時,腳步遲疑地停滯了。
祁淮問攝影師借了兩百現金,買下了她剛多看了一眼的糯米雞。
棠月打算隨便走走就下山,身側卻飄來香氣。
她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小聲的“咕嚕。”
棠月窘迫地捂上肚子。
“棠姐姐,給你買的。”
祁淮在鏡頭面前的人設立得端正,即使是送吃的這種貼心行為,面上也不會顯出分毫平日裡面對棠月時的乖巧嬉笑。
她心絃微晃,接過荷葉包著的糯米雞,低眸道:“謝謝。”
棠月掀開荷葉一角,小口咬上去,仰臉問他:“你不吃嗎?”
祁淮向攤主要了幾張紙揣進口袋,“不餓。”
等她吃完,他將紙遞出去,指了指嘴角。
棠月微紅著臉接過,“吃相是不是很難看?”
“不會,”祁淮靠在桌旁,傾瀉的陽光落在他臉上,高挺的鼻樑拓出一片陰影,他勾唇笑,“棠姐姐無論什麼樣子都好看。”
從兩人抵達山頂後,攝影師就重新讓他們戴上了麥克風。
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進了導播室裡每個人的耳朵。
室內的起鬨聲此起彼伏。
“哎呦,什麼樣子都好看~”
“還得是年輕小夥子會說動聽的話。”
“我找到CP感最足的一對了!我為‘淮月’CP舉大旗,看誰敢與他們為敵!”
“你又磕上了,”她旁邊的同事白她一眼,“你昨天還說祁淮跟顧離是兩塊金磚的組合。”
“這能比嗎?顧離不是喜歡棠月麼,哪能再跟祁淮湊CP。”
棠月只要多看某個攤點一眼,祁淮就會買下來,以至於下山時,她懷裡的東西已經堆滿了。
祁淮找了個袋子裝上替她拎著,滿載而歸。
棠月沒問他為什麼明明只有兩百塊,卻能買這麼多東西,八成又是攤主被他的臉給折服了。
回到房子時,客廳裡已經坐著顧離和高伯雷了,兩人都一副興致不高的模樣。
電視機里正放著顧離上個月上映的電影,是一部民國時期的抗戰片,她飾演的是間諜身份的女主角。
劇情恰好進行到了女主身份被反派發現而對峙。
棠月看第一眼就被顧離的破碎感演技給折服了,定定地站著,一眨不眨地看著螢幕。
顧離從她進來以後,就一直暗暗看著她。在注意到棠月專注看自己表演時,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顧離,你演得真好,”棠月從電影裡女主角身亡的震撼裡緩過神來,在顧離身旁坐下,“雖然我經紀人總是說我算天賦高的,但我現在才見識到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得到棠月的欣賞,顧離的嘴角壓不住,“等你的《仙驕》播出了,我給你打廣告宣傳宣傳。”
“誒,那這宣傳的份也必須有我,”高伯雷插話,“畢竟我可是主題曲的演唱者。”
王珏純兩人從門外進來,就加入了對話:“你們說什麼呢?”
顧離心情很好,主動回答:“在說宣傳小棠新劇的事兒。”
王珏純眼睛一亮,“雖然我不是圈內人士,但我的微博有小几十萬粉絲,也可以幫棠姐姐宣傳!”
見王珏純這麼熱心,方南尋也跟著參與,“我粉絲可是有三百萬,這不得給棠月安排上?”
祁淮成了唯一一個沒說話的,其他四人都齊刷刷看向他。
顧離帶著嘲弄的問題拋了過來:“那你呢?”
方南尋好奇地問:“話說從節目組宣傳神秘嘉賓開始,我還不知道祁淮的身份呢?”
高伯雷摸著下巴思考:“祁淮,祁……這個姓不常見,我倒是覺得有點耳熟。”
“你們不認識?”王珏純眨了眨眼,“京城首富祁安榮你們沒聽過嗎?祁淮就是他兒子。”
“祁氏公子哥?”高伯雷訝異地挑了下眉,“原來是富二代。”
祁淮並不喜歡這個稱呼,可他現在的一切都是祁安榮給的,卻又沒辦法反駁,只能擰著眉心一言未發。
棠月適時地出來打圓場:“阿……祁淮他個人能力也很出眾的,當年是以京城理科狀元被京州大學錄取的。更何況他現在是以祁淮的身份和我們相處,和他的背景並沒有影響。”
祁淮眼神微動,低低應了一聲嗯算是附和。
顧離心情好,連帶著看祁淮也順眼了不少,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現在是傍晚了,不如思考一下晚上吃什麼吧?”
王珏純嘆了口氣,摸上空癟的肚子,“節目組把我們錢包跟手機都收走了,哪兒有錢吃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