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勉強在入口處找到了位置，在一處房簷下襬起了攤。
才剛將筐蓋掀開，就有人駐足看了過來。
棠月抬眸，見是幾個女生紅著臉偷看祁淮，圍在一起小聲議論什麼。
她算是明白了，這羞澀的表情都是衝著祁淮來的。
“那個……”有個女生大著膽子上前，面色通紅，“請問你們是情侶嗎？”
棠月卻沒有回答，巧妙地轉移了注意力：“買個青團就告訴你。”
祁淮輕挑眉梢，他的好姐姐還真是將掙錢這件事貫徹到了極致。
女生當即就拿出了手機，眼眸晶亮，“多少錢一個？”
棠月沒來過這裡，不知道行情，隨意往對面的小攤招牌上看了一眼。
【狗不理包子五塊錢一個】
她瞥了眼蒸籠裡個頭分明是小籠包的包子，在心底嘆了聲物價真貴，接著面不改色地報價：“五塊一個。”
祁淮眼皮跳了跳，低眸看了看筐裡青團的大小，還沒他半個拳頭大的東西，五塊錢一個。
那女生卻覺得物美價廉，當即就買了兩個。
棠月聽見到賬十元的播報聲，愉悅地勾起嘴角，“不是情侶關係。”
女生表情更興奮，轉而看向祁淮，“那、那我可以要你的聯絡方式嗎？”
祁淮拒絕地乾脆：“不可以。”
女生沒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主動卻被拒絕，短短的一秒鐘卻要用一生治癒。
她耷拉著臉轉頭向姐妹哭訴去了。
為此感到義憤填膺的三五個女生氣勢洶洶地過來了。
棠月淡定地看她們過來，禮貌地問好：“歡迎光臨，請問要買青團嗎？”
“你明明答應她買了東西就告訴你們倆關係的，怎麼出爾反爾不給聯絡方式？”
“請你弄清楚一點，”祁淮淡聲開口，靠在牆邊的身子微微站直，“她答應的是回答問題，而要聯絡方式不在這個範疇之內，我有權利拒絕。”
被拒絕的女生抽抽搭搭地問：“那要買多少才能得到你的聯絡方式？”
祁淮眼皮都懶得掀一下，“沒這個可能。”
旁邊的閨蜜勸語重心長地勸她：“萍萍，這麼絕情的男生你把握不住的，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目睹她們離開，棠月慢悠悠道：“看來你的魅力不減當年啊。”
祁淮輕嗤：“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能力了。要說魅力，還是姐姐比較吸引人。”
“還是看看今晚能不能將這些賣出去吧，”棠月蹲下身，大致數了數，“有五十個左右。”
祁淮跟著她一同蹲下，“姐姐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兩人距離很近，幾乎是貼著的。
棠月未曾察覺，注意力全在思考該怎麼在眾多小吃攤裡脫穎而出。
祁淮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櫻花香，一如初見時她俯身靠近時的清香。
他微微失神。
“阿淮，你在聽嗎？”
聽見棠月柔柔的聲音，祁淮才回神，一低眸，就撞進她澄澈的眼底，心跳驟停。
他不自然地別開眼，嗓音低啞：“怎麼了？”
她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你覺得捆綁銷售這個主意怎麼樣？比如十塊錢三個這樣。”
祁淮向來唯她是從，附和點頭，“可以，姐姐的想法總是好的。”
“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主意？”棠月無奈嘆息，揉了揉他的頭髮，是久違的柔軟觸感，“別總是聽我的。”
祁淮眉眼溫軟下來，“姐姐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咳咳。”站著的人忍無可忍地咳嗽了兩聲，“你倆濃情蜜意完了沒？”
棠月驚了一下，仰頭循聲看去，模樣看上去是個上班族。
男人指著筐裡的青團，“怎麼賣？”
她站起身，“五塊一個，十二塊三個。”
他買得很爽快，“那來六個吧。”
棠月收完錢，將青團打包給他，“謝謝惠顧。”
男人問了句：“以前沒在這條街見過你們，新來的？”
“嗯，今天剛來。”她應了聲，“不過應該就只有今天了。”
“你們是流動攤點？”男人正要離開的步伐又收了回來，“下一站要去哪裡？”
棠月彎眸淺笑：“以後不賣了，這些是最後一批。”
他拆了一個青團吃了一口，是家鄉杭城的味道。
上班族咀嚼的動作一頓，眼眶發酸。
他顫抖著手問：“這是杭城生產的？”
棠月點頭：“是。”
“要是你們天天在這兒擺攤，我或許會天天光顧。”男人將青團小心翼翼地包起來放進手提包裡，“既然是最後一天了，那我就都買下了。”
將所有青團都打包好遞給男人後，他熱淚盈眶地抱著離開。“純正的杭城味青團，我已經三年沒吃到了。”
祁淮看了眼餘額，“半個小時，掙了兩百六。”
“那個上班族直接就付了兩百五，看來是的確很喜歡這些青團。”棠月拎起空籃筐，“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去看看其他人？”
祁淮沒有湊熱鬧的心情，“我想的是任務完成就回去，如果姐姐想去看他們的情況，我會陪你。”
“那就先去碼頭看看吧？”棠月將筐塞到祁淮手裡，“哪裡離我們挺近的。”
兩人到達碼頭時，王珏純還在吆喝著買魚的人順便看看魚缸。
方南尋去旁邊的柳樹摘了不少柳枝回來插進瓷瓶裡，美其名曰是觀音菩薩用過的白瓷淨瓶。
去買魚的大多是中年人，聽他說得神神叨叨，都信以為真，為了圖個吉利買了回去。
比起他們剛出發時的一籮筐瓷瓶，現在只剩下了一半。
“你們成果不錯嘛。”
聽見棠月的聲音，王珏純放下手中的瓶子，驚喜地奔過來。“棠姐姐，你怎麼來了？”
“原本是打算幫你們分擔壓力，”棠月輕笑，“不過看樣子你們發揮不錯，很快就能收工了。”
方南尋盯著祁淮手裡的空筐，怔愣地問：“你們……這麼快就賣完了？”
祁淮將籃筐嫌棄地丟在地上，“嗯，碰上一個全款買下的。”
王珏純羨慕極了，“運氣真好。”
附近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高顏值的幾人，好奇地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