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目送杜憲禮領著三個俊男靚女上了樓，激動地拿起座機：“老杜這回一口氣簽了三個帥哥美女！這會兒應該上十五樓了！”
一行人剛走出電梯，棠月就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投了過來。
她腳步不停，微垂著眼聽杜憲禮熱情洋溢地介紹著公司。
祁淮幽幽地瞥了一眼趴在各個角落裡偷瞄的幾人，後者被陰冷的眼神嚇得縮回身子，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剛你看見沒，那小帥哥眼神很嚇人啊。”
“也就是剛進圈子的小年輕不懂事，還有歲月的稜角。”
“哼，心高氣傲有什麼用？他以為娛樂圈有脾氣能立足？”
女員工託著下巴痴痴往會客廳裡看，“他這張臉哪怕天天給我甩臉色我都樂意啊！”
“少痴心妄想了，你又不是經紀人。”
“當經紀人有什麼要求嗎，我這就去考核！”
“一個個不在各自崗位上躲這兒做什麼？”
眾人身後一道冷御的聲音慢悠悠響起。
這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是星娛金牌經紀人閆雪瑩。
剛剛還言論囂張的人現在都偃旗息鼓，顫顫巍巍地喊：“閆……閆姐。”
閆雪瑩不鹹不淡地“嗯”了聲，她抱著雙臂靠在牆邊，審視的目光落在會客廳的一行人身上。
有人小心翼翼地試探：“閆姐，裡面三個，你比較看好誰？”
“閆姐一般不帶人，要帶就帶下一任影帝影后，裡面那幾位閆姐還不一定看得上呢。”
閆雪瑩定定看著和杜憲禮談笑風生的棠月，眯了眯眼，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
“那倒不，我還挺喜歡其中一個的。”
其他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哪個？是那個用試圖眼神殺穿我們拽的一批的那個男生，還是看起來模樣儒雅矜貴的男人？”
“為什麼不會是那個女生？我覺得她挺漂亮啊，還是那種很溫柔大方的氣質。”
“圈子裡這種淡如水的人設哪能吸粉啊，現在的觀眾都喜歡俏皮可愛、清純客人或者火辣妖豔型別的麼？”
“別摸魚了，回崗位上去吧。”閆雪瑩沒理會他們的猜測，直起身子往會客廳大門走。
他們不甘心地在身後追問：“誒閆姐，你還沒說看上哪個了呢！”
閆雪瑩只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老闆馬上開完會了，不想被他抓包就回去了。”
眾人聞言，頃刻作鳥獸狀散開了。
星娛總裁成正軒，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一個不高興就能讓人拎包走人。星娛工資高，他們可不想被開除。
杜憲禮焦灼地等著秦風看完合同條款，聽見玻璃門被敲了敲。
他正要不耐回覆有客人正忙著，一抬頭就看見閆雪瑩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靠靠靠，這他媽不是閆大經紀人嗎！”
杜憲禮震驚到忘了表情和語言管理，身子不自主站起來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人在。
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指了指門外，“稍等，我去開門。”
杜憲禮腳下生風似的奔過去開門，又驚又喜：“閆姑奶奶，你不是下週才回國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閆雪瑩懶得搭理他的客套，直直地往裡看，塗著大紅指甲的食指一點，“我要籤那個。”
杜憲禮以為她看上的是祁淮，腦袋還沒順著她的方向轉過去，就說：“哎呀那兩個男的不籤的啦，只有女生才……”
話頭一止，他才注意到閆雪瑩指的是棠月。
“姑奶奶，你看上的是棠月？”
“棠月？”閆雪瑩興味頗濃地挑了下眉梢，“人如其名，好聽，也好看。”
“雖然我知道她的確在長相上是很優異，不過她的性格……我怕你太嚴格，她招架不住啊。”
根據杜憲禮的觀察，他覺得棠月性子太溫和，沒有刺兒。雖然人挺隨和好相處，可在閆雪瑩這個魔鬼經紀人的掌控下，他怕棠月頂不住啊。
“老杜，你的確有眼光，可只有一點。”閆雪瑩推開他徑直往裡走，“這人我簽了。”
聽見高跟鞋踩過地面的噠噠聲，棠月合上合同抬眼看去。
兩人視線相撞，棠月在幾秒之內從閆雪瑩的裝扮上就能看出，她是個風格強勢利落的御姐。
閆雪瑩留著只到下巴的短髮，妝容濃豔，口紅色號是迫人十足的正紅。一身幹練的黑色正裝，渾身上下都透著盛氣凌人的氣息。
她撩了下耳後的頭髮，揚起客氣的笑，朝她伸出手。“你好棠小姐，我是你未來的經紀人，閆雪瑩。”
棠月伸手回握，盈盈一笑：“你好，不過我還沒簽字。”
“沒關係，我可以等。”閆雪瑩在沙發上坐下，“我相信你既然已經坐在這裡，就已經考慮得差不多了。”
杜憲禮看著她佔了自己的位置，偏偏沙發又不大。棠月身旁是祁淮，秦風隔壁是閆雪瑩，他無處可坐，只能侷促地站在一旁。
明明該是他的主場，怎麼閆雪瑩一來主動權全在她手上了？
“棠小姐，我看過合同了，沒有問題，不過我覺得還有些地方需要補充。”
秦風對於美人在側這事不為所動，端起茶几上的熱茶抿了一口，微微蹙眉。這茶，難喝。
杜憲禮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默默看了眼櫃上的鐵觀音茶盒，摸了摸鼻尖。
閆雪瑩在走廊上時就認出了秦風，單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歪著頭看向他：“秦律師，你是第一個敢改星娛合同的人。”
秦風偏過臉迎上她的目光，“如果合同有問題，我也不介意讓棠小姐告你們。”
祁淮往棠月身側湊了湊，小聲問：“姐姐，你真的要籤嗎？”
“嗯。”她輕輕點頭，“這行業，暴利。”
閆雪瑩被她的直白惹得笑出聲，“我從前聽過太多想進娛樂圈的理由了，想被萬眾矚目，熱愛演戲，追求夢想……他們的說法總是包裝的很好，可像棠小姐這樣的，我還是第一回見。”
棠月澄澈的眼望向秦風，“我相信祁淮，所以也相信秦律師。這合同，我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