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錦盒兒裡邊兒找到了母親說的那幾份兒毛猴兒的原材料,張睿軒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倒不是因為母親說的故事張睿軒不相信,只是對於小時候這段時光感到唏噓——時間過得真快,卻兜兜轉轉,好像再一次回到過去。

看著材料包兒裡邊兒而這些自己現在依稀還能夠叫出名字的東西,張睿軒想起被朋友邀請的時候,自己也曾在那個時候兒螢幕還不大的手機上查了又查,更是在宣傳欄前面停留許久。

那個時候的張睿軒是很喜歡做手工的,朋友的邀請大有一種‘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的意味。

只是小孩子也不是很在乎這些,轉頭兒就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吵鬧鬧起來。

現在在看著面前這些辛夷、知了猴兒之類的東西,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當年那麼大嗯好奇心,曾經最好的朋友也因為搬家,竟沒能留下任何聯絡方式……

張睿軒呆呆的望著面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所幸有丁萱在一旁,主動將材料整理了一番:“我看了一下,應該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時間長了,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脆了。”

張睿軒的思緒被丁萱拉回現實,看著已經被清空的桌面上放著辛夷、蟬蛻、白色粉末,一時間想不起來最後一種是什麼藥材,又是做什麼用的:“白芷?”

“你要白紙做什麼?當墊板麼?”丁萱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張睿軒指的是什麼,只是用眼睛掃了掃桌子的顏色,“嗯,倒是有道理,不然這個桌子上面直播可能看不太清楚。”

這樣兒張睿軒怎麼可能意識不到自己肯定是認錯東西了,乾脆閉上嘴,開始回憶家裡邊兒的乳膠都在哪兒,又或者實在不行能不能讓親媽給熬點兒漿糊兒?

“找什麼呢?”丁萱已經找好了碟子,把白芨粉往裡面一倒,回憶著加水之後是否還需要煮一煮,誰知道一轉頭兒,張睿軒也不知道是在滿屋子的找什麼呢。

【別找了,白芨就是用來粘合的。】

說了一句,張睿軒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擱那兒悶著頭兒找來找去。系統看著這傻孩子做事兒認真,但是經常不過腦子的樣兒,心裡頭也無奈。

【一會兒人家丁萱要是笑話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啊?”

“沒有沒有,哎,我就是……”

人在尷尬的時候兒,往往會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只是現在張睿軒在系統和丁萱面前雙重尷尬,一時間也想不到自己怎麼忙能夠掩蓋過去了……

“要不是很著急的話,咱們先直播怎麼做毛猴兒吧。”聽過張睿軒的故事,丁萱也想起來自己曾經去天津的時候兒,也有過一位老爺爺在自己買了一個毛猴兒留作紀念之後,給自己講解了毛猴兒的製作方法。

丁萱和系統,誰也不是為了挖苦張睿軒0而生的,所以哪怕是看穿了張睿軒的尷尬,前者還是換了一種更柔和的方式來和張睿軒溝通——孩子可以傻,但是孩子本心不壞。

其實毛猴兒這東西,也是很有區域限制的。BJ的孩子應該有不少都在小時候兒的廟會上邊兒見過,只是記憶深刻與否,就得看當時父母雙方的心情,和小時候兒是聽話的,還是撒潑打混的。

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二人終於意識到了一個緊要的問題。丁萱會做會說,但是不知道怎麼設計的動作好看一點兒,一直喜歡做手工的張睿軒則是完全相反。

當初還沒能學成,就因為和同學打架,被母親拎回家混合雙打,張睿軒現在看見毛猴兒,心裡邊兒更多的是委屈……

【你要這麼說,我倒是覺得這非遺還真算是有點兒克你】

系統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來,心裡邊真的想笑又覺得張睿軒這孩子是真挺可憐的。除了小時候兒和爺爺一起的記憶是甜蜜的,但凡是自己一個人兒碰上這些和非遺有關的東西,最後遇上的事兒確實是挺倒黴的。

這要是小時候兒的張睿軒,對於這種事兒,那肯定是越說越委屈,恨不得哭給你看。

虧得現在張睿軒長大了,這點兒事兒根本不往心裡邊兒放了,撇撇嘴,直接就回到一邊兒去找丁萱商量怎麼直播。

“你聽說過毛猴兒背後的那個故事,哦,應該算是傳說,你聽過沒?”

“沒。”

“那個主要是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為什麼毛猴兒的製作原料都是藥材。”對於張睿軒知道的不多這件事兒,丁萱是已經習慣了的,所以一點兒也不驚訝張睿軒連這個故事都沒聽說過。

“其實就是一個體現勞動人民智慧的故事,也是因為發生背景在藥鋪,解釋了毛猴兒身上的這每一樣兒,包括這粘合劑,都是藥材……”

許是知道張睿軒害怕說不清楚會出醜,丁萱糾結了片刻,還是選擇放棄講故事這一部分:“其實不講也罷,只要把這些步驟暫時清楚了,相關的傳承人恢復記憶,比我們講得清楚明白。”

開始上手兒鼓搗這毛猴兒的同時,張睿軒同時也沒有忘記讓母親那邊兒同時做花饃和粽子——之前系統的獎勵依舊在,在非遺美食製作的直播上,張睿軒是不缺原材料的。

製作毛猴兒的直播正式開始,張睿軒卻沒有了剛才的積極勁兒,私底下開始消極怠工。一個毛猴兒的腿得在那白芨糊兒裡邊兒沾來沾去,半晌兒也進行不到下一步。

拿胳膊肘兒頂了頂張睿軒,丁萱眼神示意張睿軒朝自己的方向看:“就粘上去就行,不能求咱們兩個可以做得多好。”

“就像是你之前弄戲曲,不需要強求自己本身就是業餘的,還能搞得像模像樣,拋磚引玉就是咱們能做的。”丁萱也不知道張睿軒這好面子怎麼這麼一陣兒一陣兒的。

“哦。”張睿軒悶悶的應了一聲兒。

其實倒也真不是張睿軒一陣兒陣兒的好面子,實在是前邊兒自己在那兒瞎扮就被罵了一頓,後來兩個姑娘好心參與,也是被說的頭不是頭,腦兒不是腦兒的……

簡而言之,張睿軒現在沒別的,主要是怕捱罵!

【曉風殘月:小時候兒廟會倒是見過,這些年不怎麼逛,倒是不怎麼見了】

【一天天吃飽了撐的:可別提廟會,我小時候兒就在廟會上邊兒,原本說的好好兒的,年裡邊兒不罵人不打人的呢!】

【曉風殘月:哥們兒,說出你的痛苦,大家樂呵樂呵兒~】

張睿軒看著彈幕,難免又想起來自己那天被連揍帶罵的有多慘。張母、張父倒不是因為缺這麼點兒錢,是覺得小孩子不應該為了達成目的這麼不擇手段。

只是誰也沒想到自己是在用成年人的心理去揣度一個孩子,而且孩子之間打架似乎不需要考慮前一秒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一天天吃飽了撐的:姑娘,這個擺件兒是你們做的麼?】

【一天天吃飽了撐的:你別說,這個還真巧,裡邊兒這故事看起來也挺熱鬧,這東西賣不賣啊?】

“不賣!”張睿軒看著臉都快黑了。這可是自己當初白白捱了一頓臭揍才換來的東西,不管自己現在是否還把它當做珍寶,也確實是一份割捨不去的記憶。

丁萱心裡大概知道張睿軒這幅和吃了槍藥兒似的德行是怎麼來的,連忙給對面兒的嗯觀眾解釋:“這個不是我們做的哈,是早些年買的一個工藝品,我們是做不了這麼好的。”

【一天天吃飽了撐的:理解理解】

【一天天吃飽了撐的:其實你們做得這個也挺好的】

做的好不好張睿軒和丁萱自己心裡邊兒能沒數兒麼?只不過是對面兒觀眾看著自己兩個人也確實是在認認真真的鼓搗,給二人一點兒信心罷了。

“這個是辛夷,也就是乾的那個玉蘭花兒骨朵兒。”彈幕上邊兒有人問這毛茸茸的是什麼玩意兒,丁萱乾脆連面前所有材料兒又解釋一遍,“這個是蟬蛻,現在可能不多見了。”

“但是去藥房還是買得到的。”

“就是咱們小時候兒粘的那個雞鳥猴兒掉的那個皮。”

殺蟲劑、板結的土地,再加上現在越來越多的地方兒,土路被水泥路所替代,又或者是更不可能鑽出來的柏油大道,BJ的蟬確實是在變少的。

至於人工養殖,真大程度上是降低了藥性的,或者就像是現在許多中藥,連南橘北枳都不在乎了,全都能夠當做枳實來入藥——中藥是很講究藥的酸、甘、辛、苦、鹹的。

只是這種事兒又該以什麼作為標準呢?別說張睿軒想不清,就算是丁萱,其實也是想不明白的。

一共就只有五套毛猴兒的製作做材料兒,不一會兒這直播也就被迫結束了,卻也足夠喚醒那些對於毛猴兒製作有著深刻記憶的人們。

忙活了這麼半天,張睿軒和丁萱顯然也得休息休息。有著同樣很健談的張母在,後者顯然是休息不了的,少不了要和張母聊天兒。

張睿軒的休息,顯然也和沒有休息差不了多少,就這麼會兒也依舊是手機不離手,在那兒翻來覆去的看。

“中國,有許多古老的文明遺留!”

“到底什麼事情發生在中國?”

瞭解中國的外國人,已經有不少人的記憶也跟隨著這些與非遺相關的中國文化一起恢復,現在正在各大平臺上邊兒宣傳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嘗試與擁有同樣記憶的人進行共鳴。

在這個時候兒,好像文化真的是既屬於自己的,也屬於世界的。

文化認同下,一支海內外的華人華僑為主力,跨越種族,對中國文化充滿好奇與熱愛的人們在這一刻徹底團結起來,組成一支強大的宣傳隊伍。

至於另一部分人,顯然不知道如今的中國怎麼大變了模樣,從自己記憶裡文明的荒蕪之地,成為了媒體口中,擁有幾千年文化的‘古國’?

張睿軒自己心裡邊兒看著美滋兒滋兒的,盤算著自己還需要多久才能夠回到現實社會——沒有非遺真的沒有自己不負責任的想象中那般‘美好’。

“你不能因為一些人專門抓著這些東西沽名釣譽,你就徹底失去對於自己文化的信任。”

終於被張母放回來的丁萱看著張睿軒又在糾結,結合起剛才張母和自己提起的一些細節,心裡大概也對張睿軒的情況有了猜測。

就連措辭上面兒,丁萱也沒有用平時常說的‘文化自信’,而是換了一個更有依賴感的詞彙:“信任”。

“每個時代都有這樣的人。”

“為什麼網紅這個詞現在在很多人眼中是一種‘貶義詞’?就是因為他們無孔不入的去湊熱鬧,什麼有流量,就沒有下線的去蹭。”

“所以他們那些帶有引流性質的話語,確實是會讓很多人覺得‘非遺’也是在沽名釣譽,在追求自己在神壇上被人仰望……其實不是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制止這樣的行為。”

就像是那個叫做‘萱草信忘憂’的丁萱在許多影片評論區與人據理力爭,卻總是因為勢單力薄,最後還很有可能被原影片的釋出者拉黑。

“這些年好多了,當初我評論,被刪評論、被禁言、被拉黑的事情可多了,別說有人向著我說話,甚至根本沒什麼人給我點贊。”

有的人是不想惹事兒,有的人是真心懶得和不懂道理的人計較,只是丁萱一直知道:不發聲,最後的後果就是魚龍混在成為主流,越是正確的語言,就越不再可能擁有一席之地。

“現在好了很多了,無論大家的批評是真的有心,還是同樣為了跟風兒,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去說,也知道怎樣才是正確的科普方式。”

其實丁萱自己也有自己堅持背後的故事。小時候兒在學校裡的不如意,夢裡面有人站出來的仗義執言,讓丁萱永遠渴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為了‘正確’勇敢站出來的人,因為那是小時候兒的她,最需要的人。

沒有必要強求治癒自己回不去的童年,那就不如用小時兒的夢,去點綴未來。為了這個社會,為了別人的‘童年’,也為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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