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灰太狼找了一處相對明亮的地方，他席地而坐，捧著手中機械的心臟端詳：“你的意思是…現在我聽到的聲音，其實是由於我身上的雷電元素激發了你的效能，然後你再用反流電與我自身生物電產生共振，從而達到的‘聲音’是嗎？”

“你解釋的很到位。”零一認同了灰太狼的說法，“不愧為大發明家。”

“不對…很不對勁啊。”灰太狼雖然得到了肯定答案，可是仍然發現了其中的端倪，“我之前和…相關人士討論過，自然的元素與機械應當是不相融合的……你應該不能接收到我的電能啊…畢竟我運用的可是自然之力。”

灰太狼仍舊記得懶羊羊當初為他們講述的那個有關未來的故事——在那之中，透過剔博士與未來懶羊羊的反覆實驗得出的結論，機械與自然為互相排斥的兩種要素。

他對零一所說的所謂“事實”，保持一種遲疑的態度。

“…小心，有東西來了。”零一沒有正面回應灰太狼，而是在沉默中突然抬高聲調提醒著周遭的危險，

灰太狼聞聲，眸子向一旁起風聲的地方轉去，手中電光閃爍凝聚出一把利刃，隨著轉身間揮舞而去。

只聽似是兵刃交匯的一聲，灰太狼只覺得手中武器頓感沉重，他這才把目光放在來者上。

“是你…你來做什麼…喜羊羊！！”

只是一瞬間，灰太狼百般的五味雜陳湧上心頭，他也覺著苦悶和酸澀，用盡最大力氣叫出了那個對他刀刃相向的人的名字。

“我說過的…”少年的眼眸中那一抹紅光邪氣的駭人，他轉了手中劍柄，順著灰太狼的刃鋒滑落，在離了刀尖的一瞬間，急轉手腕又做出橫劈而去。

灰太狼趕忙將重心壓低，想要以此躲過攻擊，可是奈何喜羊羊的劍鋒走勢同樣向下，灰太狼甚至都能看到那銀閃閃的劍光恍然出現在眼前。

可他手中的那顆心臟，再次像方才那樣，引動了電光，發出高頻的電流衝擊開來。

喜羊羊被電流正正擊中，他不得已回了劍勢，隨後將劍身立在身前，以做防禦。

電流在劍身上只留下一點火花，少年待擋住反擊後，站定在原地，他垂著眸子，看向灰太狼手中的心臟：“機械…不得不承認，你的發明一向很厲害。”

“這不是……”灰太狼剛想反駁，他突然想起，喜羊羊似乎聽不見零一的聲音，也不知道零一的存在，那言下之意，零一併不是黑暗能量那邊的，所以轉而將他的說法應了下來，“哼，畢竟我可是灰太狼大王。”

“是嗎，那你的王位岌岌可危了…”喜羊羊冷漠的回應，而後將手抬起來對向灰太狼，“我說過，下次我會來取走那個不屬於你的東西…現在到了踐行諾言的時候了……灰太狼，把奇力石交出來。”

“你小子，這東西本大王都不知道怎麼取出來，你就讓我交，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灰太狼強壓心中的情緒，在語氣上保持著一如往常他們調笑時的狀態，至少如今，在氣勢上他可不能落低。

“灰太狼…他是…”灰太狼手中的零一對他發問。

“嗯…這個聲音聽得見嗎…”灰太狼幾乎用悄悄話的形勢低聲呢喃，零一對他嗯了一聲，灰太狼接著說道，“這是喜羊羊。”

“喜羊羊？”零一傳入灰太狼耳中的聲音顯得有些疑惑，“灰太狼，我要向你傳達…我如今的狀態只能透過電流感知周圍的一切，在我的感知中…你的對面站著的…不過是一個空殼，甚至不能用生物去形容他。”

“什麼？！”灰太狼一瞬間失了聲，不慎大聲說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站在他對面的喜羊羊冷聲說道。

灰太狼吞了口唾沫，打著哈哈應付過去：“咳……你說要奇力石…你要它做什麼，幫著那個該死的能量破壞自己的家嗎？”

雖然是為了打掩護做出的提問，不過灰太狼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靜靜的等待著喜羊羊的回答。

喜羊羊沉默了片刻，灰太狼還想再次發問，可他卻搶先開了口：“你怎麼就能確定，是破壞。”

“什麼？”灰太狼被問的有些發懵，“你在開玩笑？本大王看著像是傻子嗎？奇貓國發生的事，妙狗國發生的事，你是忘了嗎？！本大王可還是記得！”

他不清楚為何喜羊羊會這樣反問，不過這個問題讓他有些惱火，以至於他的語氣聽上去很是生硬。

“看到的並非真相……不，你沒必要知道。”喜羊羊的態度很堅決，這次反倒是變成了他怒視著灰太狼，“既然你那麼清楚，那過往時空你應該也記得吧，困在奇力石之中的天鳴，你還要繼續困住他嗎！”

“天鳴…”灰太狼一瞬間哽咽住了，他不知道說什麼，那個在過去與他接觸過的，雷電之力最初的馴服者，那個稱他為師傅的孩子。“……你想讓我怎麼做。”

他很清楚自己不該鬆口，但是他也想聽聽方案……一個不用兵刃相向的方案。

喜羊羊凝視著他，應當是看出了他並沒有什麼詭計，隨後少年嘆了口氣，他將劍刃又散為清風，然後對灰太狼說道：“閉上眼睛…它在你的體內，你的身體會告訴你，怎麼將它分離……又或者，我也可以用自然之力纏繞在手上，幫你把它掏出來。”

“等等，你別瘋，我自己試試…”灰太狼不清楚這個“掏出來”是什麼概念，不過光從描述上聽，應當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做法。

他看了一眼喜羊羊，這一狼一羊對視一眼之後，喜羊羊轉過了身，背對著灰太狼說：“我就在附近…不要跑。”

說罷，當灰太狼一個眨眼的功夫，喜羊羊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說一不二啊…”灰太狼不知是在對喜羊羊的這種態度發出感嘆，還是在自嘲自己竟然選擇按照他的說法去做的這種決定。

“要做嗎。”他手中的心臟向他詢問到，“我可以幫你。”

灰太狼瞥了一眼周圍，確定喜羊羊不在可以聽到他說話的這個範圍內，於是低聲說道：“一開始我就想問了…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回答——我自身也無法解析…”零一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迷，“曾經是機械羊的一員吧…我可以做出的唯一肯定的回覆。”

“曾經？”灰太狼對他是機械羊的這一事也不感奇怪，畢竟和他猜的八九不離十，可是為何是曾經……

“展開說說？那小子估計一時半會不會過來。”

零一沉默許久，灰太狼等待著他的答案。

而終於，他打破了沉默：“我的系統經過運算，得出最有可能的結論，回答灰太狼——我們的心臟和外殼似乎並不是同一個材質…或許這是博士的研究成果…它可以承載自然的力量……但是一直以來我們的外殼將自然隔絕，所以我等從未發現。”

“承載…自然之力…”對於這個描述，灰太狼先是一愣，然後嘴巴顫顫的說出了那個，一直以來圍繞在各個事件周圍的，那個名字…

那個引導他們走向如今的命運的…一切的起源的名字…

“象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