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能聽的嗎？
江唐看向凌若的眼神明顯古怪起來。
明明都有血海深仇的人，怎麼還像是被修真界的毒打打得太少了似的？
張嘴就說有一寶物，這是生怕她不動心？
還是說，她江唐當真長了一副絕世大好人的模樣，就這麼容易讓人放下戒心深深信任？
嘖嘖，大約是凌若還沒有深刻的理解何為人心險惡吧？
“你就不怕我殺人奪寶？”
江唐直接反問，其實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聽別人的秘密。
秘密這東西一旦說出來，就不叫秘密，更何況她們之間的關係怎麼也熟不到這樣的程度吧。
“你不會。”
凌若卻是篤定無比：“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
江唐，她覺得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竟會養出凌若這樣單純的人？
這可是修真界，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你身上還有一萬中品靈石嗎？”
她決定做回好人，好好教教凌若什麼是人性。
“靈石？”
突然聽到這話，凌若明顯不知道江唐為何這般問，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還有。”
“有就好，先拿給我一下，有用。”
江唐一臉淡定地說著，彷彿真有什麼重要之事，需要配合。
見狀，凌若果然沒有再問，如同以往一般直接取了個裝著一萬中品靈石的儲物袋毫不猶豫扔給了江唐。
簡單檢視後，江唐點了點頭，將儲物袋收起，而後一本正經地朝凌若道：“這一萬中品靈石，我的了，就當是給你買個教訓。記住，這世間除了自己，誰都不可盡信。”
凌若完全沒想到江唐會來這麼一回，頓時有些傻了眼。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她還是不相信江唐是來真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不會……”
話還沒說完，卻是直接被打斷。
“不，我會。”
江唐早就召出了銀甲傀儡，在凌若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瞬間讓傀儡把人控制住。
凌若體內靈力被強行禁錮，衛一的青銅飛劍也已然橫架於她的脖頸，令她毫無反抗之力，殺意凜然死亡近在眼前。
只需要江唐一聲令下，隨時可以收割她的性命。
這一刻，凌若驚恐、憤怒、後悔、痛恨、絕望……
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在一起，讓她原本那孤傲絕塵的面容無比猙獰。
等將對方變臉的模樣欣賞得差不多後，江唐這才嗤笑一聲，再次說道：“看吧，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天底下除了自己，哪有什麼絕對值得信任的人。人性哪裡經得起考驗，就算真考驗成功了也說明不了什麼，無非是碰到的誘惑還不夠大，不夠精準罷了。”
江唐也沒打算真殺人奪寶，同樣這不是因為她是什麼好人，更不是因為她有什麼原則底線，純粹只是凌若所謂的寶物遠不足以讓她動手。
但凡今日擺在她眼前的東西能夠決定她的生死，甚至只要關乎她更在意的人或事性命安危，她肯定毫不猶豫去搶去奪。
最後，她一個揮手，銀甲傀儡這才收起飛劍，解除靈力封鎖，重新退回到江唐身前守護。
“你應該慶幸，我對你的寶物不感興趣，那東西更不是我所必需的救命之物，否則像你今日這般，早已是劍下亡魂。”
大約是江唐這一課上得的確太過真實、生動，好一會兒後，凌若才回過神真正冷靜下來。
她清楚的意識到，江唐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心中便愈發慶幸自己碰上的人是江唐。
那一萬中品靈石買的何止是教訓，更是她因天真愚蠢險些付出的生命代價。
這一夜，凌若沒有再說任何話，也沒對江唐剛才的行徑再有任何反應，彷彿一切都未發生過一般，又好像莫名間什麼都變了。
至於江唐，同樣沒有再有反應，只默默閉目休息。
身邊衛一看護著，她完全不必擔心。
整個夜色都顯得更加寂靜，偏偏這樣的寂靜中竟帶著幾分莫名的安然。
次日一早，凌若主動告辭。
“多謝江道友一路相護，我打算先行一步，往後便不再與道友同行。”
凌若早就已經恢復到以往的冷傲，且出手大方的做派照舊，絲毫不受昨晚之事影響。
她直接出手一顆築基丹，說是額外送給江唐的禮物，感謝這一路上江唐對她的關照及提點。
身為築基修士，凌若是完完全全將還只是煉氣期的江唐放到絕對對等的位置，即使將來很可能再不相見，但該有的禮數與尊重沒有敷衍半分。
“築基丹？這份禮可不輕。”
江唐沒想到凌若還會如此大方，難道是昨晚她給的教訓不夠深刻？
至於凌若會不會以築基丹為誘餌，在丹藥中下毒報復，她倒覺得不至於。
凌若雖看上去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手段應該不至於低劣到如此程度，畢竟她又不是傻子，哪會不檢查清楚，就隨便用人家送的築基丹築基。
“築基丹而已，左右我如今也用不上，送你也算不得什麼。”
凌若還是堅持把築基丹送給了江唐：“不論如何，總之都還是要謝謝你。”
說完，她將三尾狐從靈獸袋裡放出，徑直坐了上去。
一人一獸很快跑遠，消失無蹤。
“宿主，您好像已經有四顆築基丹了。”
10088悄然冒頭，想起當初在孤島上自己總是試圖勸說宿主從交易商城購買築基丹，便覺得那會兒的行徑著實蠢得可以。
這才過了多久，它家宿主都有多的可以高價格賣給別人了。
“我覺得我可能一顆都用不上。”
江唐收回目光，騎上風馬獸，不緊不慢重新啟程。
凌若離開的方向，看著應該也是往離城無疑，看來昨晚上花高價買的教訓倒也不是完全沒記住。
終於可以獨自行動，江唐感覺還不錯，希望這一路上都能保持住，畢竟相較於呼朋引伴，她還是更喜歡享受孤獨。
……
入離城，定船票。
確定好飛舟正式出發的日子後，江唐安安心心留在客棧閉門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