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心中一動。

鄞諾果然是個有手段,有眼力的稱職捕頭。

只這一段話,就辦成了三件事。

第一,正所謂送佛送到西,演戲要到底,買騾子車之舉是他們小夫妻趕路的人設,全套逼真,不會叫人懷疑。

第二,防人之心不可無,此處荒山野嶺的,一旦輕易露富,很容易激起別人的歹心。雖然拿出了錢袋,卻表演出一眾貧窮的窘迫,不會叫人為了這點利益犯險對他們下手。

第三,在這個兇案事發的當口,於不經意間提及人命官司,用以試探對方的反應。

任他心理再強大,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提及這種敏感關鍵詞,兇手也一定會露出點破綻。

想到這裡,溫小筠便將餘光重新轉回江狄的身上。

她可是優秀的漫畫家,對於人物的細微表情最為熟悉,可以稱得上是懂些微表情心理學的。她相信,如果江狄臉上真有什麼不自然,一定不會躲得過她的眼睛。

可惜的是,還沒等江狄做出反應,鐵伯就第一個走上前,朝著江狄彎腰低頭,恭敬的說,“主家,您原是外鄉遷居而來,對咱們魯地漢子的脾氣還不大清楚。咱們魯地的漢子,最是仗義有面兒的,皇甫公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些錢,您就非接不可了。”

鄞諾本也在等著江狄的表情有無破綻,可惜被鐵伯打斷,只得繼續扮演下去,“還是鐵伯知道咱們的根底。江兄,還是那句話,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皇甫連。”

江狄這樣才勉強收下錢袋,“如此,江某定然要為皇甫兄尋得一輛合適車馬。”

之後鄞諾和溫小筠才跟著鐵伯轉身走進邊廂小院。

說是客房,這裡的小院也抵得上尋上人家一個四合院的大小。

院子正中有三間客房,鐵伯帶著二人走進其中一件。裡面的裝修雖然簡單,格局擺設卻是很用心的。

一閃半圓的月形紅木鏤空雕花拱門將屋子分為兩間。

外間有方桌座椅,窗前還有書桌,桌上筆墨紙硯俱全。裡間是臥室,擺著一張大大的帷帳紅木床。

兩個人正環視周圍擺設環境,後面鐵伯又帶著兩個小廝端了兩大盆熱水過來。

“皇甫公子,皇甫夫人,這是熱水,一會還會有乾淨衣物和止血藥膏,大夫老奴也去叫了。稍晚些過來。”鐵伯將手中毛巾一一放在臉盆架上,低垂眉眼,恭順的說著。

“多謝老伯,只是不必請大夫了。”鄞諾從架子上拿起毛巾,一邊解開衣襟,檢視手臂擦傷,“在下也粗懂些功夫,跌打傷最常見,這次也只是些擦傷而已。更何況身上還帶著祖傳的止血藥。”

說著他竟真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白布帶卷,從靴子中掏出一包藥粉,遞給溫小筠,“娘子,煩勞幫我洗下傷口。”

溫小筠忍著笑,大方接過藥粉,隨手拽過一把椅子擺在水盆前,一本正經的拍了拍椅子,“夫君安坐。”

鐵伯見狀只點了點頭就帶著小廝們下去了。

溫小筠幾步上前,把門死死拴住,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江家真是處處透著奇怪,進院這麼久,竟然連半個丫鬟小姑娘都沒看見,清一色的都是男僕。看著就叫人沒來由的緊張。

可是再抬頭,她卻被眼前場景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鄞諾上衣全部褪盡,拉過一把椅子,正對著溫小筠坐下,自顧自用浸溼的毛巾擦著手臂傷口,頭也不抬的說,“用清水幫我洗下後背的傷,再幫我敷上藥粉,用布帶纏好。”

看著鄞諾堪比健美教練的完美肱二頭肌,肱三頭肌,倒三角般的臂膀,她不覺吞了下口水。

溫小筠緩了一下,低頭輕笑了下,“好吖,你都不擔心我會趁機報復,我又有什麼可在乎的?”

說著她大方方走上前,擼起袖子走到一個盆前,動作麻利的洗了手。

鄞諾目光微霎。

他剛剛是不是親手挖了個坑,要把自己埋了?畢竟之前是他故意顛簸馬車,把溫小筠給顛顛吐了。現在就這樣把傷口沒心沒肺的坦露給溫小筠,但凡故意用點力,都夠他喝一壺的。

可他畢竟是個要臉面的大男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也不可能收回來。

他咬牙一笑,“有種你就下死手,只是一旦對我出了手,就要知道會付出何等慘痛的代價。”

溫小筠輕蔑的哼了一聲,“切,就說你是小心眼吧,淨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車上折騰我的仇,我肯定是要報的,卻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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