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眸色凝重,“即便蘇母再厲害,只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幹掉王保延,怕還是很困難。”

鄞諾隨手拿起桌上水壺,拔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大口,用手指抹掉唇間水漬,望著車窗外,目光幽幽,“

蘇母當夜就潛伏進了王保延的別院,說來也巧,出了兇案的訊息後,王保延便將別院裡的僕人全都遣散了出去,聽後來收了他定錢的車伕說,王保延原本定好了要第二天一早就離開滕縣回老家的。

也許他是心虛要銷燬一些對他不利的證據;也許他還有一些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十足的小瞧了蘇母的本領。

心裡認定了王保延就是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蘇母第一時間行動起來。

她從縣衙一出來,就先找了個館子足足的吃了一頓,之後一面朝著王保延別院方向走著,一面在半路上置辦各種可能用得上的工具。

比如剔骨的尖刀,比如又細又韌的繩子,再比如專門毒耗子的砒霜,更甚者,她甚至買了一柄小款的弓箭。

等到她再次來到王家別院時,她的身後已經背起了大大的包袱。

就在她走過通向王家別院的最後一條衚衕時,正與一個年輕女人打了個照面。

那個年輕女人出門回孃家,由於聊天聊得久了,耽誤了行程,回到家時,天都黑了。她當時正回家心切,衚衕拐彎處走得急了,沒成想一下子就跟人撞了滿懷。

她直接被撞倒了,對方卻只打了個趔趄,而且快速站穩之後,話都沒說一句,低頭直接走掉了。

因為那個場景太過詭異,所以街上婦人記得十分清楚。

案發之後,那婦人的證詞更是蘇母曾經出現在殺人現場的最有力的證明。

話再說回案發當夜,雖然被人撞破了自己的行蹤,蘇母依然沒有半點退縮之意。在她看來,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為自己的兒子復仇。

繞到了王保延別院的後門處後,蘇母小心翼翼的爬上牆,開始觀察院子裡的情況。

蘇白一族常年隱居在深山老林之中,別說個把牆頭,就是什麼懸崖峭壁,參天古樹,都難不倒他們。

所以爬牆進入王家,對於蘇母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也是老天有眼,蘇母剛爬上後院牆頭,就看到了在院子裡燒東西的王保延。他微躬的後背正好對著蘇母。

蘇母頓時計上心頭,隨手拔起牆頭上一叢野草,繫上一塊碎磚,瞅準王保延轉身拿東西的空檔,準準拋擲進燃燒的火盆中。

只聽得噗的一聲悶響,火盆中的火焰頓時四濺開來。

這一下可把王保延嚇得夠嗆,等他再回過頭,除了詭異的火苗,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出現。

他哆嗦著倒退了幾步,左右環看著黑漆漆的院子,最終惡狠狠的罵呵起來。

他罵著,即使是蘇雪心的鬼魂出來作祟他也不怕,他早就跟高僧求來的驅鬼符,只要蘇雪心再敢作亂,他一定會叫他飛灰湮滅,永世不能超生。他王保延能叫蘇雪心死一次,就能叫他死一百次。

聽到這裡的蘇母頓時怒不可遏,摘下弓箭,朝著王保延的心口就射了過去。

這一箭就要了王保延的性命。但是蘇母仍然覺得不解恨,跳進院子裡後,用繩索勒死了王保延的脖頸,將他拖進了後院的水井之中。

做好一切之後,蘇母這才又翻牆離開別院,一路奔逃離開了滕縣。只是王家畢竟強權勢大,在王知府的干預下,兗州府一眾捕快都被派出尋找殺害王保延的真兇。我和貓耳朵、大鬍子當時也在其中。經過一系列的摸排尋找,我們終於找到了蘇母的藏身之所,並將她帶回滕縣結案。”

聽到這裡,溫小筠心頭忽然一凜,抬頭望向鄞諾,“所以這就是這個案子的所有經過?”

鄞諾,“沒錯。”

溫小筠臉色瞬時一沉,冷冷說道:“不,蘇母不是殺掉王保延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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