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鶩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筠卿安心治傷,白鶩沒事的。”

說完他又朝著鄞諾拱手行了個禮,便轉身抬步走出了房間。

這一下,屋子裡就剩下鄞諾、溫小筠和親衛醫師三個人了。

眼尖發現白鶩走遠了,鄞諾這才瞥了溫小筠一眼,之後背過身從衣袖裡翻找著什麼,“這位醫師兄弟,我先給我表弟包紮一下手,再請你幫我看傷。”

親衛醫師只能陪著笑的說聲,“鄞少隨意。”

溫小筠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又坐回飯桌前自己的位置,用完好的那隻手抓起一把花生米扔進嘴巴,沒好氣的說道:“得了,還是給您這個大能人先看傷吧。反正我不會武功,抓不了賊,也看不了囚犯,基本上就是個幹啥啥不行,吃嘛嘛香的廢物點心。可不敢浪費鄞捕頭您的時間。”

鄞諾:···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給子一嘴巴,跟溫竹筠這種人沒什麼事閒什麼殷勤?

打臉也活該!

於是他恨恨的把逃出來的燙傷藥和繃帶又塞了回去。拉過一把椅子,氣鼓鼓的背對著溫小筠坐定。

親衛醫師無辜的眨了眨眼。

現在應該輪到他上場了。

於是他放下藥箱,做到鄞諾對面,先幫他診起脈來。

這一診不要緊,一診之後,他驚訝的睜大雙眼,“鄞少,您不僅受了很重的內傷,現在還在發燒呀。得虧將軍勸住了您,不然這樣拖下去,明天您可就要倒了。”

聽到這裡,溫小筠捏著花生米的手不覺一滯。

鄞諾那個臭屁小子竟然傷得那麼重?

鄞諾難以置信的後仰了下身子,“不能吧?我沒覺得那麼嚴重呢。”

親衛醫師表情凝重的問道:“嚴不嚴重,不是鄞少您說了算的。您先告訴卑職,今天都受過那些傷?卑職一併幫您檢查。”

鄞諾頓了一下,“也,也沒什麼大傷。”

“你個臭屁小子,現在還逞什麼能?”溫小筠一把抱住扔下花生米,急急走到親衛醫師近前,把之前鄞諾披著軟蝟火浣衣替溫小筠擋箭,在古樹上被溫小筠砸,後面又生生捱了虎將軍一箭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個仔細。

親衛醫師抬手解開鄞諾的上衣,仔細的檢查各處淤青,忙不迭的說道:“還好,還好,鄞少內力深厚,現在醫治又不晚,卑職這裡正有一些去淤青的傷藥。”

說著親衛醫師又望向溫小筠,“敢請這位姑娘——”說到這裡,親衛醫師瞬間想起鄞諾剛才叫這位姑娘為表弟,他的舌頭不覺打了結,尷尬的笑了笑後,才繼續小心的說,“這位公子,請您先幫鄞少上藥,屬下這就去調配湯藥,儘快熬製。服用得越早,越有效。”

溫小筠頓了一下,又瞥了一眼鄞諾。

終於還是無奈的撇了撇嘴,“好,好吧。”

得到確定答案,親衛醫師便動作迅速從藥箱中拿出幾個瓷瓶,交代了用法用量後,就收拾了藥箱,快步走出了房間。

於是這一次,屋子裡忽然就只剩下溫小筠與鄞諾兩個人了。

沒過多久,親衛醫師又帶著人端了兩盆清水進來,供溫小筠幫鄞諾擦傷口用。

等到親衛們再次離開,溫小筠才拿起托盤裡的毛巾蘸了水,準備給鄞諾擦拭。

可是她一眼就看到鄞諾肩頭後背密密麻麻的箭坑淤青,心下不覺微微泛酸。

“剛才還說我沒用,現在還不是要我幫著你塗藥?”

動作輕柔的替鄞諾擦拭傷處後,溫小筠單手笨拙的拔開瓶塞,從裡面倒出一些不算濃稠的液體,就按照醫師介紹的手法,幫鄞諾塗抹了起來。

微涼的觸感,叫鄞諾的身子瞬時一僵。

他側眸望了一眼,喉結動了動,終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感受著溫小筠指尖迂迴曲折的路線,鄞諾不覺挺直了後背。

溫小筠一點點的為鄞諾塗抹,越塗抹越覺得觸目驚心。

後背的傷,一道道青青紫紫的,看著最嚇人。

那些都是為了保護她而留下的。

鄞諾這個臭屁小子,其實在關鍵時刻都很注重保護她。

這樣看著,溫小筠的情緒不覺低落了起來。

或許她不應該去聽這個倒黴孩子,王八孩子的鄞諾說了什麼,而應該去看他做了什麼。

她前前後後的仔細回想一圈,才突然驚異的發覺,鄞諾為她做的事情,真的很多。

她一點點的為他擦拭,塗抹,動作輕柔,態度謹慎。

鄞諾他受傷時一定很疼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小筠竟忘了另一隻手有傷,拿起傷藥瓶子,直接倒在手心裡,就要替鄞諾塗抹另一面。

可是手上灼刺的痛感,立時叫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聽到溫小筠的動靜,鄞諾眉梢狠狠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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