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羽一下飛機就抓緊時間趕到宮澤銘所說的指定地點,宮澤銘在聽到宮澤羽落地的訊息後也動身前往。

此刻的宮澤銘倒不是說有多需要宮澤羽,他只是需要一個人來幫他理清思路。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慕時溫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她會生氣,又是為什麼他和她好不容易熟絡起來的關係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冷到冰點。

而對於自己而言,她究竟意味著什麼。疑問在宮澤銘心裡不斷滋生,越來越多,多到宮澤銘想要透過酒精來麻痺自己。

所以,宮澤銘將宮澤羽約在了酒吧,那個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個月老為他們牽起紅線的地方,那個宮澤銘這幾年經常來的地方。

“這裡。”即使酒吧的環境異常喧鬧,宮澤銘也能清楚的捕捉到宮澤羽的身影。

而宮澤羽就更不用說了,對於他而言,酒吧這種地方,他常來,熟得很。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宮澤羽一臉淡定的坐到宮澤銘旁邊,說道。

“沒什麼,就是,女人的問題。”宮澤銘回答道。

在酒吧這麼吵鬧的地方,宮澤銘本是不愛張嘴說話的。但是今天,他的好奇心驅使他,幾乎用吼的對宮澤羽說道。

“你大點聲!”即使宮澤銘已經用了比平常多三倍的音量去說,宮澤羽還是有些聽不到他說的什麼。

但是宮澤羽猜,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時隔五年後再次坐在這個位置,一定是關於女人。

“好了,你別說了,我猜到了——女人對嗎?”宮澤羽自豪的說道。

宮澤銘不語,低下了頭,看著手裡的酒杯,良久後才抬起頭,說道:“我想和她結婚。”

宮澤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有點漫不經心,聲音也沒有那麼高,但宮澤羽從宮澤銘嘴型上看出來了,這男人說的是“結婚。”

這對於宮澤羽來說,資訊量簡直太大了。結婚,新娘是誰,宮家人都同意了,新娘子也同意了?為什麼這麼突然,毫無徵兆。

這一連串的問號,簡直是宮澤銘版《十萬個為什麼》。

“所以,這是為什麼?”宮澤羽問道。

宮澤銘思忖了一下後,向宮澤羽解釋道他和慕時溫的故事。

“我們的相遇是場意外,那天我和父親因為我要出來創業的事情吵架,我便從家裡逃了出來。那是我第一次違抗他們的命令……”

宮澤羽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聽完了宮澤羽對兩人故事的陳述。他沒有震驚,反而覺得欣慰,因為他從宮澤銘的話語中,第一次感受到,他渴望得到愛。

“那你今天叫我回來就是因為確定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想要跟她更近一步?”宮澤羽還是用喊的。

“並不是,她跑了。”宮澤銘有些無奈的喝下了手中握了半天的酒。

“跑了?”宮澤羽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是從宮澤銘嘴裡說出來的,這一系列的反轉簡直是顛覆了宮澤羽對宮澤銘的認知。

“因為我告訴了她,那晚我是清醒的,而她一直以為我們是酒後亂性,互不虧欠。”宮澤銘解釋道。

“所以,你那天晚上是故意讓她覺得你也醉了,以此來逃避責任?”宮澤羽震驚的說道。

“嗯,因為在纏綿中,我隱約聽到她說,‘想要給我一個家’。所以醒來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宮澤銘有些懊惱的說道。

如果當初自己勇敢一點,或許現在的結局會不一樣吧。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裝睡,而是在知曉她醒來後用力的抱住她,或許她就會留下來吧。

“那之後呢?”宮澤羽有些好奇這五年宮澤銘的心路歷程。

畢竟宮澤羽知道,“家”在宮澤銘的心裡是多麼渴望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親眼目睹過無數次宮澤銘和自己的父親因為母親的事情而起衝突。

宮澤羽永遠都忘不了一項愛隱忍的宮澤銘,知道了自己的母親在車禍中逝世的時候,他有多麼痛恨還活著的父親。

吳無情,冷漠是他對父母愛情的解讀,金錢利益才是父親一生的追求。

宮澤羽看著此刻的宮澤銘,搖了搖頭,和他碰了個杯,繼續聽他講著他們之間的故事。

“我起床之後看見了他的手機在桌子上放著,想著她既然逃了就應該不會再回來取,就折回酒吧交給了前臺小哥,囑咐他打電話給她,說她手機落在店裡了。”

宮澤銘接著說道:“但是還沒等他們打電話,慕時溫就趕來了。那時候,我本想下去,可看到她和他們相談甚歡,像是十分熟絡的樣子。我想,可能我在她心中,也不過是一個過客,和她生命中眾多過客一樣。”

“只不過是一夜而已。”宮澤銘有些嘲諷般的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宮澤羽看著眼前和往常不同的宮澤銘,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此刻的宮澤銘究竟需要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幫助他。

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宮澤銘,是那個在外人眼中無慾無求的宮澤銘。

“所以,你這五年,頻繁出入這間酒吧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女人?”宮澤羽看著再次陷入沉默的宮澤銘,問道。

“或許是吧,起初我還期盼著她會再次出現在這裡,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來這裡,成了一種習慣,是對明知無法到來的事情的一種僥倖心理。”宮澤銘回答道。

宮澤羽不再說些什麼,叫來了酒吧的服務員,又點了一些酒水。

宮澤銘沒有說話,像是默許了宮澤羽想要自己大醉一場的想法。

他喝著喝著,已經有些暈眩,但還是沒有停下,他的目的很簡單,想要透過一場醉酒夢喚醒身體裡沉醉的他。

宮澤羽看著一直猛灌自己的宮澤銘,有些困惑。原來,宮澤銘也不是上天派來的神仙啊,原來,他也是有七情六慾的。

只是他很好奇那個女人究竟為何有這般魔力,能讓宮澤銘念念不忘如此之久。

而那個女人,是不是自己心中所猜想的她呢?

宮澤羽在今晚無數次的質問過宮澤銘,那個女人是不是慕時溫,但宮澤銘都沒有回答。

如果是在平常,宮澤羽絕對會認定就是慕時溫,可這次,宮澤羽沒有那麼篤定。

因為,慕時溫身上雖然有著莫名吸引宮澤銘的地方,宮澤羽也覺得慕時溫和宮澤銘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宮澤銘對慕時溫的態度,尤其是第一次見的時候,是淡定的。

宮澤羽想,如果宮澤銘和慕時溫許久未見,而宮澤銘又期待見到慕時溫,那第一次的相遇,宮澤銘不可能那樣淡定。

酒過三巡後,宮澤羽和宮澤銘都有些醉了,目光變得無法聚焦,神情也有些放空。

就這樣,兩人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是宮澤銘率先醒來,他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大驚失色,急忙檢查自己的衣著——還好,沒有酒後亂性。宮澤銘想道。

宮澤羽還在睡夢中,全然不知此刻的宮澤銘正在對自己做著什麼。

宮澤銘找來了酒店的服務員,詢問了昨晚的情況,在得知是宮澤羽自己定的酒店,酒吧小哥將兩人送來的後,放下了懸著的心。

他又問酒店的服務人員要來的畫筆,本以為他是想在紙上留下些什麼話給宮澤羽,結果只猜對了一半。

他確實留下了想要對宮澤羽說的話,只不過不是在紙上,而是在宮澤羽的臉上。

宮澤銘拿到筆之後,在宮澤羽的臉上做了一幅印象派別的畫。看著宮澤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宮澤銘擺佈,宮澤銘突然覺得有些滑稽。

開始懷念小時候的他們,那時候的他總是被宮澤羽欺負。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明明是親生的,可父母卻對一直被欺負的自己不管不顧,持觀望態度。

那時候的宮澤羽,動不動就搶自己的玩具,甚至還動手打自己。而自己那時候唯一能夠發洩的方式就是趁著宮澤羽睡著的時候,在他臉上作畫。

看著此刻癱在床上任自己擺佈的宮澤羽,宮澤銘不免有些觸景生情。想著,物是人非這個詞用來形容現在再合適不過了。

那個曾經欺負自己的小男孩,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助理,聽從著自己吩咐下來的種種指令。唯一不變的是,他和他,仍然在一起生活。

宮澤銘在結束了一輪臉上作畫後,離開了房間,留下仍在酣睡的宮澤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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