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餘連忙把抽屜關好,起身往外走。

腳步邁得倉促。

一拉開門,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他手裡還拎著電腦包,唇角微勾,“怎麼跑書房來了?”

桑餘沒回答,直直地撞進他懷裡。

席靳白毫無防備,但反應迅速,穩住身形,摟住她的腰,“怎麼了?”

察覺她不太對勁。

桑餘垂下眼眸,喉嚨微微發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低聲喊他名字:“席靳白。”

“嗯?”他低頭靠近。

桑餘一隻手抱他腰,在他懷裡仰起頭,眼眸在燈光下瑩亮清透,寫滿誠摯,“我好像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短短几個字,拂過耳畔,重重地烙在心底。

席靳白手臂收緊,想要將她揉進骨血,“你沒說過,但我知道。”

她的愛都藏在細節裡。

不會再有人這麼單純、熾熱地愛他。

對視的眸光裡,是心意相通的滾燙愛意。

桑餘眼睫輕顫,緘默地望著他。

眼前的五官輪廓與多年前那個清冷的少年重合。

十五歲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得償所願,被他堅定地選擇和愛著。

“怎麼突然跟我說這個?”席靳白親了親她的額頭。

桑餘斂眸,右手抓緊他的襯衫,“就是想說,不行嗎?”

席靳白嘴角弧度擴大,“沒說不行,我不介意你每天多說幾遍。”

多說幾遍是不可能的,桑餘臉皮薄,說一遍都不好意思。

她鬆開手問:“你工作忙完了嗎?”

“嗯。”

席靳白走進書房,隨手把電腦包放書桌上,關掉燈,抱桑餘上樓。

洗完澡,直奔主題。

壁燈昏暗,籠罩在床邊。

接吻的水聲,曖昧拉滿。

桑餘目光迷離,燈光撞出重影。

剛洗過澡,又熱出汗,鬢角的髮絲黏在頰側。

她沒什麼力氣,平躺著,予取予求。

細密的吻落在面板上,呼吸灼燙,激起一陣微妙的酥麻感。

分針悄無聲息地走過兩圈。

掀起的浪潮漸漸平息。

席靳白正欲撤離,桑餘卻抱著他不撒手。

他低笑出聲,嗓音沙啞,夾雜幾絲慵懶,“寶貝,你今天很配合。”

桑餘睜著水霧迷濛的眼睛看他,“我什麼時候不配合了?”

席靳白揉揉她的腰,“我的意思是,今天格外配合。”

緊密相貼地溫存好長一會兒。

桑餘開口問:“我的信,怎麼會在你那裡?”

話落,席靳白眉眼掠過訝異,“你看到了?”

難怪她今天反常。

“嗯。”桑餘解釋:“我想找支筆,翻了你的抽屜。”

席靳白默了默,向她坦白:“你走之後沒多久,我去老城區,正好碰上送信的郵差,幫你簽收了。”

桑餘呢喃道:“我都忘了還有這封信。”

那一年發生了好多事情,她自顧不暇,對感情更是不抱期望。

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發現,她真的不記得還有這回事。

席靳白其實沒打算讓她知道那封信的事情,他不會主動去揭穿她少女時的暗戀,那是屬於她的秘密,她不說,他也不會提。

“對不起,替以前那個遲鈍、混蛋的席靳白跟你道歉,是我傷害了你。”

桑餘輕輕搖頭,“沒有,你沒做錯什麼,不用道歉。”

他們一開始的約定就是不談感情,是她先違規的,怎麼能怪到他身上。

在物質上他從未虧待她,在工作上也幫了她很多。

席靳白扣緊她的腰,貼得更深,“讓你傷心就是我的錯。”

桑餘微微瑟縮,趴在他身上,氣息不穩地說:“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可能都當不了設計師,也做不了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會敗給現實,又談何夢想。

席靳白糾正她的話,“沒有我你也會成功,沒人可以否定你的努力和天分。”

她只需要一個機遇,一旦抓住,就會向上攀登,讓人看見她身上的閃光點。

桑餘心口滾燙,被洶湧的情緒充斥,心跳愈發劇烈。

被人肯定,是她最開心的事。

席靳白摸摸她的臉,補充:“不過還是慶幸,我們能夠相遇。”

感謝她勇敢邁出的那一步,讓他們有了交集。

桑餘抬頭問他:“你真的不記得你曾經在電影院門口給過我一件衣服嗎?而且你自己的襯衫你也認不出來?”

席靳白語氣帶點無奈,“你知道我平時大多穿黑白色,那件襯衫是江棠選的,非說我穿著好看,我根本沒有細看過那件衣服。”

“可是你穿藍色就是好看啊。”桑餘非常認同江棠的審美。

很乾淨清爽的感覺,帶著少年感,讓人一眼驚豔。

席靳白笑了聲,“行,那以後多穿藍色。”

說了會兒話,他問:“困不困?衝個澡睡覺?”

桑餘說好。

席靳白貼在她耳邊低語:“那出來了?”

“……嗯。”

港島,季家。

季菀寧和喬明輝坐在客廳,聽保鏢彙報情況。

“季小姐她查出來有精神問題,已經被帶到醫院了。”

季菀寧愣住,“有精神問題?”

保鏢點頭,“是,我看過檢查報告。”

“確定沒問題?”季菀寧懷疑。

發生過太多事情,她必須謹慎再謹慎,不能再讓季明珠有傷害桑餘的機會。

保鏢:“公立的醫院,應該做不了假,而且席先生那邊也有人一直盯緊,季小姐想要再出來,怕是不太可能。”

喬明輝開口:“以防萬一,我們這邊也繼續派人看著。”

“好。”保鏢又想起一事,“白天我在醫院聽季小姐吵著說想見太太和先生,您要去看看嗎?”

季菀寧眉頭緊鎖,冷冷地說:“不見。”

這麼多年的母女情分早已消耗殆盡,現在只剩恨意。

季明珠享受了不屬於她的人生二十多年,還不知足,竟然喪心病狂地一再傷害桑餘。

現在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她明明可以安安分分過自己的生活,就算離開季家,她也不會過得很差。

保鏢退下。

季菀寧撐著頭靠在沙發上,頭昏腦漲,咳得厲害。

喬明輝倒杯溫水給她,擔心道:“去醫院看看吧,吃藥都不見好。”

季菀寧搖頭,聲音有氣無力,“我最近總是夢到二十多年的事情。”

如果一切能重來,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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