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回去先休息休息吧。”夢外的李元妙和夢中的李元妙一樣,並沒有一上來就和陳梨安去說師父的事情,只是讓陳梨安先回去休息。

“我……”夢裡夢外,陳梨安現在依舊有些恍惚。自己到底醒沒醒?夢裡告誡自己不要逃避,自己選擇了面對,如今或許真的是現實了。

“元妙姐,我做噩夢了。”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早些時候在火車上做得夢說給元妙姐聽了之後,陳梨安皺眉站在前者身側一步遠的地方,等著元妙姐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覆。

“梨子,你要知道,夢雖然都是假的,卻也是你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寫照,是你想要問自己問一問到底要如何選擇……你這個夢就就醒不過來,無非是你自己心裡面理不清。”

剪不斷、理還亂,陳梨安覺得這句話正符合自己這段時間來又想不傷害師父,有想要去BJ把太獅學下來的情境。

“至於陳嘉宇的那個故事,你大可以放心,現在已經立項了,合作方最後選定這個,也是因為想要落葉歸根,將自己的產業轉移回廣東來,若非如此,我們根本就不會定下陳嘉宇那本書。”

李元妙的話對於陳梨安來說,就象是一顆定心丸。後者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最終會走向怎樣的結局,可卻看不得身邊的朋友也被命運捉弄——哪怕前天還在和陳嘉宇鬧彆扭,哪怕以後兩個人未必還做得成朋友……

“梨子,你的夢有一點沒有錯。”陳梨安沒有回應李元妙,於是後者在片刻之後又主動提起來了這一句。

聽見元妙姐的話回過頭來,陳梨安沒有明白前者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嗯?”

“你回去先休息一下,再去考慮怎麼和師父說這件事。”李元妙知道陳梨安這個時候腦子亂的很。不光是因為和師父的事,還是因為昨晚那些連環夢。

自己也曾經做過那樣的夢,只是李元妙有些想不起來這樣的夢自己上一次做是什麼時候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當時處在相仿的疲憊與茫然之中。

“你現在直接就去和師父溝通,你表達不清楚自己嗯想法還是次要的,你到時候情緒控制不好。”李元妙知道自己這個好閨蜜平時做什麼事情好像都不走心一樣,可是真遇到事情了,也真的是個小哭包!

雖說陳梨安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委屈才哭,只是多少沾一點所謂的‘淚失禁體質’,好事情、壞事情,情緒一激動就像是要哭的樣子。

平時師父不會覺得什麼,大家更是拿陳梨安這個特點起鬨。如今卻不一樣:陳梨安現在要是去師父那裡哭一鼻子,多少想是有些無理取鬧,藉此把師父架到強勢的地位上,不原諒反倒像是欺負人了!

當然,陳梨安肯定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雙方的情緒,師父陳醒那裡是隱忍不發,陳梨安又屬於要麼不說,說了就會纏著講個沒完的,顯然以二人現在的狀態,溝通起來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只會把事情越攪越亂。

“好。”元妙姐說的一定有元妙姐的道理,陳梨安選擇盲目相信。

更何況,元妙姐和師父認識了二十多年,自己和師父認識還不到兩年,陳梨安可不覺得自己能比元妙姐更懂師父的心思。

“嗯……其實陳嘉宇有時候未必是那個意思,只是他這張烏鴉嘴,是真的……”

想起陳嘉宇前兩天說的話,李元妙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前者的嘴就像是開了光一樣,說是烏鴉嘴其實倒是偏見,畢竟陳嘉宇說出來的話,是好是壞,好像總都能應驗。

這樣的能力,就算是拿到玄幻小說裡面去,也卻是算得上是一個並不差的金手指了。可是放到現實生活中,卻著實給人平添壓力。

“元妙姐,我知道的。”陳嘉宇絕對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種人。就算平時再怎麼看不慣自己某些事情的選擇,真到了這個時候,恐怕少不得在背後給自己和師父調停。

“你知道就好……”

陳梨安這次的事情,李元妙是真正意義上的夾心餅乾。既能理解師父的心情,促成前者繼續去學太獅的,又是她自己。真的算起來,其實這件事李元妙覺得自己也有脫不開的責任。

師父生氣是必然的。只是這氣,其實不應該陳梨安一個人承受,自己也確實不敢讓師父知道這件事四個人其實都參與其中。

“元妙姐,這件事是我給你們惹麻煩了。”坐在車上一路無話,陳梨安下車的第一句話就是給元妙姐說抱歉,“但我昨天在車上也想了,如果再來一次,我恐怕還是會這樣選擇。”

還是那句話,李元妙知道自己做不到設身處地的站在陳梨安嗯身份上思考這件事,但就她的理解,這就像是一個人們常常談論的生恩與養恩。

廣東這個故鄉對於陳梨安無疑是生恩,可是BJ那片土地,又確確實實是哺育著陳梨安長大。不同的兩種地域文化,才有了現在的陳梨安。

放棄醒獅,還是放棄太獅,在陳梨安這裡肯定成不了選擇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兩個擔子都扛在自己身上!

“如果我是你,可能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如今我不是你,但我其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能夠提供給你。”李元妙終於拿這樣一句話,結束了兩個人陷入人潮之前的對話。

季風氣候區的雨,就是這樣完全不打草稿的來去,方才去接陳梨安的路上,李元妙還遇上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現在倒成了萬里晴空。說實話,是不應景的。

“卡啦……”

“哐!”

一開門,一關門,兩個人進了屋,依舊是什麼也沒有再提,陳梨安更是直接給自己關到了屋子裡,往床上一躺,睡了個昏天黑地。

【周榕:元妙姐,梨子回來了吧?】

【元妙姐:嗯,我們兩個一起回來的】

【周榕:元妙姐,你先攔著梨子一點,不要讓她一回來就去找師父,先休息好了】

誰不知道陳梨安是個什麼脾氣秉性?昨天晚上能夠睡好就怪了,恐怕現在一臉灰暗疲憊,直接去找師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靠著賣慘解決問題呢!

【周榕:元妙姐,梨子應該知道你和師父之間的故事吧?】

【元妙姐:我和她說過的】

【元妙姐:你不說我沒有意識到,所以她剛才和我說她做噩夢,看見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我,非常可怕,恐怕也是從心理上,覺得連我都對不起】

【周榕:其實她心比我還重,我有時候再想,是不是她傻傻,不懂很多情緒到底是怎樣的,才沒有像我一樣】

周榕說的沒有錯,陳梨安沒有抑鬱就真的像是一個比百分之一機率還要低的僥倖,完全是因為後者自己偶發的沒心沒肺調和了她自己給自己身上摞起來的這些擔子。

【元妙姐: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我也有錯】

【元妙姐:我和陳嘉宇去BJ那一次,就應該把這件事解決明白,一直瞞著師父的,不是陳梨安一個人,而是我們所有人……】

現在的事實就是四個徒弟都知道陳梨安還在暗自學著太獅,更是知道陳梨安前天匆匆忙忙想要離開的心不在焉是為了哪一樁,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把這件事略微透露一些給師父,讓後者至少不會和一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

【元妙姐:如果師父知道自己的四個徒弟都在瞞著他,恐怕會更心寒吧……】

知道陳梨安的夢境是為了讓她直面這些問題,不再繼續逃避下去,可輪到李元妙自己身上的時候,卻發現任何勸慰都只能算的上是說說算。

【周榕:我們已經把讓師父失望的事情做了,又談什麼我們不希望師父失望?】

看得出來,周榕能夠很容易把一件事分析的一針見血,卻正是因為這樣的共情能力,往往太過於內耗,無論是有必要還是沒必要在乎的情誼,都給周榕添了不少負面價值。

【周榕:這件事急不得一時,我想師孃應該是勸住了師父,不然今天我們肯定已經找不到師父去哪裡了】

從傳承上的走一步算一步,走到了生活中的走一步算一步,幾個孩子們自己心裡面自然也不好受,可事到如今沒辦法,只能平靜下來,儘自己可能去彌補一些。

破鏡能重圓,裂痕卻再也去不掉。花有重開日,更也不是當日芳。人無再少年,往日的一步行差踏錯,又怎麼敢求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周榕:現在我們三個看起來還沒有摻合進去,師父應該不至於直接提出要回村裡去,或許可以找機會在訓練的時候,讓陳梨安和師父解決好這件事】

一邊回應著周榕的訊息,李元妙時不時還要抬起頭來看看陳梨安屋子的方向,看看後者有沒有聽話先好好休息……

“這叫什麼事情啊?”

“這事情何至如此?”

其實夾心餅乾根本不只有李元妙和周榕兩個人,就連師孃也是一模一樣的。

當時陳醒刷到影片的時候,師孃剛好出門去買菜了。回來之後發現氣氛更不對,當時就旁敲側擊的問過了陳醒。

答覆自然是得不到答覆的,師孃轉過頭去問了李元妙——前因後果都很明白了,只是李元妙依舊隱去了一部分真相,只說了這一次師父不滿的原因。

師孃又不是傻子,看李元妙回的話就和平時的邏輯緊密有所不同,哪裡能不知道後者肯定隱瞞了一些情況?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思考那麼多,短暫的震驚過後,師孃就成了這當中的第三塊夾心餅乾。

“梨子兩邊都想做好這件事,我不要求你能夠理解,只是這件事同樣是兩面的。”

最激烈的情緒已經過去,師孃靜下心來開始和自家丈夫談心:“我也不給你舉例子你自己當年如何如何叛逆,又被人家怎麼看。”

“你就想想,如果她在BJ生活了那麼多年,看到一項和自己有關係,自己又喜歡的運動逐漸沒落,影響力遠不如醒獅那麼廣,完全坐視不理的話,你覺得這樣的梨子才好麼?”

“如果她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太獅的將來如何,你又怎麼能確定她對於醒獅的態度也能一以貫之?或許是隻是一時興起,為了陪著朋友呢?又或許根本就是醒獅很火,年輕人想要學一學,展現自己的不同呢?”

“不是這回事。”

陳醒知道自家妻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受不了的點是什麼。只覺得這樣避重就輕的談下去,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各自討個清閒,也能夠讓自己靜一靜,思考到底應該怎樣面對陳梨安可能會出現的反應。

“你難道指望小孩子和你一樣沉穩麼?”

“當然但凡你有別的選擇,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話,你會忍下來你師姐受欺負的事情麼?”

年少的時候,有幾個人能夠壓住自己的性子?又何況是常年運動健身的人?少年人,火氣壯得很,最看不慣天下一切不平事——又何況不平事惹到了自己身邊人的頭上?

“這兩件事做不了比較……你沒有經歷過一樣的事情,你理解不了的。”陳醒應該還是聽進去了一部分的,不然一定是不假思索的就反駁回去。

偏生陳醒頓了半晌,看樣子是試圖說服自己未果。

師孃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益,所幸也沒有回應陳醒的這句話,站起身來去接水沏茶。

“世界上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兩件事?孩子們還小,梨子他們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做的那麼盡如人意,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就算是神仙也不行。”給自己倒上了茶,師孃並沒有管陳醒渴不渴。

“我知道你有你所謂堅守的信念,但你心裡的信念絕對不只有你自己認為的那一種體現形式。也許孩子們每天做得一個細小的行為,就是在詮釋你心裡的那份信念。”

“你其實是應該看看的。”

師孃說完之後,兩個人良久沒有在說什麼。直到五分鐘之後,師孃開啟電視,寧靜的屋子裡,才又有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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