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和國慶之後的一段日子裡,每個人又陷入了暑假之前的情境。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計劃,偶爾一些尋常之外的歲月,也不免讓人期許……

“你們兩個這沒問題,平時那些小活動,你們都可以去試試!”張老師說得好,其實平時根本不缺表演的機會,只是該別人分不清南獅北獅還是分不清,該沒人來學還是沒人來學。

“有機會你們就多去練練,這個時候你們自己的進步也快!”

可以說張老師每句話都是經驗之談。想要快速獲得成長,總得有事情逼著。比賽也好,表演也罷,這些要被熟人之外關注的形式,無疑就是極好的動力。

“老師,大概什麼時候啊?”陳梨安知道自己當著老師的面,說自己能力還不夠的後果,無非是在場所有人一起勸自己‘一定可以的’,乾脆把這些謙虛也好、心虛也罷的情緒也都壓下去,省省力氣,多練一趟哪怕是最簡單的獅行步。

“肯定是週末啊,要是平時我就不叫你了。”張老師話說到這兒,才想到陳梨安那邊兒還有醒獅上的事兒,“你看你提前安排一下兒,應該就在這個月月末。”

“你要是實在不行也沒事兒,到時候你這群阿姨們也都沒有問題的,你也不用太往心上放……咱們所有事兒都是盡力就行,像你這個年紀,肯定是學業什麼的更重要,你自己能夠有時間的時候,再來弄別的。”

這些年都過來了,張老師心裡面就算是再求一個‘成功’,也早就習慣了等待,等著願意學的人,等著大家的時間都齊備的時候,等著有機會讓更多人看見的時候——主動出擊的成效也未必能夠有想象中的好,畢竟很多事情是絕對強求不來的!

好寒風潛入衣襟,再過程春秋四季。這一次從BJ回到廣東,陳梨安是真的感受到了兩地環境上實在是有很大的不同。

沒有對比的時候,BJ的驟寒不過是停留在記憶力的模樣,如今倒是黃葉與硬葉,松針與闊葉相替。南國一直支楞著的綠色,彷彿預示著秋天與冬天從來不會到來,在此時,陳梨安竟也看出幾分蕭條來。

“好好的,想這些幹什麼……”

陳梨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平白無故傷春悲秋起來了。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自己甚至沒來得及和母親一起吃一頓飯,又或許是公交車偶然經過自己高中的時候,才發現猶新的記憶,竟然已經是兩年前的故事了!

可是人往往就是這樣,心裡面越限制著自己去思考什麼,腦子便不住的朝著那個方向想過去。陳梨安想著高中,不知道身邊人會不會也終將有一日成為記憶裡的人。

想著一切都會成為過去,便也擔憂著自己能夠給這份過去留下什麼……

火車微微的晃動,最是催人眠,陳梨安想著想著,只是睡著了。至於夢裡的故事,大擬是受到陳嘉宇那個新媒體小說的影響,顯得有些光怪陸離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

“回殿下,這是回宮的路。”

“什麼回宮?回什麼宮?誰是殿下?”陳梨安四下裡張望了一番,只見紅牆金琉璃,碧瓦落仙人,大擬知道這是哪一處宮殿。

明明自己已經坐在車上,並沒有去故宮玩,陳梨安猜到這大概是個夢了。這種清醒的夢境,總給人一種莊周夢蝶的荒誕之感。

到底是夢中人,還是人入夢?陳梨安一時間確實有些分辨不清。畢竟面前的石獅子實在是眼熟:“這就是太獅獅頭的源頭。”

“殿下說什麼?”適才情緒還正常的人,此時回話竟然帶著幾分陰毒,像是要算計他口中的這位‘殿下’。

“殿下既然知道了,不如就留下來陪著這對石獅子吧?”

這樣的夢實在是嚇人,剛憑藉石獅子認出這是故宮太和殿外的陳梨安直接就被嚇醒了——好荒誕的一個夢,原來是睡覺的時候,被空調吹得冷,陳梨安下意識的撫住了胸口,壓出來這樣一個噩夢!

想起來張老師說過的故事,其實陳梨安對於這石獅子身上發生過的一切還是蠻好奇的,也想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能夠腦補出些什麼來,只扭過頭去繼續睡下,但願剛才的夢境還能夠接續下去……

“她中午回來的話,下午再訓練也很難有什麼效果吧?”陳嘉宇嘴毒是一回事,對於自己這些朋友的情況,在心裡也還事無鉅細的盤算過,“看她自己,可狀態不好也是在耽誤師父的時間!”

邀元妙姐一同出來轉轉,陳嘉宇也不覺得自己目的是為了‘約會’。依舊說不清自己內心深處對於前者身份的判定,只憑借那樣的‘白月光’情節,陳嘉宇覺得只將元妙姐當做師姐來看,確實也不太可能。

可是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捅破那份心思,更甚至是說不清、道不明什麼才能算得上是愛情。

這兩位身邊也不是沒有同學在一個學期談了三五個物件,卻依舊說不清什麼才算是愛情,所幸兩個人各自都不糾結,打算把一切都交給時間,來證明這段情誼到底能否走向鸞鳳一家。

“元妙姐,我記得你那天在朋友圈轉了一個電影嘛,我這不是稿費十二號的時候發到手了,我就買了兩張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陳嘉宇可不好意思買情侶連座,但為了試探元妙姐的心思,也為了試探一下自己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乾脆定了兩張挨著的票,就在情侶座前面一排,這其中的小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這個位置,我們不會影響到別人麼?”此時此刻的李元妙想得反而更少。還惦記著自己兩個人會不會像是一種情侶的電燈泡,在當中閃閃發光,被影響觀影,也影響人家小情侶蜜裡調油。

因為深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陳嘉宇很少給一件事做計劃,基本上都是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才知道著急。

又或者乾脆就是臨時起意,卡一個極限時間就敢開始去做一件事。

所以陳嘉宇這一次肯提前許久買好票,還無非是約了身邊人,怕自己的習慣把有條理的人逼瘋了……

電影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看,至少對於陳嘉宇來說,這種文藝片他看不出什麼內容來。更何況是一個商業類的文藝片,從頭到尾充滿了故作矯情的情思,乍一看驚豔,再看下去,實在是乾癟到難以下嚥。

側過頭去瞟了一眼元妙姐,陳嘉宇估計前者的想法和自己應該是差不多的。原本因為影評滿懷期望的李元妙,現在也是興致缺缺:“這樣的片子,或許是我欣賞水平不夠吧。”

文藝作品裡面的高立意,很多時候並不需要紀錄片裡那些列數字展現出來的恢宏氣質,只是一個極其細枝末節的小情節,一下子就能夠奠定整個內容的基調。

怕就怕在宏大敘事上面立足了中心,最後又在一個小細節上,直接暴露了整部片子的參與人員,只要是能夠有權利做決策的,都沒有真正理解過他們自己想要表達的高深立意到底是什麼……這部片子顯然就是這個樣子。

想要借幾句《牡丹亭》裡的“自天然”,想要尋些許《桃花扇》裡的“扇底家國”,最後卻整了個四不像出來。

刻意的天然不再是天然,反倒成了一種矯情做作;因為硬要去做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而造成了無意義的犧牲,也不是對家國有責任心的體現。

被吹成“情源戲祖,愛歌時代”的一部作品,終究沒有走入陳嘉宇和李元妙的眼。

就像是李元妙絕對不會選擇挑戰自己的不可能,去繼承一份自己談不上情感深厚的太獅運動,卻肯拿出自己能拿出來的錢,鼓動身邊更多人參與進來,去支援一場龍獅比賽。

就像陳嘉宇知道自己在能力和錢上都算不得第一流,乾脆另闢蹊徑寫一篇網文出來。兩個人看不上這樣一場電影,只因為他們都在儘自己能力範圍之內最大的可能做好本職。

而不是刻意逼著自己貼上‘南北獅雙料傳承人’的標籤,去強努著完成自己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來滿足自己‘責任感’的標榜。

“我們這邊立項的劇本,還是希望你能夠參與進來。”

李元妙這段時間是真的有在努力多去接觸父母一手建起來的公司,業務算不上熟練的時候,乾脆就接手了這個好溝通的:“合作方那邊也說會專門找編劇來指導你一下。”

“嗯,好。”編劇和作者這兩個工作之間畢竟還是有區別的,陳嘉宇看的網文不少,真正的劇本可以說還沒見過,對這些新奇的玩意感興趣,自然應承了下來。

“後面再有跟組之類的需要,我們想看你學業的情況,如果咱們拍攝週期安排在了寒暑假的時候,你能跟組的話,隨時可以處理一些細節的變化,會更好。”

三言兩語處理完了這些‘公事’之後,兩個人放鬆下來,勉強算是在街上閒逛了一會,陳嘉宇又有些閒不住了:“元妙姐,下午要是不訓練,我也寫不出東西來啊,很多時候靈感都是咱們訓練的時候到訪的!”

“你剛才還在說梨子那邊……”

“其實她多休息一會兒也不是不行?”不得不承認,陳嘉宇是真的有些閒不住。自打恢復了記憶,知道自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愛這項運動的時候,無關什麼文化與傳承,陳嘉宇就是喜歡,能從醒獅裡找到快樂。

默默的將陳嘉宇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想到平時這麼活潑的一個孩子,在做獅尾嗯時候能那麼踏實,這樣大的反差感,說出去恐怕都很少有人會信!

“你覺得她的性格像是你讓她休息就管用的麼?”回到眼前面對的問題上邊來,李元妙覺得陳嘉宇說話也是想當然,“你看師父上次誇了周榕上梅花樁時候的動作比她動作清楚。”

“那天你們都走了,她還在拉著我練,一點都沒有思考自己剛才受過傷,現在各方面都有退步才是正常的……”

李元妙也不用把後面的話說在明面上了。剛才恢復的時候,陳梨安對自己的要求都是不行就偷偷給自己加練,現在就算是累一點,恐怕陳梨安也得是咬著牙堅持下去。

聽了元妙姐的話,陳嘉宇也犯了愁,就是這嘴上一點好詞都不會用::“那她這個樣子下去,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算了,也沒必要拘著她。”思來想去,李元妙還是覺得每個人有自己的路。

就像是剛才聽不下去那部電影口口聲聲的‘自天然’,卻處處事事講一份強求一樣,李元妙想起師父之前講過的故事,也知道體力這件事本身就不應該被烤了吧進來。

演的正酣暢淋漓,圍觀的人們情緒也在巔峰,這個時候想著什麼體力撐不上可能會受傷?腎上腺素的分泌,會直接撐到徹底散場的時候,越舞越興奮!

包括那次去見張老師,李元妙也聽了前者的說法。舞獅子,自己就是獅子,自己什麼狀態,獅子也就是什麼狀態,獅子什麼狀態,舞獅子的人也就應該是什麼狀態……

自然界裡的獅子,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疲憊就放鬆對四周一切的警惕,更不會因此就趴在原地,失去自己追、逃的主動權——所以,舞獅子也應該是一樣的,舞獅子的人,也絕對不應該因為‘疲憊’,就放縱自己休息。

酣暢好眠,陳梨安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窗外晴朗,窗內清爽,遠比她自己想想象中起來的早,起身的時候才意識到,甚至連定好的鬧鐘都沒有響,陳梨安就已經自然醒了。

沒有續上的夢,終究是在教人落會現實。多少夢境都不過是自己內心糾結與渴望,放下這一切,只把目光放在當下,便覺天光大亮,前路青青。

亞熱帶季風氣候區,秋日裡也是不缺花的。當繁花迎面,火車前行的聲音有節奏的奏鳴,遠方的聲色,確實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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