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奇死了,是被卡車撞死的。

如果這真的是一部小說,他死前的最後一刻一定會咒罵那個不負責任的不入流作家,並衷心地祝願他的新書淹沒在茫茫的書海中。

但他真的是被卡車撞死的,那徹骨的疼痛做不了假。哪怕已經過去了近十年,每當她回憶起自己的前世,仍然會感到全身一陣抽痛。

沒錯,他穿越了,從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變成了一名少女。她用那雙透亮的血眸幽怨地盯著鏡中的自己,一張吹彈可破的白皙臉蛋此時皺得就像是一個包子。她站了起來,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只是稍微矮了那麼“一”點點的少女,她努力地堅定著自己的信念。

“唉。”雅琪嘆了口氣,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她側過頭望著被鐵柵欄封住的窗戶,看到一片白雲從窗戶的一側緩緩飄過。自打她出生起,她便從未離開過這個房間。這並非她繼承了母親柔弱的身體與賢淑的性格,而是因為那層她那時候不知道是什麼,但聽起來就很牛逼的身份。

災厄。

嗯,聽起來很酷,很符合前世中二年齡時對自己身份的認知,但早已年過中年的她很清楚這層身份除了帶給自己長達九年的軟禁外,什麼都沒有給自己。她重重地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那雙白皙嬌嫩的小腿。

所以長不高是有原因的。她又為自己的身高找了一個藉口。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時候,她的房門被開啟了。一名年輕的女子從屋外走了進來。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金絲織成的寬鬆長袍,長袍的兜帽擋住了她的臉,但她每走一步便傳出寶石碰撞的清脆鳴響,讓人明顯地能夠猜到她隱藏在寬鬆長袍下的身體上一定綴滿了各種寶石。

“您好,公主殿下。”那位女子摘下了兜帽,露出一頭柔順的燦金色長髮,她甩了甩頭,耳朵上掛著的天鵝形白玉耳墜也隨之不斷地晃動著。

“您大概已經不記得我了。我與您只有一面之緣,還是在您出生的那一天。”女子自顧自地說道。

“頌歌之神的大巫女,薩羅蒂·蒙克拉多。我沒有記錯吧。”雅琪扭過頭看了薩羅蒂一眼。

薩羅蒂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笑容:“不愧是災厄,出生便已經有著這樣的記憶力。”

“我只是無聊的時候看的書比較多罷了。畢竟閒著也是閒著。”雅琪無奈地聳了聳肩,嘴巴微微嘟起。

“讀書多是件好事,看來司鐸還是聽了我的意見。”薩羅蒂走到了書架前,從其中抽出了一本足有四指厚的書,隨手翻開了一頁。

“《阿索威大陸編年史》。由伊德利特王國的著名史學家翁瓦特·索羅斯編撰,其中詳細記載了諸神尚未靜默的年代與災厄行走於人世的時代,是當今史學家研究大靜謐的基礎材料。”薩羅蒂說道。

“還有這本《紅皮騎士傳》,講述了遠古時代的紅皮騎士——拉多維亞傳奇的一生。據說他親手斬殺了一隻名叫怒火的災厄。”薩羅蒂又取出了一本書。

“還有《冰寒的迴響》,《血之洗禮》,《翁託瓦里剋死士列傳》……”薩羅蒂一本又一本地抽出,然後又一本本塞了回去。

“所以呢。這些與災厄和對抗災厄有關的書籍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你們口中的災厄,並非未來的英雄。”雅琪打斷了薩羅蒂如數家珍的陳述,“最後人類、精靈、矮人在諸神的幫助下擊敗了災厄。但諸神也因此陷入沉寂,進入了現今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寂靜紀元。”

“難道您不感到奇怪嗎?災厄本應不再擁有實體。人形的災厄更是不可能存在。”薩羅蒂微笑著朝雅琪走來。

“你想告訴我,你看錯了?不,你看起來並不是為了這件事。”看到薩羅蒂的笑容,雅琪感到一陣心慌,不禁朝後退了兩步。

“你知道我為什麼確定你就是災厄嗎?”薩羅蒂又朝前走了兩步。

雅琪此時背部已經貼在了牆上,她抬著頭看著面帶溫和笑容的薩羅蒂。

她並不知道對方想要對自己做什麼,但她可以肯定對方並不想殺掉自己。如果自己的死能夠給薩羅蒂帶來益處,自己絕對活不到現在。

但對方那溫和的笑容中隱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精光。雅琪不知道那絲精光代表著什麼,但她能感覺到對方就像是一個正當著自己的面上下拋動著尖刀的小丑,而自己的頭上恰巧有著一枚通紅的蘋果。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為你準備這麼多有關各族對抗災厄的書籍嗎?”薩羅蒂此時距離雅琪只有一臂的距離。她抬起手抓住了雅琪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將缺乏鍛鍊的雅琪拉進了懷中。

“因為是我親手創造了你。”

雅琪感受到了她胸前的兩團柔軟,但此刻並不是回味這些的時候,她總覺得薩羅蒂的行動帶有一絲違和,但總是抓不住由頭。

“為了這一刻,我等了九年。”薩羅蒂的身體似乎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她緊緊地抱著雅琪,彷彿只要一鬆開手對方就會飛走。

九年!她為什麼要等九年?雅琪終於察覺到了異常的原因。如果薩羅蒂創造了自己這個人形災厄,那為什麼要等待九年。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頌歌之神大巫女的身份偷偷帶走自己。

愛惜自己的名聲?那現在的舉動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她在撒謊!

雅琪的全身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薩羅蒂也許並非為了救自己,而是有著連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應該知道的秘密。

不能跟她走!但是……

雅琪掙扎了一下,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什麼虛假的災厄,連個女人的胳膊都掙脫不開。

此時她只能寄希望於王宮內的守衛了,然而下一刻她便看到有血液從門縫中流了進來。

“我們走吧,我會為你帶來自由。”薩羅蒂抱著雅琪走到了窗戶前,她的嘴中哼唱著一首綿軟的歌曲,隨後雅琪看到那些堅固的鐵欄杆柔軟蓬鬆得就像是一團棉花,薩羅蒂用左手輕輕一推便有了一個足以容納二人鑽出的空隙。

“要跳下去?”雅琪看著腳下不禁問道。

“怕了?”薩羅蒂發出了一聲輕笑。她將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塞進了口中。

伴隨著一陣清脆悠揚的哨音。從剛剛飄離不遠的雲朵中鑽出了一隻通體潔白的大鳥。這隻鳥的羽毛在陽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兩根長長的尾羽隨風舞動著。

“該走了。災厄的公主。”薩羅蒂雙腳用力一蹬,帶著雅琪跳到了那隻雲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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