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帷宮,祁貴妃寢宮。

也是周君臨已故母妃璟貴妃居所,宋連荷小的時候經常來這裡,璟貴妃故去後,聖上感懷她的賢良,也是有意平衡多方勢力,便接了璟貴妃的妹妹入宮。

從嬪到如今的貴妃,祁貴妃也如同當年的璟貴妃一般,嫻靜端莊,溫柔大方,從不參與後宮爭寵,一心只想將姐姐的兒子帶大。甚至,她怕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會苛責怠慢了外甥,所以便與聖上商量不要子嗣。

承孝帝大為感動,要知道,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想母憑子貴?沒有子嗣,也就等於沒了依仗,相當於提前退出奪嫡的爭鬥!

這等胸懷和情操,令他對祁貴妃十分偏愛,皇宮內外也都盛讚她的賢名。

周君臨對她更是如親生母親般尊重孝順,此番祁貴妃身子不適,太醫院那邊診治數日都不見好,周君臨這才找來宋連荷。

只是他在得知,這幾日名動陵安城的醫女竟是自己的準王妃時,著實是吃一驚。

但比起這些,祁貴妃的身體要更重要,所以他才決定帶著宋連荷過來放手一試。

她真的醫好了便罷,若醫治不好,那便治她個詐偽之罪!

隨宮人來到暖玉閣,宋連荷抬眼便看到坐在圍坑上的女子。

不同於淳德皇后那種儀態溫婉的美,祁貴妃則是氣質淡雅,像一株遺世獨立不慕繁華的空谷幽蘭。

周君臨上前一步:“子尹給姨母請安。”接著就介紹宋連荷,“這是行醫館的老闆……”

宋連荷立即會意,“民女見過祁貴妃。”

祁貴妃抬眼稍事打量,一笑:“那倒有勞了。”

宋連荷忙垂眸,“民女惶恐。”

祁貴妃坐在暖玉閣的圍坑上,伸出手腕,宋連荷畢恭畢敬地上前請診。

自從開了醫館重拾醫術後,宋連荷每晚都會抱著大承的醫書研讀很久,也算是收穫頗豐。

想當初考大學的時候要是有這一半努力,清北就任她挑了。不過,感興趣的東西自是不同,真正能做到廢寢忘食,還會精力充沛。

診過脈後,她便規矩退到一邊。

周君臨忍不住問:“姨母到底是何症?”

清冷的眸緊緊盯著她,多半都是質疑。

宋連荷略挑眉,去看一眼祁貴妃,緩緩放下手,猶豫下道:“貴妃娘娘……身體並無大礙。”

“這怎麼可能!”

周君臨不滿怒斥,“莫不是你醫術不精才妄下斷語!”

宋連荷也沒搭理他,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還敢大放厥詞,這就是“文盲”!

她跟一文盲有什麼好見識的?

她望向祁貴妃,緩緩問道:“貴妃娘娘近幾日可有心事?”

祁貴妃默了瞬,抬起眼幽幽看她,“何出此言?”

宋連荷眼神真摯,一字一句道:“娘娘,無妄之疾,無藥可解。人,貴在難得糊塗。”

周君臨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派胡言!來人,把她給本王……”

“子尹。”

祁貴妃突然制止他,表情依舊平靜淡泊,只是望著宋連荷時。

宋連荷也不怕,繼續說道:“娘娘可是天之嬌女,有愛護您的聖上,又有翎王殿下承歡您膝下……”

周君臨:“……”

“您該高興舒心才對嘛!若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事,您也別自己憋著,該交給底下的人忙就別慣著他們!總之,煩請娘娘記住民女的話,娘娘做什麼都是對的,錯的是那些說您不對的人!”

祁貴妃看了她半晌,倏地被她給逗笑了,“這丫頭……幾年沒見,倒越發機靈起來了。子尹,你找文茵來就是想哄本宮開心的吧。”

宋連荷怔在原地,不是貴妃娘娘什麼時候把她認出來的?

周君臨也有些意外。

祁貴妃看出他們的疑問,她難得心情不錯,笑著抬手指向她掛在胸口的那塊玉。

“本宮識得你這物件,你從小到大從未離身。”

宋連荷下意識地手捂住玉——

還是大意了。

她趕緊跪下,“娘娘,臣女並不是有意欺瞞,還望娘娘恕罪……”

周君臨也想解釋,祁貴妃不甚在意地笑笑,“本宮知道你們是一片孝心,又怎會怪罪於你們?不過,文茵何時開起了醫館?”

宋連荷可以用“醫仙託夢”這種不著邊際的話糊弄周君臨,管他愛信不信的,但祁貴妃可不成。

於是,她老老實實回道:“不瞞娘娘,臣女小的時候就喜歡醫書,只是父親總喜歡拿姐姐與我做比較,臣女一時氣不過,乾脆就變成他‘期待’中不學無術的模樣好了!但又著實是喜歡醫術,所以就瞞著家裡人,自己偷偷地看,偷偷地學。再後來,有幸的一位遊醫傳授畢生所學,才有了今日的行醫館館主。”

這番說辭倒也誠懇,又符合宋連荷的脾氣秉性,可信度很高。

就連周君臨都不禁側目,眼中少了質疑,多了幾分驚訝。以宋連荷先前那張揚的性子,她學得這一身本領,竟還能低調至今,實屬難得。

祁貴妃端起茶抿了口,“既然不想為外人所知,為何不再繼續藏拙?”

聞言,周君臨的目光也犀利了些。

“回貴妃娘娘,因為臣女需要錢。”

“堂堂將軍府的小姐,竟需要在街頭拋頭露面地賺取錢財?”

“娘娘有所不知,我爹是大將軍沒錯,但俸祿有限,還得養我姨娘跟姐姐,哪還有多餘的閒錢給我啊!這些年要不是外祖外婆接濟一些,只怕我連買盒胭脂的銀子都不夠。我一個有手有腳的大活人,又怎能總跟長輩伸手要銀子呢?思來想去,臣女除了醫術一無所長,所以便籌了些銀子,開了這行醫館。”

宋連荷承認,上述這番話她有藝術加工的成分,不過大部分都是事實為依據。

宋行風很疼柳氏母女,有什麼好東西都往疊翠軒搬,只有在偶爾想起自己時,才會送過來些邊角料,還都是疊翠園那邊挑剩下不屑要的。

原主好面子,次次都把東西扔出園子,再詆譭辱罵一番。回過頭柳氏便添油加醋地說與宋行風,久而久之,宋行風這個做父親的又怎會再自討沒趣呢!

祁貴妃聽罷,微微頷首。

宋連荷這話,她信。

男人的小情大愛,從來都不衝突。宋行風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也可以是其妻亡故沒多久,便急著抬妾室上位的寡情男子。

周君臨卻聽得直皺眉,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有跡可循的。

先前每次見郗蘭,她都是一身新衫,布料講究,作為大戶人家的庶出,她的確未曾受過苛責,又因柳氏的關係,日子還很富足。

反觀宋連荷……

他朝她身上瞥了眼,記得這身衣裙,還是那日在擎王府時見她穿過的……

周君臨也說不出緣由,心頭莫名有幾分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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