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這氣誰吃得消
公堅善剛才躲了一波大理寺,身上又有傷,對付侯府的侍衛稍顯吃力。
他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會被抓,於是抓住侍衛的破綻,溜到了寧元諄身邊挾持了他。
“都別動!誰再動我就把他殺了,到時候你們一樣是個死!”
他殺的人太多了,沒人會以為他不敢動手。
寧元諄沒給出任何反應,他有些不高興了。
“你難道不怕死嗎?”
“怕。”
就一個字,沒了,公堅善更不高興了。
“怕死為什麼不向我求饒,你應該哭著喊著求我放過你才對!”
“我在心裡求你了,表面上要面子,哭不出來。”
這話一聽就假的可笑,公堅善會信才怪。
“呵,你倒是可以,都快死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要是想殺我,我求你不僅滿足了你的變態心理,面子和命也會沒,所以結果都一樣。”
他只是在賭此人不會當眾殺他。
以他這段時間瞭解的死者來看,他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那些捉拿他的衙役們只有受傷,沒有死亡。
他自問不是作奸犯科之輩,不是該死之人,此人不會為了他拋棄自己的原則。
“難怪你倆能搞在一起,都是有趣的人啊!”
公堅善陰陽怪氣道,就在這時傳來衙役們的聲音。
“兇犯在這裡!快抓住他!”
侍衛們乾著急,生怕公堅善直接下死手。
下一刻,寧元諄被他狠狠地推到了侍衛身邊,他以最快的速度跳上了屋頂,轉瞬間逃走了。
“寧侍郎,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寧元諄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卑職等人先去捉拿兇犯了!”
衙役們使出吃奶的勁往公堅善離開的方向追去,以這個速度,很明顯又是白忙活一場。
寧元諄等人都走了才緩緩地走到牆邊扶著牆,他是真的怕死,也是真的開始死要面子了。
難怪有權有勢的人都想長生不老,一旦擁有了,誰會想失去呢。
他現在的仕途走的如履平地,升到戶部侍郎之後,那些貶低他的聲音突然不見了。
不是沒人說了,而是沒人當著他的面說了,還有一些是被想要巴結他的人整治了。
只要有利可圖,有的是人想拉攏他,跟他攀關係,幫他做事。
侍衛們想要上前扶他,被他拒絕了。
“你們幾個受傷的去醫館看一下傷。”
“寧侍郎,屬下的傷沒事,保護您要緊。”
他們平時跌打損傷都習慣了,忍忍就過去了。
頂多就是晚上睡覺前塗點藥,明天繼續當值。
寧元諄完全可以跟傅修善一樣,不管這些侍衛的傷勢如何。
反正如果受傷嚴重,明天無法當值也會有人代替。
“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館,有什麼不舒服的別藏著掖著,都跟大夫說,醫藥費由我出。”
他的做法令侍衛們微微動容,他在前面走著,侍衛們在他身後用眼神交流。
“才多久沒見,你小子這麼氣派了?”
趙大夫一邊幫侍衛們診治,一邊打量著寧元諄。
為了給母親治病,兩人沒少打交道,曾經因為沒錢苦苦求醫問藥的窮秀才,如今已經是官大人了。
“得了些機緣才走到今天,他們的傷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習武之人皮糙肉厚的,我開點藥油回去擦就行,步掌櫃一個女子都不會為了這點小傷來麻煩我,你也真夠小心的,還怕這群大老爺們被打出什麼問題。”
聽到“步掌櫃”三個字,侍衛們齊刷刷看向寧元諄。
他們都多少知道點什麼,他們家侯爺跟步掌櫃連夜不知道去哪兒了,讓他們好好保護寧侍郎。
自己喜歡的女子跟別人跑了,這氣誰吃得消。
如此想來,寧侍郎還願意用他們保護,真是心胸寬廣了。
趙大夫讓他們互相擦了藥油,侍衛們身上的充斥著濃烈的藥油味,走在街上,路人紛紛避讓。
寧元諄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自顧自的來到了大理寺。
他求見了杜元基,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杜元基發現他身上的氣質有了些許變化。
有了傳說中的“官味”,往那一站,不怒自威。
“聽說……你也見過她對嗎?她臨走前跟你說過什麼?”
這個“也”字就非常耐人尋味,杜元基隱隱嗅到了一絲危機感。
“她同我說起剝皮案的兇犯並非雲曌國之人,但是他知道很多步掌櫃的事,所以有可能與官員或者世家有勾結,讓我查查最近此人出現在誰家,抓出內鬼。”
“還有嗎?”
“還有……讓我好好幫襯你,跟你做朋友。”
杜元基越說越覺得氣氛壓抑,他為官數載,官威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到底是年少有為,難怪步英楠會選擇他。
“跟你做朋友?她真是敢想……”
寧元諄還沒忘記杜元基曾經對她有想法,讓他跟曾經的情敵做朋友,她的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說是曾經的情敵?因為他知道了杜元基開始相看貴女了。
只要有了婚事,步英楠就不會再正眼看杜元基一眼,根本不是威脅。
“步掌櫃是一番好心,京中勢力盤根錯節,戶部的水很深,她怕你孤立無援。”
“你有懷疑的人家嗎?”
他跳過了這個話題,說到了懷疑誰家和剝皮的兇犯有聯絡。
杜元基從書案上拿起一張紙,上面寫了十六家的名字。
“四家確認沒問題,七家疑似接觸,五家確認有過接觸。”
他查清了又能如何,此事牽扯甚廣,絕非他能淌的渾水。
寧元諄接過紙張,走到書案前重新謄抄了一份,除了劃掉的四家,剩餘十二家統統在列。
“謝謝杜大人,在下告辭。”
“你不會是要對他們動手吧?寧侍郎,聽我一言,他們不少人身居高位,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
杜元基生怕他做傻事,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傻乎乎的得罪人。
“不試試怎麼知道惹不起呢?”
寧元諄嗤笑一聲,如今國庫空虛,他只是為陛下分憂而已。
“你瘋了吧!就算有侯府護著你,你也不能為所欲為啊!”
杜元基怎麼喊都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鐵了心要搞事的背影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把名單給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