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玦是沒注意到喬薇薇。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窗邊的小姑娘身上。

她清醒著的時候,他不敢多看她。

只有在她睡著或是沉浸於其他事時,他才敢多看她幾眼。

他自認為是比較冷漠的人,從不知感情為何物,也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

可當她出現時,他才發覺,他以前對自己的定位,有多麼不清晰。

原來愛一個人,會自慚形愧,連靠近她,都覺得自己不配。

她是被呵護著長大的白玫瑰,純潔,高貴,從不沾染塵埃。

而他……

是怪物,是異類,是瘋子。

他手上沾染的鮮血,永遠也洗不乾淨。

原只想,遠遠地望著她就已足夠。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他不止想望著她。

還想靠近,想觸碰,想……

可他怎敢。

他已經努力在剋制自己了。

可就連清醒的時候,他也無法阻止想要靠近她的心情。

他本該遠遠地看著她的。

他本該將車從她身旁開走的。

他本該指出她的身份,讓她不要再來這裡上課的。

可是他沒有。

靈魂被撕扯成兩半,一半想要靠近他,另一半想要遠離。

可常常是前者勝利。

他無奈苦笑,在喬薇薇叫醒她時,移開了視線。

阮希在睡夢中是察覺到有人打量她的,但那道視線沒有惡意,她也就沒管,繼續睡了。

自從她要長期在這裡上課,喬薇薇就又買了本教科書,每次上課都會提前準備兩本。

而這兩本,也都被舍友帶了過來。

還有三分鐘上課,阮希把印有“金融管理學”五個大字的書放進包裡,拿著解剖學隨便攤開了一頁。

等等!

就這點距離,夫君他肯定是看見書上那幾個字了吧?

一個醫科大學,根本就沒有金融類專業。

夫君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吧?

嘶……

大意了。

她剛上完這門課,喬薇薇也沒帶書,她要擋陽光,就只能拿這本書了。

剛才她察覺到的視線,不會是夫君在看她吧?

知道宴玦耳朵好,阮希開啟手機,打字問喬薇薇:“我睡覺時,老師有看我嗎?”

喬薇薇因為她不好意思了,回覆道:“沒看你。現在是下課時間,睡覺沒事的。”

那剛才,可能是別的同學在看她?

[阮希]:我不是擔心這個

[阮希]:剛才我用金融學的書蓋臉了

[阮希]:我怕被老師看到,懷疑我身份

[喬薇薇]:老師剛才一直坐講臺上呢

[喬薇薇]:離這麼遠,他肯定看不清

反正宴玦也沒說什麼,阮希不再糾結這個,收好手機,等上課。

這節課,要教人體骨骼圖。

老實說,她噶過那麼多人,其實連人體構造都不怎麼了解。

原主都是一刀封喉的,嘎完人再掏心臟,多餘的事情一點沒做。

她覺得掏心臟有點變態,沒發病的時候,還是能控制著自己不掏心臟的。

畢竟和自己的業務有關係,阮希這節課還是認真聽了的。

就是,老師怎麼還說,以後要在上課教畫人體骨骼圖啊?

她也要畫嗎?

這、這是另外的價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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