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個小時無比的漫長。

宴玦腦子裡一刻不停的在想著小姑娘。

他之前已經做了詳細的旅遊規劃。

s國現在積了很厚的雪,下飛機後要先和小姑娘一起堆雪人,等小姑娘玩夠了,自己再去酒店,晚上和小姑娘一起賞夜景,第二天和小姑娘一起去做冰雕……

飛機終於降落在s國,少年單手提著行李箱朝前走,另一隻手迫不及待的把手機開機,眼前的一幕卻令他愣在原地。

桌面上已經沒有了那隻軟萌可愛的小兔子。

如同在寒風臘月被一桶冷水劈頭澆下,刺骨的寒意將他席捲。

心頭是深不見底的恐慌,腦袋卻一片空白,身體彷彿不是他自己的。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機場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這一定是夢。

這一定是夢。

少年在心底不斷給自己催眠。

寒風攜卷著冰雪,毫無不留情的打在少年臉上。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痛意。

這不是夢。

少年終於尋回了一絲知覺,顫抖著點亮已經息了屏的手機。

沒有奇蹟。

他站在風雪中,彷彿一座冰冷雕塑。

良久,他的思想才回籠,踉蹌著後退兩步。

背部狠狠撞在牆上,他卻感覺不到疼痛,身體無力的貼著牆面滑落。

一滴淚從少年的眼角滑落,他不知所措的呆坐在地上,如同被拋棄了的孩子。

路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忙,沒有人在意街邊覆滿白雪的少年。

不知過了多久。

街道上已經沒了行人,少年掙扎著起身,走向遠處的積雪。

他在雪中待了太久,四肢都被凍得僵硬,短短的十幾米,少年跌倒了數次。

他終於無力的跪倒在積雪前,通紅的手掌捧起一抔雪,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堆了一個雪人。

少年輕皺著眉,並不滿意。

環顧四周後,他用石子給雪人做了五官,用樹枝給雪人做了胳膊,最後把自己頸上的圍巾取下,慢慢替它圍好。

最後,才拿起手機,準備拍照。

他的手抖得厲害,又僵的使不上力,試了好幾次,才成功按開手機。

少年懷著一絲期待,開啟微信。

小姑娘的微信,還在。

十八個小時過去,小姑娘一條訊息也發。

儘管已經猜到結果,他還是不死心的,給小姑娘發去圖片。

一分鐘。

十分鐘。

半個小時……

少年將手機塞回兜裡,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酒店名。

他也是糊塗,這個點,小姑娘肯定已經睡了,當然不會回覆自己了。

等一覺醒來,小姑娘就會回自己的訊息了。

儘管這麼想,回到套房,少年還是沒有睡下。

他把手機通知音調到最大,在沙發上握著手機枯坐了一夜。

強撐到早上九點,他給小姑娘發了早安。

沒有回覆。

少年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失聲慟哭。

他,把她弄丟了。

他不該去s國的。

他不該把手機關機的。

他不該……

……

後來的日子宴玦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他好像是發燒了,在醫院輸了幾天水,然後回了國。

好像有許多人給他發了訊息,他不知道自己看了沒。

每天都有幾個人給他打電話,他懶得接,後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最後,是楚林渝帶著一幫人闖進來。

少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不過一週沒見,少年清減了許多。

看向他們的眸子裡,已經沒了神采。

明明眼裡有他們的倒影,他們卻感覺,少年看不到他們。

對他們說的話,也無動於衷。

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四人抬著宴玦,把他塞上了車。

一套檢查下來,少年住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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