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

沈懿寬懶散接通電話。

“你們那邊情況現在怎麼樣?”

沈斯年已經回了公司。

被人跟蹤的事情,他越想越不對勁。

尤其是從在英大附近的公寓把傅雲茵放下後,那輛車好像就沒再繼續跟了。

起初,沈斯年是以為自己把那輛車甩開了。

現在細想,很有可能對方要追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傅雲茵。

越是這麼想,沈斯年一顆心越是放不下,這才又撥通了沈懿寬的電話。

他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分析給沈懿寬聽。

“你是說,那些人的目的,可能是傅雲茵?”

沈懿寬大腦如血液倒灌,目光呆滯看向公寓門口。

幾乎在電話那邊傳來“是”的瞬間,沈懿寬已經猛然竄起身,往門外衝去。

沈懿寬真的很討厭傅雲茵。

因為每次遇到她,總能出現點意外情況。

可討厭歸討厭,內心真實的想法是騙不了人的。

他在擔心……

飛快進入電梯,沈懿寬按下一層猛按關門鍵。

中途遇到其他樓層的人按電梯下樓,沈懿寬眉頭壓低,神情冰寒陰鬱,攥緊手心,胳膊上鼓起的青筋一顫一顫的。

同乘電梯的人只覺得他臉色黑的跟閻王似的。

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裡焦急得想罵人。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抵達一層。

沈懿寬第一個衝出電梯,直奔公寓門外。

奔過兩排路燈,一臺飲料售賣機,大樹底下幾個垃圾桶顯現眼前。

一起闖入眼簾的,還有個頭纖細柔弱的女孩。

她蹦蹦跳跳往回跑,似乎剛經歷了什麼開心的事。

沈懿寬硬朗面容緊繃,心情和她截然相反。

傅雲茵一靠近,他就厲聲質問:

“你是智障嗎?丟個垃圾都需要這麼久!”

他劈頭蓋臉的就是訓斥,氣生得也毫無徵兆。

尤其還有超高健碩高挑的體格壓制,傅雲茵有點懵,磕磕巴巴的解釋:

“我、我……有個阿婆撿瓶子,我們剛才扔了好多。”

“我,我就告訴她哪個袋子裡是瓶子,就耽誤了一小會兒……”

她長相偏甜美一類,平時又過分文靜乖巧。

這會兒磕磕巴巴的,更將茫然無辜和無措演繹到了極致。

沈懿寬氣消了大半,不忍心衝她大聲嚷嚷,可也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還想說點什麼,垃圾桶後的大樹那邊忽然傳來很微弱的金屬碰撞聲。

沈懿寬狐疑蹙眉看過去。

樹影后的陰暗面,彷彿藏著什麼人。

大抵以為是被注意到了,對方略顯慌張起來。

一陣“窸窣”過後,伴隨更明顯的金屬釦環碰撞聲。

隱約的,還有雜亂跑動的腳步聲。

沈懿寬按著傅雲茵的肩膀,把她往公寓大門的方向推了一把。

“密碼010101,回家等我。”

“哎!沈懿寬!”

沈懿寬一個健步朝樹影那邊追了上去。

越過樹下花壇時,他起越借力一步彈越近乎兩米之高。

看起來不像是從小練習擊劍的,反倒更像是個跳高的。

傅雲茵雖然擔心,但也很聽話。

知道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會添亂,她緊張環顧了一下四周,扭頭跑進公寓大樓。

……

另一側,經過幾輪彎彎繞繞的追趕,沈懿寬已經看清了前方的人影。

是個揹著斜跨單肩包和單反的中年男人。

幹狗仔及私家偵探這一行,曾山體能早就鍛煉出來了。

只可惜這裡不是戶外荒郊野嶺,也不是路線曲折的地下車庫。

高檔公寓社群的入口門禁,沒有人臉識別根本進不來。

曾山是從某棟樓後的陰暗面,躲避攝像頭翻牆進來的。

被沈懿寬窮追不捨,曾山根本沒有翻牆離開的時間。

幾輪追趕,曾山根本敵不過沈懿寬的追擊,很快就被逼到了一棟公寓樓側的花圃角落裡。

青年190的個頭,逆著路燈光暈站在面前,就算不開口,曾山都感覺到了一股恐怖。

棄車保帥,曾山摘下眼鏡,利落將單反拋了出去。

“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相機和儲存卡都給你,讓我走。”

沈懿寬面色漆黑一片,“咔噠”兩聲抽出儲存卡。

胳膊上青筋鼓起,又是“咔噠”兩聲。

十來萬的機體加鏡頭宛若玩具一般,直接被他捏得散架爆開。

他一個俯衝將曾山逼到牆角,攥著“散裝”單反的手直接懟到牆上。

“砰”的一下,曾山只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

血……

對自己都這麼狠……

曾山吞嚥口水。

如果這一拳是砸在他的臉上,他腦袋都能癟下去一塊!

隱隱戳戳的路燈下,沈懿寬周身氣息陰翳可怕,雕刻般的面部輪廓愈發冷漠凌厲。

此時他臉色陰鬱,眼眸微微睜大,瞳孔微微下沉,凶煞如修羅般居高臨下睨著曾山。

“在我動手之前,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然……”

懟牆的那隻手,散裝單反被他捏的“硌楞登”的響。

大有一種曾山不如實交代,下一秒“硌楞登”的就是他的骨頭一般。

曾山嘴角發苦,明白這次是攤上事兒了。

幹一行,就得守一行的規矩,一如他心底更傾向保護無辜者的安危。

調查追蹤的途中,如果被發現,僱主資訊也是絕對不可能洩露的。

“我只是接了上級派發的任務,任務要求監控那位小姐的日常生活,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有得罪,我可以拿一隻手作為代價。”

“你以為一隻手作為代價就能平息一切嗎?”

沈懿寬抓住曾山頭髮,帶著他腦袋死死懟在牆上。

“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花圃陰暗裡,接連的“嘭嘭”聲和男人的悶哼聲夾雜在一起,沈懿寬嗓音狠決兇戾。

“你是誰的人?”

曾山身體掙扎,嘴上依舊死守。

沈懿寬胸腔負面情緒積壓:

“說不說?”

曾山舔舐頭上流下來的血漬,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不知道,真、真的不知道……!”

腦袋都血肉模糊了,就差開瓢了,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肯說!

沈懿寬神情陰翳,一鬆手,中年男人猶如破布般飄飄然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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