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跪求
大柳氏故作不解：“怎麼不行了？她們孃家教不好，休回去讓家裡人再教教。”
此時不管是陶竹還是小柳氏都驚恐的盯著大柳氏。
她們像是第一次認識大柳氏般。
被休這種事能輕易說出？
若真被休，等待她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可她們嘴巴被堵，連為自己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唯有李桃不知危險來臨。
她以為自己會是最後贏家。
族長再次對大柳氏沒好臉色，他清楚大柳氏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順著她的意，覺得憋屈。
不順著的話，家族的利益，村裡人的臉面誰來負責？
權衡一番後道：
“不能休！嫂子勾搭小叔子，小柳氏腳踩幾隻船，都不守婦道，小柳氏還枉顧人命，這隨便一樁傳出去顧家村人還要臉不？”
有族老點頭，“不錯，肉爛鍋裡。”
其他幾個族老也點點頭。
這個時候，有青年從外面而來，然後附在族老耳邊說了些什麼。
等青年離開後，族老一錘定音。
“好了，李氏，趙四已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就這樣，小柳氏和陶氏先關在祠堂三天反省反省，回頭各家再領回去。”領回去繼續關。
等於這二人永遠不能見光了。
宋錦看明白了。
【厲害了！大柳氏想借刀殺人。族長這邊卻暗示各家關起門來自己動手。換句話說，雙方都想她們死，卻又都不想自己動手。】
反正宋錦是這樣想的。
大柳氏斂眉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但很快，在其他人即將退出祠堂時她開了口。
“族長，各位族老，這次事情鬧成如今這種局面，很大原因在於我這個當婆婆當姑姑的。”
【她想幹嘛？以退為進？】
“罪人柳氏給列祖列宗們賠罪了！”
突然，大柳氏跪到了祖宗牌位前“哐哐哐”磕大頭。
宋錦覺得自己頭皮也是疼的。
【苦肉計還是古人玩的好。】
顯然，族長一眾也被大柳氏的行為整懵了。
“懇請列祖列宗再給民婦一個贖罪的機會。”
大柳氏起身，朝族長等人拜了拜。
“族長，各位族老，民婦之大兒媳陶氏，侄女柳氏因民婦管教不力，讓二人犯下傷風敗俗之事，令族人蒙羞，也連累了顧家村的名聲。
既然族裡不準各家休妻，那民婦斗膽建議執行族規，撥亂反正，以儆效尤。
民婦願意大義滅親，把她們二人交給族裡任其發落。”
大柳氏這話一出，舉族皆驚。
堵住嘴巴的小柳氏和陶竹都眼露驚恐，拼命掙扎。
“唔！唔！”
“唔！唔！”
【哦豁！圖窮匕見之！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族規是什麼？沉塘啊！
大家忽而所有視線都集中在族長一行人中，等待他如何做。
族長視線緊盯大柳氏，看得出他極力剋制怒火，臉色鐵青的開口，“大柳氏，不如我這個族長的位置讓給你好了？”
一直當隱形人的顧田心說不好，趕緊出列。
“族伯息怒！內人這是因大郎沒了而傷心過度，這才言行無狀，我這就帶她回去冷靜冷靜。”
說著，便強行去拖大柳氏離開。
回家的路上，宋錦問出自己的疑問。
“族長很痛恨沉塘這條族規？”
宋錦並不覺得這位族長有顆至誠至善的憐憫心，以至於連族規都無視。除非這裡邊有他忌諱的點。
顧清禮道：“有傷天和！這屆族長團比較信這個。”
宋錦：“……難怪族長問你意見，你說全憑族老們做主，族長跟大柳氏都是狐狸窩裡的啊！兩人明明都想陶竹和小柳氏死，卻都互相推脫。”
顧清禮點點頭：“嗯！”
“三天後兩人被放回家，怕是很快就會傳出暴病而亡的訊息了。”
顧清禮斂眉，“或許等不到回去。”
“什麼意思？難道族裡會私下裡動手？不對，最想那二人死的應該是大柳氏。”
今兒個的娘子話很多，顧清禮非常喜歡。
“你猜？”
宋錦：“……莫非大柳氏三天都等不及？也不對。大柳氏應該是想那二人死在祠堂裡，卻又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所以，她還是會在這三天內動手。”
顧清禮給了宋錦一個讚賞的眼神。
顧清禮並不避諱他的陰暗想法，“這樣很好，省得我們動手了，不是麼？”
【啊啊啊！顧清禮跟我說這個做什麼？他什麼意思啊？是想跟我擰在一根繩上嗎？】
不得不說，感覺很不賴！
因著家裡人多了，宋錦又從商城裡買了不少糧食。
蒸饅頭時，宋錦讓顧清雨多蒸一些。
吃完飯宋錦就要歇晌。
【叮！宿主，有人找，他在院牆外徘徊多時。】
宋錦回頭看院外，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於是提步出院，就見院門一側已經堆了四捆柴禾。
宋錦心裡便明白了。
環視了一圈，宋錦視線停在榆錢樹那兒。
“還不出來？還是這柴要白送我？”
沒動靜！
宋錦耐心的等待。
過了一會兒，榆錢樹背後這才走出一個破褂少年。
不是顧冬奇又能是誰？
見少年低著頭，時不時搓手背的樣子出賣了他的不安。
宋錦放緩了聲音，“能幫我把柴搬進院子裡嗎？”
就見少年愕然抬頭，然後又連連點頭。
少年把柴都重新堆好後，宋錦把個竹籃遞給他。
沒有遮擋，裡邊的東西一目瞭然。
四個份量很足的白麵饅頭，以及一雙鞋。
少年再次愕然，遲遲不敢去接。
宋錦把提籃又朝他伸了伸，“拿著啊！這是你該得的。對了，我家人多，柴禾需求量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少年顫抖著手接過，轉身走時卻是同手同腳。
宋錦：“……”越發想見顧良吉了。
其實，宋錦並沒有多給，當然也不會少給。
她跟大哥瞭解過行情，少年砍的柴質量都是上等，當得起這個報酬。
日落後，宋錦蹲守在老宅外面，準備守株待兔。
而一牆之隔的某個房間內。
像是在開一個小型家庭會議。
只不過與會人員只有四人。
大柳氏端坐著，臉色陰沉，如山雨欲來。
坐在她下首的是顧長煙，再是兩個站著的兩個兒子。
“老二，我不是徵求你意見，我是通知你。”
大概是這段時間的家庭紛爭，以及才喪子，顧長富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歲不止，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噗通！娘，我求你，饒李桃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