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霜冷笑:“是啊,你們一家子的嘴臉,我們早就看清了。”

“有屁趕緊放,少往臉上貼金,再貼也擺脫不了屎味,再敢滿嘴噴糞,下次潑你身上的,就不是清水了。”

葉冬梅捂著肚子,氣得喘粗氣,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丟臉丟的。

潘家父子也彎了背,眼神發虛,臉色發灰。

在縣城,他們是最低賤的挑糞工,挑糞工的兒子。

隨時都佝僂著背,不敢抬頭看人。

只有到了鄉下,他們才是高高在上的城裡人。

現在被人揭穿,瞬間沒了底氣。

他們幾乎能感受到,這些人看他們的眼神有多鄙夷和嘲諷。

一家三口都沒了待下去的心思,惡狠狠的瞪了眼藍清霜就要走。

葉舟山往前一站:“走什麼走,我葉家大門口是菜市場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是你姐。”葉冬梅厲色看著葉舟山。

葉舟山冷笑:“我認,你才是,我不認,你屁也不是。”

“今天你要是不留下點什麼,怕是走不了。”

葉冬梅驚恐的瞪大眼睛:“救命啊,殺人啦,殺人了,快來人救命啊。”

葉舟山冷笑:“腳下一轉,朝外面走。”

葉冬梅愣了一瞬:“你去哪?”

“我去問問我那個好母親,到底要做什麼。”

“還有,葉旺和冷雪花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想,我們好好聊聊,說不定能幫公安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葉冬梅急忙去攔:“你個不孝子,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別去打擾娘。”

葉舟山根本不搭理,越過她往葉家老宅去。

葉冬梅在後面氣急敗壞的追。

潘家父子一時躊躇,他們不太想去老宅看鄭娟那張厭世臉。

藍清霜冷眼掃過去:“要進來吃飯嗎?”

一直沒出聲的紀孝廉往前走了一步,即便他一身書卷氣,瞧著弱不禁風。

但因氣質,不是普通人有的,慣會欺軟怕硬的潘家父子不敢得罪。

心虛的放了句底氣不足的狠話,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看熱鬧的人尷尬的看了眼藍清霜,也趕忙散了。

紀孝廉嘆口氣:“還是被影響了,即便以後查清了真相,這些人也會在背後議論。”

藍清霜抿唇……

葉家老宅,葉舟山和鄭娟對峙。

“你的目的呢?”

鄭娟神色淡漠:“不管怎麼說,我都養大了你,你對我,是不是應該有最起碼的尊重,好歹,我也是長輩。”

葉舟山冷笑:“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好歹,你養大了我。但好像,我對你的那點感激之心,讓你覺得我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鄭娟垂了垂眸,沒有開口。

葉舟山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想得到什麼,我只想要清淨。”

“你最好別逼我大義滅親。”

“冷雪花和葉旺的死,你真覺得你做得天衣無縫?”

鄭娟直視葉舟山的眼睛,不見半點心虛:“我一個是我孫媳婦,一個是我唯一的曾孫,他們的事令我很痛心。”

“你要是能幫我找到他們的死因,我很感激。”

“呵,”葉舟山揚了揚眉:“那你出賣葉家,背叛姐妹,甚至洩露行軍路線,都需要我幫你找證據嗎?”

鄭娟驟然變臉,死死的看著葉舟山。

他怎麼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

葉舟山冷笑:“我說過,沒有什麼天衣無縫,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別逼我。”

“尤其是,別用一些蠢貨來噁心我。”

鄭娟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不自主的抖了起來。

晚了一步跑回來的葉冬梅衝進來,沒有感受到空氣裡的劍拔弩張。

只看到了鄭娟的冷臉。

閃身擋在鄭娟跟前,怒視葉舟山:“小畜生,我警告你,別以為你大了,翅膀就硬了,敢欺負到孃的頭上。”

“你但凡敢對娘有一點不敬,我就去告你不孝,抓你遊街。”

“還有,你害死了大貴媳婦和她兒子,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你要是不誠心誠意的贖罪,老孃保證讓你牢底坐穿。”

沒有外人在,葉冬梅說話少了不少顧忌。

眼裡的算計,一覽無餘。

葉舟山邪氣一笑:“那怎麼做才算誠心誠意?”

葉冬梅得意道:“聽說你在縣城有個工作?”

“正好,你表弟在家閒著,工作讓他幫你幹。”

“得的工錢,到時候我們會給大貴,算是你對他的賠償。”

葉舟山頓覺無趣,他就不該高看葉冬梅,大老遠,眼巴巴的跑回來,還以為她圖謀多大。

結果,就為了一個工作。

真是,一如既往的上不得檯面。

笑看向鄭娟,帶著嘲諷的笑:“她要工作,你要什麼?”

“我家那房子?”

鄭娟對葉冬梅的小家子氣,也是無語。

幾十年了,半點長進也沒有。

當然,這不怪她這個當孃的沒教好,只怪葉家的種不好。

原本見葉冬梅興沖沖的回來,她也沒多理會,不管做什麼,左右都是給葉舟山添堵,她樂見其成。

但就這……

反倒丟了自己的臉,還被嘲諷一頓,鄭娟氣得牙疼。

“你回去吧,查案的事,自有公安。”

“是非曲直,總有論斷。”

“那時候,是賠償,還是贖罪,自然知道。”

“兩條命,不會這麼廉價。”

葉舟山深深的看了眼鄭娟。

葉旺和冷雪花這件事情上,她一直很淡定。

說出這麼有底氣的話,要麼就是太自信,要麼是真和她無關。

葉舟山猜,這事,鄭娟可能真沒插手。

“是啊,兩條命,我很痛恨兇手,希望儘快將人抓回來。”

鄭娟笑笑,不置可否。

等人離開,葉冬梅看著振娟,欲言又止。

“娘,真放走了?”

鄭娟冷眼看向葉冬梅:“我記得,夏收時就給你去了信,讓你回來,過去這麼久了才露面。”

“怎麼,嫁去了城裡,就看不上鄉下了,連孃家都不回了?我這個當孃的,說話也不好使了。”

葉冬梅算是在鄭娟洗腦和調教下長大的,對鄭娟,有深入骨髓的誠服。

鄭娟一個眼神,一個語氣,就能讓她渾身戰慄。

聽了這話,整個人慌得膝蓋發軟,想跪下去。

“不是,娘,我不是不回,是被事情絆住了。”

“我……”

“不重要,”鄭娟打斷葉冬梅的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已經算不得葉家人了。”

“回去吧,家裡有事,忙亂,沒工夫招待你們一家三口。”

“娘,”葉冬梅扭扭捏捏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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