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樹安一聲一聲質問,淚如雨下。

仿若自己的一腔情深遭到了無情的背叛似的。

良妃沒看他一眼,清冷道:“那我便告訴你,是誰寫的。”

說罷,看向上頭的審判官道:“麻煩大人給我筆墨紙硯。”

主審官准了,吩咐人給良妃拿來筆墨紙硯。

良妃把宣紙鋪在地上,當場抄了一遍宋樹安手上的那封信箋。

原本沒有對比,宋樹安手上信箋的筆跡一看就是良妃的無疑,但此刻有了對比,忽然就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每一個清絕的字跡都十分相似,單看字跡真假難辨,但對比起來看,就是不一樣的感覺。

良妃一揚手中宣紙,看向一眾審判官道:“我從小與宋編修一起讀書習字,宋編修模仿我的字跡易如反掌。

但是他模仿得了我的字跡,卻模仿不了我的力度,因為我從小練字,是被爺爺自小在手上綁著磚頭練的。”

眾人聽得這話,一瞬恍然兩張相似至極的字跡,不同點在哪裡了。

良妃娘娘的字,有種力透紙背的力量感,而宋樹安的信箋上,輕飄飄的,分明沒有這種感覺。

主審官一敲驚堂木,凌厲道:“人證物證俱在,宋樹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宋樹安看著眼前的兩張字跡,原本深情眷眷的臉,一瞬面如死灰。

他一心模仿字跡,卻忘記模仿力度了。

確實,小時候練字,太傅總讓小姝綁著磚頭在手練,也讓他綁,但他每次都嫌麻煩,嫌重,不想綁。

太傅盯著的時候就綁一下,太傅不盯著,他便自由自在的練。

他寫字的力度確實不如小姝,他忘了這一點。

唯一的證據被拆穿,他無法辯駁,呆呆盯著眼前的兩張字,抖如篩糠。

一眾學子看見這種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覺自己被愚弄了,一股子火氣從腳底竄到了天靈蓋。

氣得心腔差點沒炸了。

“好你個宋編修,把咱們一眾學子當槍使呢!”

“居心叵測,喪盡天良啊,宋太傅可是教導了他,養育了他十幾年的老師,他竟劫持良妃娘娘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好戲,這是要慫恿咱們一眾學子造反呢!”

“太傅怎麼養育了這樣一個白眼狼!慫恿萬千學子造反,誰給他的膽子!”

“鬥米恩,升米仇,十幾年心血養育出了一隻野狗!”

“一隻野狗也妄想造反,簡直不知量力!”

“野狗不會造反,定是背後有野心更大的狼,審判大人好好審查,定要將幕後黑手揪出。”

“對,定要揪出幕後黑手,重重懲罰,以正視聽!”

“揪出幕後黑手,重重懲罰,以正視聽!”

“……”

一眾學子感覺自己被猴子耍了,怒火中燒,高亢請願。

宋樹安聽得四周的聲討,只覺天旋地轉,腦子轟隆隆,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怎麼辦?怎麼辦?

他完了,他要完了!

主審官一敲驚堂木,凌厲道:“妖言惑眾,詆譭良妃娘娘,詆譭皇上,試圖造反,簡直罪不容誅!說,是誰指使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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