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被留在了手術室外頭觀摩,只有夏青黛被梁老親自點名,帶進了裡面。

器械護士和手術助手們都已經到位,做好了胎位矯正不過來就直接動手術的準備。

換好手術服的周主任在邊上安慰滿頭大汗的孕婦:“你別擔心,今天你運氣不錯,趕上了我們梁老在醫院。我跟你說,調整胎位這件事,梁老不知做過多少回了。”

梁老上前先是給孕婦摸脈,閉目沉思了片刻,然後讓出位置給夏青黛:“青黛,你也來摸摸,感受一下。”

“是。”

夏青黛用氣勁一探入孕婦脈搏,就感覺到一股阻力,隨著氣勁順著孕婦的脈搏緩緩遊走,一幅孕婦體內的經絡圖,便呈現在了夏青黛的腦海裡。

因為全神貫注,她的聽覺也發揮到了極致,不僅能聽到孕婦子宮裡面的羊水聲音,甚至還能聽到胎兒的心跳。

她能感受到胎兒的情況不太好,但是臍帶扭轉這件事她縱然知道,卻也無能為力。

大約五分鐘後,夏青黛收回了搭著孕婦脈搏的手,對梁老說起自己切出來的孕婦子宮裡的情況。

梁老點頭,說道:“看清楚了,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做。”

說完,他伸出雙手放在孕婦的肚子上,用推拿的手法開始有節奏地推孕婦肚子。

邊上檢測著臍帶血流情況的機器,數值一直在上上下下地跳。目前的資料是65,這已經是要缺氧窒息的資料了,得到80才能維持胎兒的正常發育。

這一忙,就忙了半個小時,梁老的額頭都冒汗了。

夏青黛不等護士上來,連忙拿起毛巾給梁老擦汗。

“好了。”梁老感受到胎兒強有力的心跳,收回手,輕呼了一口氣,招呼夏青黛離開手術室。

外面圍觀學習的醫生們看著監護器上的資料,齊齊吸了一口氣,中醫推拿,有時候真的神奇啊!

中醫的發展,在建國之初其實經歷過一次至暗時刻,在某個特殊時期,很多理論被直接打上了封建迷信的標籤。

近些年,尤其是疫情時期中醫的表現,讓上面的人又切實感受到了中醫的有用,才開始扶持重視起來。

江大的中醫八年直博實驗班,就是在這個背景下才被開出來的。以學校的名譽院長梁老大名字命名,夏青黛是第一屆學生之一。

此前江大隻有一個直博班,就是以巴德年院士名字命名的“巴德年班”。

歷年分數都極高,去清北都可以了,夏青黛的分數是滿足的,相反她考這個中醫班,分數就浪費了很多。

不過對於夏青黛來說,高考分數只是她能自由選擇未來的工具,自然不會被工具裹挾。

她想要讀中醫,現在不僅報上了,還直接拜在了梁老門下,這就夠啦,第一個小目標已經完成。

從手術室出來,大家都沒有繼續回去吃飯。現在正是午休時間,梁老剛剛推拿消耗了許多精力,索性回休息室的床上小憩一會兒。

在醫院有宿舍的規培生和實習生們,則是回到了宿舍樓休息。

倒是也有師姐邀請夏青黛一起去她宿舍休息,被夏青黛婉拒了。只剩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了,也沒必要這麼折騰。

夏青黛捧著一本《難經》,熟練地爬上醫院住院樓的頂層平臺。

她剛走上放著席子的位置,就發現不遠處竟然已經有了一個人,看背影就是之前在急診外科看到的那位縫合醫生。

那人聽到了動靜,轉頭望過來,對著夏青黛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

夏青黛有點吃驚,因為對方現在沒戴口罩,她認出了他的樣子,正是之前徐豔在英國拍頂流時意外拍到的那位帥哥。

這麼近的距離下看他,果然眉眼之間有點歐文的影子,可能帥哥都是相似的。

“你好,請問你是剛剛在急診外科的那位醫生嗎?”夏青黛開口問了一句。

“嗯。”帥哥淡淡應了一句,聲音真的很輕很輕,彷彿怕吵到了誰,要不是夏青黛聽覺厲害,一般人都聽不到他的回應。

夏青黛注意到對方的耳朵裡塞著耳塞,心裡有點奇怪,這看著也不像是藍芽耳機啊,就是純粹的消音耳塞。

既然對方沒有說話的興趣,夏青黛自也不會自討沒趣,她只是出於禮貌才問了一句。

找到席子,夏青黛席地而坐,很快就沉入了書裡的世界。

另一邊的杜仲卻是一臉憂鬱的表情,默默給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鏡。即便是在陰影裡,這陽光也晃眼。

他從小就有異於常人,聽覺、視覺、嗅覺超強,也許有人會覺得這很酷,但只有親身經歷者才會知道,這種感覺痛苦至極。

這種超強聽覺帶給他的就是適應環境的能力特別差,每天入睡前耳邊到處都是聲音,呼吸聲、磨牙聲、呼嚕聲,甚至有時候連自己血管裡的血流聲都能聽到。

他小時候生活在空巢的小山村裡,還好一些,長大了來到城裡讀書,簡直就像進入了一個喧囂的垃圾場,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能把他逼瘋。

所以初高中的時候,他寧願每天登兩個多小時候的腳踏車回小山村,也絕對不住校。

到了大學,因為他的超敏性,導致他跟室友的關係很差。室友的呼嚕聲、到處亂扔的臭襪子,這些都給他帶來很大的痛苦。

在某一時期,他甚至有過強烈的輕生念頭,最終是滿頭白髮的爺爺奶奶把他留住了。

他的父親早就去世,母親改嫁後就沒回過山村,所以他是隨爺爺奶奶長大的。

他不想對方一大把年紀還要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怕他們承受不起。

當然了,凡事有利有弊,因為超強的聽覺,再經過學習,杜仲等於是一臺行走的超聲裝置,所以他診斷非常強。

爺爺奶奶以及小山村裡其他老人的體檢,都是由他完成的,不知省了多少錢和事。上了大學後,他每回回村,眾人都是掃榻相迎,把他當成了全科醫生。

這也是他家雖然條件困難,他還是選擇了最燒錢的醫生這行當的緣故。

不過因為他讀書夠好,當年高考是他們市裡的狀元,來大學讀書拿到了學校和區裡發的兩筆獎金,共計十萬。

還因為曾叩診出區裡一位房產老闆的早期肝癌,得到了對方二十萬的獎學金回報。

上大學後,他沒有為錢發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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