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學習生涯結束,夏青黛一刻不耽誤地坐公交飛奔回家。

途徑一家還沒關門的雜貨鋪,在裡面用自己今天省下來的飯錢,買了一個迷你瓶裝的煤油。

回到家,發現夏商陸又沒有回來,估計是在宿舍,夏青黛也習慣了。

快速洗漱完,她就拿著煤油,鑽進了房間,然後趴在古堡邊上看她的小人。

現在是晚上十點零五分,對應的小人國時間就是白天的十點零五分。

夏青黛看到歐文正坐在一樓的鋼琴邊彈鋼琴,是盲彈,既沒有擺曲譜,也沒有看琴鍵,她靜靜地聽了一曲,只覺得心都要聽飛了。

看完歐文,再看別的小人,也是各有各的忙碌。

古堡裡有的僕人在擦灰,有的僕人在拖地,還有幾個在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僕人們仍然是烤土豆和萵苣,而主人歐文的餐桌上,還有一塊牛排。

但是蘇青青挺奇怪的,歐洲人不是都很喜歡吃麵食的嗎?麵包漢堡什麼的不應該頓頓吃?

為什麼她就一次沒見到城堡裡面的人做過一次麵食呢?

不會這個家的原始存糧什麼都沒有吧!

看完古堡裡面,夏青黛又把目光放在古堡外面,見到了在馬廄裡給馬刷毛的男僕,見到了餵雞的女僕,還見到了在牛棚裡擠牛奶的,真有意思。

古堡內外的人,看起來個個都有事做,都挺忙的。

夏青黛又去看邊上小房子裡的人,他們家裡的情況她是看不到的。

因為他們很奇怪,房子上的窗戶小到夏青黛得用放大鏡過來看,可能才看得到。

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把窗戶做大一點,黑漆漆的多難受。

而且沒有陽光照屋裡,空氣也不會好,細菌也會多,難道他們是買不起玻璃嗎?

真不應該啊,十八世紀末了,工業革命早就開始了,玻璃不缺了啊。

夏青黛仔細看了一會兒,這些小房子的邊上,除了看到幾個衣衫不整的小孩在打雪仗玩,大人好像都見不到幾個,可能他們跑出了她的可見範圍外了。

真是個熱熱鬧鬧的冬日早晨啊!

看完了小人,夏青黛把煤油放在了古堡門前的院子裡。

又一次的天降神蹟,把忙碌的人嚇了一跳。

不過再見這一幕,大家都平靜多了,凡事習慣就好。

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在後院忙碌的僕人以及古堡之外的那些佃戶就都沒有發現。

除非一直關注著古堡院子,否則以夏青黛放下煤油的速度,在小人的眼裡都算是超音速了,哪裡能注意到。

已經坐在餐廳的歐文倒是馬上就注意到了,原本要舉起來的刀叉又放下。

“哎,歐文先生,您不吃早餐嗎?”在屋子裡忙碌的女僕都還沒發現院子裡的事。

“等一會再吃,不急。”

“可是……”女僕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的主人已經離開了。

歐文走出古堡,仰望天空,從雲層中見到了那張充滿了東方神韻的臉。

夏青黛見他看了過來,便打了聲招呼:“早上好啊。”

歐文微微鞠躬:“早上好。”

夏青黛指著煤油說:“這玻璃瓶裡裝的是煤油,給你點燈用的,你吩咐人收起來吧。”

對於夏青黛來說是迷你款的小磨口玻璃瓶,對於古堡裡面的人而言,那就比他們人還高了。

饒是一直冷靜的歐文,內心都有點小小的激動,他又深深鞠了一躬:“感謝神的賜予。”

然後便指揮著鬼頭鬼腦看熱鬧的僕人們,去拿拖車過來,把裝著煤油的超巨大玻璃瓶收起來。

僕人們在忙碌,夏青黛又問歐文:“歐文,你早上又吃萵苣嗎?不吃一點主食?”

歐文坦然道:“莊園裡的糧倉都空了,暫時沒有主食。這幾天大雪封路,還沒辦法出去採購物資。”

原本山莊裡的糧食,當然早被歐文的嬸嬸全部拉走了。

沒有男丁的家庭,在頂樑柱去世後,遺孀和女兒們的生活很難保證品質,基本都是寄人籬下。

如果男主人在生前的動產掙得足夠多,那麼還可以給妻子和女兒一筆豐厚的遺產,但是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

出於這個原因,歐文沒有跟嬸嬸掰扯被運空的糧庫。

“啊!沒糧食了嗎?你們莊園主,不應該都是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嗎?”這句話夏青黛是用中式英語說的,歐文聽得不是很明白,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等著。”夏青黛說完就爬下床,跑到廚房,開啟裝著麵粉的塑膠桶,裝了一玻璃杯麵粉。

然後又在冰箱裡翻了翻,翻出上次夏商陸拿回家的一盒獨立小包裝黃油,撕掉上面包裝紙,一起拿回房間,再次擺到了古堡空地上。

夏青黛大氣地道:“這裡是一杯麵粉,和一盒黃油,送給你了。”

“感謝神的賜予。”歐文再次深深地鞠躬。

這麼大的玻璃杯,比人還要高,十人合抱那麼粗,裡面裝的滿滿都是細膩的麵粉。

而那個黃油塊也很離譜,對小人們來說,就是近兩米長、一米寬。

麵粉可以直接做個蓋子蓋起來囤著,但是黃油就必須想辦法分割了再收起來,這個活就交給女僕們做了。

天降麵粉和黃油,大家都激動壞了!

之前歐文說的好聽,路通了去採購糧食。

實際上因為今年災害頻繁,糧食大減產,現在市場上屬於是有錢都很難買到糧食的時期,很多地方的糧價漲到離譜。

再加上十八世紀中期開始的技術創新和蒸汽機改良,英國一方面成為全球最大的資本主義國家,拼命拓展海外殖民地,一方面國內階級矛盾深化,出現了巨大的貧富差距。

富人們在炫富的時候,窮人都已經開始啃樹皮和草根了。

有些更悲慘之地,更是發生了史書上記載的“人相食”。

政府不想浪費自己有限的糧食,養不活的囚犯被大量運輸到殖民地上,比如澳大利亞。

以歐文繼承的那些財產,在糧庫被掏空的情況下,這個冬天他也很難捱。

那些歐文繼承來的地和不動產,只有使用權,沒有買賣權,以後還要一代代往下傳承。

他之前所有的財產都已經交了遺產稅,目前是一窮二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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