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爬到五樓,瓊斯太太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跟上,聲音喊得比歐文還大:“亨利太太!有人來找你們了!”

而這時歐文甚至還沒上前敲門。

聽到門口的動靜,裡面發出了椅子移動的聲音,接著是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踢踏聲,然後不多一會兒門就被開啟了。

開門的是歐文的表妹康妮·亨利,見到門外站著的歐文,康妮顯得十分意外,因為他來的時間比他們家人預計的要早。

前兩天忽下暴風雪,到今天才停,亨利一家以為歐文最近不能趕過來了,誰知道他現在居然出現在了門外。

“媽咪!詹姆斯!是歐文表兄來了!”

亨利太太和歐文的表弟詹姆斯聞言紛紛從房間裡出來,迎向大門。

歐文是一接到信就出發的,雖然昨天因為暴風雪耽誤了半天加一夜。

但本來即便沒有暴風雪,晚上也是不宜趕路的,他也會找旅店過夜。

所以真正耽誤的時間也就一個下午,而這點時間,早就因為電動汽車的速度抹平了。

他這次上門唯一失禮的是空手上門,所有的行李都留在了馬車上,包括要帶給舅舅一家的禮物。

其實他也是可以先去旁邊的百貨商店裡,隨便買一點水果烤雞什麼的。

但因為他開的越野車太拉風了,一進倫敦城就遭到了人山人海的圍觀,實在不太方便尋找商店購物。

歐文表面上是很冷靜地開著車,實際上心裡對不時忽然鬼探頭一般閃現在車前的人們,還是有一點緊張的,生怕撞了人。

在歐文和夏青黛被亨利太太迎進門後,瓊斯太太也擠了進來,向亨利太太打聽關於兩位客人的事。

亨利太太挺著背、昂著頭回答瓊斯太太:“這位是我的外甥,一位真正的紳士,剛剛繼承了一座山莊,有自己的產業,他可不用做什麼工作。”

她們家也是有很體面的親戚的,亨利太太此時還沒有注意到歐文是空手上門,注意力全被歐文和夏青黛兩人身上披著的青緞狐皮裘吸引,看不到其他了,就想在瓊斯太太面前好好地揚眉吐氣一番。

他們最近為了給長子威廉治腿,花光了積蓄,不得不搬出原本在三樓的有兩扇窗戶的房間,換到了五樓只在客廳有一道陽臺的房間。

要不是亨利先生懂一些法律,他們甚至差點被瓊斯太太趕出去。因為對方害怕威廉會死在屋子裡,給她帶來黴運。

“一位有著山莊田產的紳士嗎?”瓊斯太太看向歐文的眼神更亮了。

這位俊朗的公子雖然不是貴族,可好歹也是個風流倜儻的鄉紳,比起商人律師什麼的,可要高貴多啦!

何況還長得這麼好看,這世上就不可能有討厭他的女性。

命運使得繼承者們無需從事任何勞動,人生主要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鬥雞賽馬——噢,或許還要為了自己土地上的貧民們費費心,當個治安官。

總而言之,這是一位體面人。

“先生,我想您的田產出息一定不錯吧?在倫敦有房子嗎?體面的鄉紳都在倫敦有一套房子,冬天應該在城裡過冬的……”瓊斯太太直球地打探著,“我想這位漂亮的小姐是您的妻子吧?我注意到你們倆的披風是出自同一位裁縫。”

兩人的披風按現代的時髦說法那就是情侶款,不怪瓊斯太太會誤會。

歐文聽到“妻子”這個詞,臉微不可查地一紅,解釋道:“她是我的遠房表妹。”

至於他的收入和財產等其他問題,歐文當然是保持緘默,完全沒有興趣告訴這位房東太太的。

他一路從伊芙拉小鎮的鄉下來到倫敦城裡,遇到的每一位房東,無論是旅店的還是公寓的,似乎都對打探別人的出生、財產、地位十分感興趣。

不過歐文卻恰好不是一個願意輕易交底、賣弄身份、滿足別人好奇心的人,他並不是完全沒有社會經驗的愣頭青。

雖然他年紀很輕,但年少時多舛的命運,以及在美洲戰場上受到的洗禮,令他擁有許多同齡人所沒有的沉穩與冷靜。

他懂得出門在外,所有人都是先敬羅衫後敬人。所以才會翻出自己最名貴的披風穿上,好讓別人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位值得尊敬的紳士。

但除此之外,他不會向陌生人透露更多。

亨利太太在短暫地向瓊斯太太炫耀了一番自己的體面外甥後,就把瓊斯太太打發走了。

比起跟人炫耀,她現在更揪心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長子。

炫耀也只是因為堵著一口氣。

她甚至都沒有精神去問一問歐文關於夏青黛的事,反正遠房表妹什麼的,跟她也沒多大關係。

“歐文,你進房間跟你的表兄道個別吧,哎!好好道個別,也許明天你就見不到他了。”說著說著大舅母的眼淚便流了下來,她跌坐在沙發上,揮手讓自己的一雙兒女領著客人進房。

夏青黛和歐文跟著詹姆斯和康妮兄妹推開房門進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奇怪的腐爛味,瀰漫在房間裡。

這是一間窗戶被封起來的房間,裡面點著一盞蠟燭,還有一點門口透進來的光。

整個房間又潮溼、又陰暗,氣味燻人,令人作嘔。

英國是島國,倫敦更是多雨,氣候潮溼。在這樣的環境下,還住沒有窗戶的房間,簡直是災難。

要不是夏青黛在夏商陸的身上鍛鍊過幾次,乍然聞到這氣味,估計當場會變臉。

至於歐文,在戰場上比這更滲人的場景和氣味他都見識過,此時當然也不會失態。

只是看到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表兄,他感到非常難過。

夏青黛拉了一下歐文,皺眉道:“這房間不行,沒有陽光、空氣不流通,不利於病人康復。”

而且她剛剛還看到病床上的那位露出來的胳膊上有好幾道血痂,很顯然這是十八世紀最牛逼的“外科醫生”,給病人進行過最萬能的放血療法。

就這種診療手段和康復環境,不病入膏肓才怪了!

哪怕夏青黛還沒完全開始學醫,她基本的常識都比這個時代絕大部分的醫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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