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兩座聖女峰不斷高高鼓起,撐起警服,帶來強烈視覺衝擊效果。
而心情一片大好的楊雲強,終於有了玩心。
楊雲強又懶散靠在椅背上,故意色眯眯的盯著秦穆的胸口。
“你再敢亂看,我扣了你的眼珠去餵狗。”
楊雲強的目光,更是讓秦穆怒不可遏。
楊雲強撇了撇嘴,根本沒把秦穆的威脅當回事。
落在秦穆眼中,楊雲強的舉動,無疑是對警察的挑釁,對法律的蔑視,更是把她氣得臉色鐵青,但大事要緊,秦穆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殺範文斌和周紀濤勉強可以算正當防衛,但你殺章金悅時,我已經趕到現場,正在制止歹徒的暴行,你依舊自持武力強悍,一拳將其打死,這是蓄意謀殺。”
“整個過程,我都親眼所見,紅菱園旁邊的監控和我的執法記錄儀,都清晰拍下了你的行兇經過,抵賴和狡辯是沒有用的,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呵呵。”
楊雲強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超強的觀察能力,是頂尖職業軍人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紅菱園門口根本沒有監控,旁邊朋聚緣門口同樣也沒有監控探頭。
馬路上的監控在五十米之外,路邊全是枝繁葉茂的大榕樹,根本拍不到他們的身影。
匆匆趕到的秦穆雖然帶著執法記錄儀,但情況緊急,她根本沒來得及開啟。
這種拙劣的心裡戰術,嚇唬一下普通人還行,怎麼可能嚇得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楊雲強?
“我信你個鬼。”
楊雲強再次斜眼看著秦穆,並故意漫不經心的瞄了眼她的胸口。
“你……”
秦穆頓時又被氣得不輕。
這個混賬東西,他何止是囂張猖狂?
他根本就是目無王法。
但不等秦穆發飆,楊雲強卻就一本正經說道,“我確實打死了章金悅,但那是因為我和我的三個女同學,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我不得不冒死反擊,在那種情況下,誰還敢分心他顧,自尋死路?”
“直到我拼死一搏,打倒那個領頭的暴徒,嚇退那些目無王法的暴徒,暫時解除危機,我才終於沒那麼緊張,也注意到了秦隊長,然後就老老實實配合秦隊長的工作了。”
這個混賬,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
一個從特戰部隊退役的特戰戰士,身手何其了得,心理素質何其強大,怎麼可能會被幾個小混混威脅到人身安全,會被他們嚇得高度緊張,這分明就是扯淡。
而且,楊雲強的身手,秦穆親自驗證過。
以他的戰力,足以輕鬆摧毀那群不知死活的小混子。
但問題是,楊雲強的強詞奪理,卻又正好點在關鍵點上。
按照法律規定,如果楊雲強並不緊張,而是主觀蓄意殺人,那就是故意殺人罪。
可若楊雲強真是因為情緒高度緊張,沒能控制好力度,導致章金悅死亡,那就是正當防衛。
心理因素,是法律上最難界定的難點之一。
就楊雲強的情況,如果她不能撬開楊雲強的嘴巴,讓他承認是主觀故意殺人,就算她們提起公訴,法庭肯定會判為正當防衛。
秦穆冷笑說道,“看來你沒少犯事呀,都知道如何鑽法律的空子了,但事實確鑿,鐵證如山,你以為你能抵賴的掉嗎?”
“我是實話實說,反倒是秦隊長,不尊重事實,全憑主觀臆想,斷定我是慣犯,這是誹謗,而且,秦隊長還仗著職權,恐嚇誆詐,嚴重違反審訊規則,小心我事後投訴你。”
楊雲強靠著椅背,迎著秦穆的目光,微微揚起嘴角。
“你……”
“我說的都是事實,秦隊長就不用白費心機了。”
楊雲強仰頭看著燈泡,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與此同時,其他警員也在分別對趙曉情等人展開突擊審訊。
趙飛自然是滴水不漏。
趙曉情和梁琪琪同樣能坦然面對,唯獨劉琦最初時稍顯緊張,但卻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一口咬定她當時太緊張,什麼都沒看到。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鐵門開啟,一名年輕警員大步走進審訊室,彙報說道,“秦隊,楊闊帶著律師過來,強烈要求見犯罪嫌疑人。”
“不行。”
秦穆斷然拒絕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出了事情我負責。”
秦穆抬起右手打斷年輕警員,語氣不容置喙。
年輕警員智慧無奈關上審訊室大門,然後趕緊把情況彙報給了周俊峰。
“我親眼看到你公然暴力殺人,就算是楊闊也別想讓你逍遙法外,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跟法律對抗是沒有好下場的。”
大門剛剛關閉,秦穆便又緊盯著楊雲強,斬釘截鐵說道。
“我沒有暴力殺人,只是正當防衛,我的那三個女同學,以及趙曉情的保鏢趙飛都可以為我作證,秦隊長不去審訊那些當街行兇的暴徒,反而一直對我威逼利誘,這是何道理?”
楊雲強緊盯著秦穆,不甘示弱說道,“我嚴重懷疑,秦隊長跟他們中的某人認識,甚至是收了他們的好處,有意包庇兇手。”
“你……”
秦穆氣得都想動手打人了,但審訊桌上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在密閉的審訊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喂。”
秦穆一把抓起話筒,語氣顯得很不好。
“秦隊長,我有義務提醒你,犯罪嫌疑人有見律師的權利,另外,請注意控制你的語氣和措辭,不能誘導式審訊,更不可威脅犯罪嫌疑人。”
電話那頭,周俊濤做出指示。
“周隊……”
秦穆試圖解釋。
“依法辦事。”
周俊濤打斷秦穆,威嚴說道。
“是。”
秦穆只能無奈答應,狠狠瞪了眼楊雲強後,秦穆就氣沖沖的離開審訊室,重重帶上鐵門。
很快,年輕警員便去而復返,把楊雲強帶進了會客室,何元年已經等在那裡。
簡單寒暄幾句後,何元年就直奔主題。
“戈先生,聞董已經找過趙局,趙局已經給周隊長打過招呼,但負責此案的秦穆性格倔強,且家庭背景不俗,她認準的事情,就連趙局的命令都敢違抗。”
“根據法律規定,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正嫌疑人,警方最多隻能扣留犯罪嫌疑人二十四個小時,聞董的意思是,如果秦穆咬死不放,我們就先把小姐他們帶回去,以免他們口誤,給警方留下把柄。”
“可以。”
楊雲強不假思索說道。
只要趙曉情等人回去了,秦穆就奈何不得他了。
至於在警局呆二十四個小時,楊雲強根本就沒當回事。
龍魂戰士,執行的都是最危險最艱鉅的任務,為了完成任務,他們什麼樣的惡劣環境沒有呆過?
滴水成冰的荒原雪地,寸草不生的大漠深處,蚊蟲成災的熱帶雨林,臭氣熏天的下水道……
為了能完成任務,他們經常一呆就是好幾天,甚至十幾天幾十天,在警局呆一晚算得了什麼?
秦穆馬不停蹄的趕去監控室,找到周俊峰。
“周隊,我敢百分之百肯定,那個混賬絕對是故意殺人。”
秦穆開門見山,斬釘截鐵說道。
“秦隊長,請注意你的措辭。”
周俊濤嚴厲說道。
“是。”
秦穆刷的抬起右手,大聲彙報道,“報告周隊,我敢用百分之百肯定,犯罪嫌疑人絕對是故意殺人,請指示。”
“依法辦事。”
周俊濤抬手回禮,威嚴說道。
秦穆緊盯著周俊濤,毫不掩飾她的懷疑之色。
身為警察,確實該依法辦事,但在實際工作中,面對一些心理素質絕佳的犯罪分子,卻也難免要用上一些手段。
“這是趙局的指示。”
周俊峰趕緊補充解釋一句,唯恐秦穆懷疑他和楊雲強的關係。
“是。”
秦穆終於大聲回答,但周俊峰卻分明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決絕光芒。
很顯然,她的驢脾氣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