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減員

“……你的臉沒事嗎，前輩？”志乃遲疑地問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寧次一路上似乎過於輕鬆了。自己和牙之前好幾次死裡逃生的境遇，換做寧次卻要輕鬆得多，除了臉上的繃帶幾乎身上沒什麼傷……

“這個啊，沒有關係的。”

……違和感……

“我們在醫務室蒐集了些外用的傷藥，如果不介意的話請用吧。畢竟是瞳術世家，一隻眼睛肯定不比一雙。”有意無意的，志乃直覺繃帶後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謝謝你的關心，志乃。不過還是和受傷的雛田匯合，之後再求援才是要緊的。”寧次拒絕了志乃看似合理的關心，像是訓斥不聽話的後輩“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作為一名合格的忍者，應該分清輕重緩急。”

“對啊，志乃！我們先找到雛田再說！”動物總是比人類敏銳許多，長期與良犬配合的犬冢一族也訓練出動物的敏銳，犬冢牙從發生暴亂開始，就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是，受教了……”

——幾個小時後——

暴亂的人群逐漸減少，打砸嘶吼漸漸遠去，無端令人精神放鬆了下來，寧次將他們帶進了死亡森林深處。這下連心神不靈的牙也不得不感嘆寧次的冒險與果決。

“居然在這裡嗎……前輩帶著負傷的雛田逃到這裡也是不容易啊。這下我們應該算是安全了。”

沒有補給的跑了這麼久，幾人早已疲憊不堪。寧次將他們安頓在一處隱秘的洞穴處，解釋道：“雛田行動不便，我將她藏得稍微遠些，你們就在此處處理一下傷口，我去把她揹回來，然後在做打算。”

“你一定要快一點啊！”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強硬，牙連忙加上了句“前輩！”

寧次點了點頭，“唰”的一下離開了。

他們沉默的處理著傷口，牙求助似的看向還算冷靜的牙：“……不太妙啊，志乃……我們和鹿丸他們分開……真的是正確的嗎？”

志乃沉默片刻，斟酌地開口道：“連我們都感到棘手的話，雛田一個人更不行。所以還是要找到她啊……”

又一陣沉默，焦灼與不安像史萊姆包裹著全身……粘稠而窒息……理智如燒開的水極速蒸發，好想直接嘶吼大叫然後不管不顧地逃走啊……

“喂！你們轉過臉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不正常的狀態。

“誰！”×2

兩人迅速清醒過來，警戒地朝向聲源處。

“……右臉沒有薔薇花紋，謝天謝地！是正常人！！！”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能反應不對，牙聲厲內荏地質問道。

“哈哈哈！！！還活著的正常人！！！”隨著聲音由小到大的靠近，志乃和牙總算看清來人。一半的臉被啃食乾淨，充血的獨眼死死盯著兩人，一隻手的斷面呈現鋸齒狀，像被一群野犬撕咬的痕跡，身上泥濘不堪，以往的瀟灑俊逸蕩然無存。

！！！×2

“你是不知火玄間？！”

“啊……對……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不對，有了犬冢和油女家的繼承人……他們會給我提供庇佑吧……對對，只有找到三代大人就一定有辦法……那個日向家的狗！！！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對！讓宗家把他賜死！賜死！”

“等等！你說的‘日向家的狗’是……”

“日向寧次！！！”明明是憤怒的話語，不知火玄間卻滿臉懼怕“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只有找到忍者之神三代大人！在聯合各個血繼限界家族……一定可以把那些怪物一網打盡！！！”

“……很遺憾，各個家族也慘遭毒手了……”志乃推了推眼鏡，不確定這個訊息會不會讓不知火玄間糟糕的精神狀態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啊啊啊啊啊啊啊！！！”高亢不似男性可以擬態出的高音從他橢圓的嘴發出。志乃和牙已經後悔同這位不正常的特別上忍搭話了。

“……所以”牙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日向寧次和這次事件有關的話……”

深深地長嘆一口氣，志乃一貫面無表情的說道：“雛田的處境不太妙啊……我們可能是那隻被捉住的鱉。”

“嗯，原來你們才知道嗎？”

幾個小時前還聽見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三隻“鱉”像生鏽的機器般咔噠咔噠地轉過身來。

“小櫻想要點好素材，我才跑了木葉好些地方才找到了兩位……啊，不知火玄間先生不算，畢竟小櫻點名要你去亖呢。”以往溫潤如玉的嗓音此刻卻令人遍體生寒。

“你……你難道沒有一點身為木葉忍者的驕傲嘛！！！”泣涕橫流的不知火玄間絕望地大喊大叫，企圖喚起寧次哪怕一點的人性“你怎麼可以驅使它們活生生撕碎了他們！你怎麼可以破壞生你養你的木葉！你怎麼可以把與你同在的夥伴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真是奇怪的問題啊。”寧次漠然置之“為什麼呢……大概是父親的‘自願’犧牲？還是人們對我的遭遇高高在上的批判？又或者是天賦更高的我卻只能被血緣禁錮原地？啊……誰知道呢。”

大地在搖晃，發瘋的人群將他們團團圍住，人皮內有什麼東西迫不及待想要鑽出，猩紅有著樹枝紋理的觸手從畸變的身體張牙舞爪的伸出，口器不正常的裂開，密密麻麻的利齒井然有序的排列著，天生的絞肉機器。

“晚安。”

被人群吞沒之際，牙拼命地、決然地、不管不顧的，嘶吼出一生中最後的話語：“雛田她怎麼樣了！！！”話音剛落，破損的小帆船被洶湧的浪濤一拍而散。

他們至死也沒有知道逝去隊友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