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爆發
裴璟衍手裡還拎著個甜品，與他周身散發著的戾氣格格不入。
南星坐在床頭。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書頁上。
裴璟衍走至她身邊，把甜品放她床頭櫃上。
她看都沒看，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
“我不愛吃這種東西。”
卻聽男人語氣冷沉，摻著幾分怒意似的。
“我買的不吃，如果是你那便宜哥哥買的，你怕要高興壞了。”
南星很不喜歡他這措辭。
她抬眸看他，目光平靜如水，像是能包容他所有的不好，又像是徹底忽視他。
“裴先生，請你尊重我的哥哥。”
裴璟衍雙眉斂起，臉色有些黑。
他一把拽起她，眼中染著薄怒。
“我為什麼要尊重一個手下敗將！”
南星仍是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
“我不認為我剛才的話很過分，請問裴先生，為什麼你這樣生氣？”
裴璟衍鼻腔裡發出冷哼的一聲。
“聽你這意思，我難道不該生氣？
“我被你騙，一顆真心餵了狗，還不能發發脾氣了？
“年初三那晚，我擔心你在外婆家裡不適應，想早點回去陪你，我想哄你高興些，給你買了甜點……
“同一時刻，你又在做什麼？你怕是在得意洋洋，覺得我好騙，覺得我傻吧！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隨意玩弄別人的感情！”
南星的眸中有了罕見的歉意。
“對不起。”
但她確實不愛吃甜食。
而且他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長？
都過去這麼久了，才又提起初三那晚的事。
有些事情，就是一直積壓在心裡。
直到有那麼點刺激，就會盡數爆發出來。
裴璟衍現在就是這樣。
那倆孩子童言無忌，卻也點醒了他。
對於南星來說，他就是強盜，她那便宜哥哥才是能夠拯救她的王子。
她對這地方的牴觸太明顯。
連個孩子都能看出，她不屬於這兒。
她早晚會離開。
何況，她心裡已經有愛人……
一時間裴璟衍眼底掀起了一陣肆虐的腥風血雨。
他不禁在想，她和靳塵在那棟房子裡做過什麼，梵城那邊的訊息是準確的嗎？
裴璟衍看著眼前女孩這張臉，覺得她好陌生。
他單手用力攬住她，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完全不給她反應的時機。
有力的舌擠開她牙關，橫衝直撞地攪亂她的冷靜，一度要往深處去。
說是親吻，更像是吞噬。
南星幾乎沒有一絲喘息的餘地。
她當即反抗，不似以前那樣好掌控。
啪！
一巴掌直接揮到他臉上。
當她還要再來打他時，裴璟衍眼眸一暗，精準地扣住她手腕。
隨後有些粗魯地把她推到床上。
同時用腿抵住她掙扎的動作，伏在她上方，隱匿的戾氣翻湧於眼眶，混雜著暴怒，排山倒海地壓向她。
他衝她吼。
“你打我！？
“好，好得很吶！
“這才你的真實反應吧！
“以前我每次親你的時候，你他媽是不是就忍著呢，早就想這麼打我了是不是！啊？”
醉意和憤怒燻紅他的雙眼。
他像是忍耐到極點，眼睛猩紅。
整個房間都填滿他的冷戾之氣。
他的聲音也如冬日寒風，破開所有的溫暖，如同寒冰鑄成的大刀，要劈開面前的人。
南星喘著氣，泛紅的眼眸望著他。
“你……你喝多了。”
骨節搓磨著，她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裴璟衍確實有些醉，正因為此，憋了這麼久的怨與恨才能盡數發洩出來。
他注目在她身上，眼中升起一股摧毀她的谷欠望，咬牙道。
“我不會放過你！我們不死不休！”
南星穿著睡裙，現在反倒是方便了他。
他扯下她肩上的吊帶，在她肩頭用力咬了一口。
南星吃痛地掙扎反撲，轉眼間就被他用皮帶捆住了雙手。
“放開！放開我！”
男女力量懸殊，加上他又喝了酒，更加不受控。
南星已經凌亂，大喊著讓他滾。
他那灼熱的吻落在她身上，讓她如同觸電般麻痺。
她雙目通紅，感覺空氣稀薄，幾乎喘不過氣來，腦中也嗡嗡作響，好似什麼都思考不得了。
如何搏鬥，如何發力，如何找對方的破綻。
這些她都想不到，剩下的只有本能地反抗……
裴璟衍眼中竄動著火光，如一頭飢餓到極點的野獸，想要把她吞吃入腹。
那睡衣的布料在他手中不堪一擊。
布帛撕裂聲都被淹沒在他那一遍遍的怒聲中。
“為什麼騙我！
“你欠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是誰說，想跟我做真正的夫妻……是誰！”
房間裡迴盪著他的吼聲，連屋外的人都能聽見。
女傭想問先生需不需要解酒藥的，聽著裡頭那動靜，頓時嚇得一動不動，連口氣都不敢喘。
她知道先生脾氣不好，可沒想到他會這樣生氣。
她還聽到隱隱約約的啜泣聲，似怒似求，“不行……不行裴璟衍！”
女傭不敢再聽下去，快步下樓了。
屋內那陣對抗，不知持續了多久。
南星目光渙散，眼下全是被逼出來的淚痕。
上方的男人幾乎擋住她整個身軀，露出圓潤的肩頭。
她的手腕已經被勒出紅痕，磨破了皮。
裴璟衍給她留了最後一絲尊嚴，硬生生用理智壓下衝動，而他身心皆沉痛。
他扣著她後頸，喘著氣，恨恨地說道。
“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小茉莉……我真是恨死你！你‘殺’了她，殺了我喜歡的女孩！
“雖然我總說她是個傻東西，但她又乖又可愛，她會黏著我，會站在我這邊，她說，她願意做我的家人，她還為我擋子彈……你怎麼跟她比？憑什麼就這麼讓她消失！
“該消失的應該是你，讓她回來，你他媽讓她回來！”
他真想問問，過去的那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但他有他的傲氣和自尊，不願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脆弱。
他只是貼近她，感受她的氣息，注視著她每一個微小的表情，從中尋找答案。
南星的心裡有些亂。
她與他對視著，眸光一片稀碎。
方才的混亂，令她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他怕是想要她的命。
她側過臉，眼眸幽暗渾濁，聲音沙啞。
“碰我，你不覺得膈應嗎？
“你現在知道了，我就是這麼可惡，為了晶片，我欺騙你、利用你。
“第一次相遇那晚，我就騙了你，讓你誤以為是我救了你。
“我所有的單純善良都是裝的。
“連那顆子彈，也是誤打誤撞，我就沒想為你擋下它。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
爆發過後，裴璟衍這時候也稍微冷靜下來了。
不想聽她說下去。
他掰過她的臉，嗓音低沉繾綣，“陪我睡一次，我們的債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