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皓皓等到救星
裴璟衍不動聲色，繞過了南星，直接上樓見杜克先生。
南星鎮定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如果一切順利，她很快就能見到皓皓。
但裴璟衍出現後，對她的計劃會有一定影響。
她也猜到他是想借買家身份，將皓皓救走。
可事實上，杜克根本不會賣剛到手的孩子。
下午五點整，南星推著餐車，在守衛的指引下，進了一個小房間。
門一開啟，她就看到屋內捲縮著三個孩子。
其中一個就是皓皓。
皓皓沒有抬頭看，自然就沒認出她來。
他們是昨天被分到一個屋子的，都是華國小孩。
而且都是剛被抓來，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杜克是個變態人渣，可對於養孩子的事，他相當細緻。
他這裡的孩子來自各國，怕他們語言不通，他就給他們請精通外語的保姆。
南星現在就是負責帶新來的華國小孩。
她先把晚餐分發給三個孩子，言語溫柔地安撫他們。
幫杜克穩住孩子的情緒，是保姆的職責之一。
他這裡有那麼多孩子，不會一個個在他們身上花費時間。
所以希望第一次正式見面前，每個保姆都能把所負責的孩子調教好，讓他們乖乖地喊“爹地”。
皓皓一直縮在牆角，直到聽見南星的聲音，他才震驚地抬起頭來。
這個聲音，好像嬸嬸！
他直勾勾地盯著南星，依稀辨認出來。
等到南星把晚餐發到他手裡，他激動得想要抱住她。
但他很快剋制住了。
他年級小，卻分得清危險與安全。
他也分析不出一個具體的所以然來，全憑感覺。
比如現在，和嬸嬸相認就是危險的。
保姆不止要分發飯菜，還要教他們餐桌禮儀，跟他們講這裡的規矩。
這給了南星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
另外兩個孩子還在哭，只有皓皓學得很認真，視線一直在南星身上。
一個半小時後，南星就要離開了。
皓皓不捨地抱她。
她輕聲在他耳邊說：“不要怕，很快就能出去了。”
皓皓側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眼淚打轉，依然堅強隱忍。
另一邊，裴璟衍那邊並不順利。
杜克是隻老狐狸，沒那麼輕易讓買家見到孩子。
雖然裴璟衍是老友Mike介紹來的，他還是準備再考察裴璟衍一下，要看對方是不是一個真正的變態，以防釣魚執法。
不過，裴璟衍本就不是個正派的好人，這減少了他暴露的風險。
他假裝成黑道上的人，手到擒來。
在交談了幾個小時後，杜克終於放下了戒心。
杜克還邀請裴璟衍共進晚餐，還拿出了一瓶珍藏好酒。
喝酒誤事。
裴璟衍故意裝作不勝酒力。
杜克給他安排了客房，讓他休息會兒。
之後，杜克還讓南星這個華人保姆去伺候。
兩人再次見面，皆是不動聲色。
南星知道他在裝醉，卻還是有模有樣地給他喂解酒藥，又扶他上床休息。
房間裡暫時安全。
南星勸他先離開這兒。
“杜克不會把皓皓賣給你的。”
“他會跟錢過不去？”
南星冷靜地回他。
“你執意要皓皓，必定會引起他懷疑。而且，不止是皓皓，新來的那些孩子，杜克一個都不會讓你見。”
裴璟衍也清楚她說的是事實。
可他就是想試試。
他審視著南星。
其實，裴璟衍在這兒見到她，既擔心她安危，又高興她並非沒良心的。
隨即他問道：“我走了，你什麼時候能把皓皓救出去？”
南星抬眸望向他，眼神堅定決絕。
“我想你誤會了，我來這兒，是為了救出所有的孩子，不僅僅是皓皓一個。所以你得多等幾天，我求穩，不求快。”
裴璟衍一聽這話，眼神變得沉鬱。
他忍無可忍地抓住她手腕，用了狠勁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不求快？皓皓隨時有危險……”
南星掰開他的手指，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他目前很安全。是你自亂陣腳。”
“南星！”他壓抑著音量，語氣相當冷厲，“如果……如果皓皓是你的孩子，你還會這麼平靜嗎！”
他不是大善人，可不管其他孩子如何。
他千里迢迢來到蒙薩市，就只是為了救皓皓一個。
而南星想要救走所有孩子，就是在拿皓皓冒險。
裴璟衍只會對自己的人好。
他不理解南星，真好奇她那顆心怎麼長的。
她就不能偏心一點，有個孰輕孰重的取捨嗎？
在她心裡，皓皓和其他孩子是完全一樣的嗎！
面對裴璟衍的逼問，南星不作他想。
“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他果然還是和熙雯的價值觀更相合。
她也不指望能說服他。
裴璟衍看她態度如此冷漠，不肯讓她走。
“告訴我，皓皓在哪兒，他現在怎麼樣。”
“你想強行帶走他？這不可能。”
“總要試試！”裴璟衍雙眸微紅。
他不止是情緒激動，傷口還痛。
面對這個不肯退讓的小沒良心，他更是氣悶。
南星無情地諷刺他。
“失敗了一次，還不夠你吸取教訓嗎？”
裴璟衍依然緊抓著她。
“你的計劃……你想救走所有孩子，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南星神情沉靜。
“我知道你不會無私地救所有人。我說過這事不能圖快，但你們沒人聽我的，所以我不會多說。”
裴璟衍兀自冷笑。
“你不如直接說，在你心裡，我就是個自私的人！”
聽他罵他自己，南星的眼神淡若止水。
她不懂，他怎麼弄得她背叛他似的。
兩人道不同，很容易不歡而散。
南星出去後，裴璟衍陷入沉思。
論思想境界，他還真不如她。
可他不認為自己有錯，只是個人選擇不同。
一個小時後。
杜克讓人來請裴璟衍。
他展示了一批孩子，讓裴璟衍挑選。
那些孩子被養得很好，個個面色紅潤，身體健康。
但他們的眼神充滿恐懼，精神狀態很差。
這必然受過不少折磨。
每個人都戴著項圈，如同被飼養的牲畜。
裴璟衍還在想皓皓。
其實，他距離杜克這麼近，完全可以挾持杜克，逼迫其交出皓皓。
但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其他孩子……
裴璟衍的視線掃了一遍面前的孩子們。
他們瑟瑟發抖，如同迷路受困的小可憐，等待著好心人的救贖。
有個孩子的腿抖得很嚴重，衣服褲子上還有血漬。
在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後，裴璟衍抬起手來，指了出去。
“我選那對雙胞胎。”
中間人將他的話翻譯給杜克聽。
杜克朗笑了幾聲，直誇他眼光好。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杜克讓人送來兩把鑰匙，是用來控制雙胞胎脖子上項圈的。
這代表，以後裴璟衍就是他們的主人。
裴璟衍正要帶走他們，杜克卻又起了疑心，要讓他在這兒留宿一晚，享受一下這邊的特殊房間。
裴璟衍眼底一冷，表面卻故作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