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吻
四目相對，南星表現出對裴璟衍的害怕。
“裴先生，我……我……”
她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後來，她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
“我來例假了……”
聽清楚這話，裴璟衍精緻俊朗的臉上，表情瞬息多變。
他漆黑銳凜的雙眼依舊凝視著她，半信半疑。
“真的？”嗓音微啞。
南星不住點頭，慌張地眼神亂瞟，就是不敢和他對視。
“是、是的。我剛來例假，肚子好不舒服……心情也好糟糕，所以我就去別處走了走，沒有……沒有什麼勾當……”
她解釋得小心翼翼，小臉一陣紅一陣白。
裴璟衍的眼中蘊含著捉摸不透的光亮。
他頓了頓，唇邊忽而泛上肆意凌然的微笑，可眼神依舊涼薄。
“篤定我不方便檢查是麼。”
南星身體一怔。
裴三爺在外臭名昭著，他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果不其然，接下來，他那微涼的手穿過她側腰，手掌落在了她後背。
南星當即受了驚嚇似的，睫毛不住顫抖。
可惡的臭男人！
他想幹什麼！
裴璟衍離她近，那纏著酒味的氣息將她包裹著。
南星表現出害怕到極致的順從，沒有掙扎，沒有反抗，只是人在發抖。
他的手順著她脊柱下移，每移動一點，她就戰慄一下。
快到她尾骨處時，她嚇壞了一般，帶著哭腔道。
“真的，我真的來例假了……嗚嗚……”說完她就哭得收不住了。
裴璟衍先前是真的懷疑她，潛意識裡認為她就該乖乖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一旦消失，就是有問題。
但話說回來，他這也不是監獄，總不能要求她一直待在主臥。她出去走走，逛多久，是她的自由。
只是，今晚回家沒有看到她，就有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心亂！如今見她嚇哭成這樣，心裡就更亂了。
本就因為醉酒而頭痛，此刻越發難捱。
他立即鬆開她的下巴和腰，眉眼沉鬱。
“閉嘴，別哭了。”
南星很聽話，乖乖捂住嘴巴，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裴璟衍又回到沙發上靠著，“去給我倒杯熱水。”
“好的。”
南星很快倒完水過來，送到他面前。
他接過水，剛喝了一口，手機就響了。
接聽後，電話裡傳來一個老太太的罵聲。
“裴家沒有出過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奶奶，就給我把你爸爸接回來！
“那可是你親生父親！你怎麼能狠心讓他流落異國他鄉，還凍結了他的銀行卡。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肯讓他回來見我！”
屋裡安靜，老太太又大聲，所以南星就聽到了這些話。
這脾氣暴躁的裴家老太太，性格跟裴璟衍的外婆比也差太多了。
裴璟衍的頭又開始陣痛。
他單手揉著兩邊的太陽穴，格外冷酷地回應道。
“您要是真這麼思念兒子，我可以安排您去見他，讓你們母子團聚。”
“說得好聽！你是想把我也趕出裴家吧！
“我不會走的！我到死都會守著裴家老宅！
“裴璟衍，不管你有多恨，你終歸是裴家人，是我的親孫子！
“我年紀大了，你就不能做件孝順事讓我高興高興嗎？”
老太太的怨氣格外重，否則也不會大半夜打電話給他，來罵他一頓。
估計是越想越睡不著覺。
南星倒是很感謝這老太太。
否則還不知道裴璟衍這變態會怎麼審問她。
她正準備趁機溜回房間，裴璟衍卻投來一道注視。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南星也讀懂了他眼神中的警告。
她很生氣。
沒有他的允許，她還不許走了！？
裴家那位老太太的抱怨還在繼續，不知怎麼就跑到了別的話題上。
“你爸爸的事，還有你的婚事，哪件讓我滿意了？
“我給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女孩，你見都不見一面，你連我的面子都不給……要不是我說盡好話，人家還不稀罕見你呢！
“你在外面的名聲什麼樣，你自己不知道？
“根本沒有女人會真心喜歡你，她們都怕你，都躲得遠遠的，要不是為了裴家的香火，我……我才不受你這個氣！
“你把裴家禍害成這樣，你如今還想氣死我……”
裴璟衍根本不在乎那點祖孫情。
他母親的死，裴老夫人也有一部分責任。
他們以為他當初年紀小，不記事，相反，當年他們都是怎麼對待他母親的，那些人的嘴臉，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如今老夫人還想插手他的婚事。
所謂千挑萬選出來的孫媳婦，其實是想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她的心思，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不戳穿，是懶得多廢話。
裴璟衍的酒勁兒還沒消，情緒上來後，他直接將南星拉到身邊。
南星被迫坐在他旁邊，不解地看著他。
他則將手機放在她耳邊。
“跟奶奶打個招呼。”他的語調透著刻意的纏綿，眸子卻似黑黢黢的深潭，神秘莫測，暗藏危機，臉上也沒有任何溫情。
南星沒想到自己會被拉來擋槍。
她嘴唇張了張，假裝緊張兮兮地問候。
“奶奶，您好……”
對方一聽她這話，脾氣更加暴躁了。
“你又是哪裡來的狐媚子！也配叫我奶奶？裴璟衍呢！讓他接電話！”
南星抬眸看向身邊的男人。
老夫人剛才說的什麼，他聽見了，臉色更加陰沉。
他直接開腔，“不管您認不認，我跟她已經領證了。”
對面一聽這話，頓時有種天塌了的驚懼。
她不喜歡這個孫子，有時甚至是厭恨，但還不至於想要他死。
“領證？！你……你們！你們領什麼證！你不知道你三十歲之前不能……你要是有個好歹，裴家怎麼辦！不行，我不同意！”
“您之前不是還催著我結婚麼……”
“我那是想讓你跟人家姑娘先相處，培養培養感情！等你三十了再……總之你現在這個女人不能要！我不認可，她就休想進裴家的家譜！”
南星很無語。
好像誰稀罕似的。
緊接著，那裴老夫人又罵了幾句。
裴璟衍也不順著她，直接懟了回去。
“老夫人，我給您幾分薄面，才允您說了這麼多，您要是連這點面子都不想要，那我以後都不會跟您客氣。”
裴老夫人雖是長輩，卻也是忌憚裴璟衍的。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只能見好就收。
真要撕破臉，對她沒有好處。
但關於他的婚事，她必須要問個清楚。
“等等，璟衍，你真的跟那女人領證了？”
別不是為了氣她胡說的。
裴璟衍已經不想費口舌，示意南星迴答她。
南星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面還得逆來順受。
“奶奶，我們真的領證了。”
她小聲說著，像是怕再被罵。
裴璟衍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撐著額頭。
醉意之下，睏意襲來。
恍惚中聽到女孩溫聲細語地回了幾句。
“……嗯，是的，我會的。謝謝。奶奶再見。”
如此和諧地結束通話，令裴璟衍略顯詫異。
他忍不住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南星揣著明白裝糊塗。
“奶奶問我是否瞭解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說‘是的’。
“然後她又好心提醒我，你只是脾氣不太好，即使會動手打我，也是因為控制不了情緒。我說‘我會學著多諒解’。
“又說你爸爸不在身邊，兄弟們也都被趕走了，你成了孤家寡人。我說‘我願意成為他的家人，他就不孤單了’。
“之後她說，不想跟我說話了，我想，她應該是困了想睡覺了。”
裴璟衍聽完她的複述，滿是疲累的眉宇有了些真心的笑意。
他都能想象出老夫人被氣成什麼樣了。
“裴先生，我……我也困了。”南星也不等他回答，起身就要回房。
這時胳膊驟然被一道猛力制住。
她驚呼一聲後便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裴璟衍旋即長臂一伸，將她摟住了。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反抗的情況下，一枚攜著旖旎的輕吻落在她唇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