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城的初十被裴璟衍所傷後,在醫院休養了一陣子。

他把這邊的情況彙報給上級,出院後,又在手下的陪同下,坐著輪椅去了趟秦家。

秦家雖不是港城最有實力的商家,卻是在港城盤踞百年之久的老商戶,比裴家資歷老、根基穩,人脈關係處得很好。

這些年秦家子弟不爭氣,但老底還是有的。

秦家掌權的,是秦卓的父親秦相儒。

兩人相談甚歡。

初十說明來意。

“我們會為秦家提供一定幫助,作為回報,希望利用秦家在港城的威望,拉攏其他行業巨頭,結成同盟,達成共贏。屆時,秦家作為先導,港城的巨頭是誰可就說不準了。”

這話一下子就說到秦相儒心坎上了。

秦相儒窩囊了四十多年,父親瞧不上他,兒子也覺得他沒用。加上被裴氏打壓這麼久,他也早就想翻身了。

眼下有人願意幫他,他歡喜接受。

“秦總,我們的談話都是保密的,不可向第三個人透露,包括您的愛人和孩子。您能做到嗎?”

秦相儒笑眯了眼,“這當然可以!”

有關梵城組織的事,他年輕時就有所聽聞。

一直以來,他們找的都是些達官顯貴、有才能的人。

不過這些都是秘聞,他了解得也不多。

方才這初十給他看了些資料,他才知道,原來很多富豪榜名列前茅的人,都已經加入了這個組織。

組織現在承諾免費給他提供一支智囊團隊伍,幫他暗中操盤,擴大秦氏產業。

剛開始聊的時候,秦相儒也不相信會有這等好事,直到初十拿了一份專案檔案出來,他心動了。

價值一個億的大專案,還只是他加入組織的新人禮!

兩人聊到很晚,秦相儒親自把人送到門口,更是近似諂媚地幫對方推輪椅。

正巧秦卓回來了,和初十所坐的車擦肩而過。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給彼此留下多深的印象。

“爸,那人誰啊?”

秦相儒謹守約定,沒跟秦卓透露,而是轉移話題,問他回來幹什麼。

秦卓也是一臉不情願。

“媽讓我回來的,你應該問她想幹嘛。”

估計又是給他介紹相親。

秦卓很頭疼。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對那些女人興趣驟降。

為了填補空虛,他玩得越來越花。

但這些都不管用。

見過真正的人間絕色後,尋常的那些已經無法滿足他。

他就想嘗一嘗那位裴夫人的滋味兒。

可那裴璟衍把人保護得太好了,這麼久了,他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

另一邊。

初十離開秦家後,就不打算在港城多做逗留。

回到酒店。

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又開啟錢包,看了眼裡面的照片,喃喃自語。

“真是可惜。沒能見到您呢,南星小姐。”

曾經高高在上的天選之子、老教父最疼愛的孩子,如今淪落到要四處逃命的境地,真是令人唏噓……

梵城組織的資訊都很保密。

裴璟衍派手下查了他們很久,所得的線索只有外圍淺層的。

直到兩年前組織內部發生動亂,才漏了更多線索出來。

本以為經歷了一次大清洗,梵城那邊會消停個好幾年休養生息,低調行事。

沒成想,這麼快又打起他的主意。

辦公室裡,徐旺拿著最新反饋的情報,站在裴璟衍面前彙報著。

“先生,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實際上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H幫。

“這組織是上個世紀建立的,幾個洋人變賣本國家產,跑來救濟百姓,免費提供援助,深得民心,負責人還得了和平獎。

“但隨著各樣的內外因素,它就變味兒了。

“他們和姦商勾結,利用人性弱點,用教義吸引人加入組織,為他們所用。

“說到底就是為了大肆斂財。

“如今更是混亂,各種違法亂紀的事都做。

“這組織的最高首領是教父,其下是紅白兩會機構。

“教父會從收養的孩子中選擇兩位,作為他的左膀右臂,分別擔任紅白兩會的會長。

“前任兩位會長的能力很強,深得教父器重,但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兩年前的內亂,就是因那兩人而起。

“老教父就是被其中一位所殺,另一位也犯下重罪,逃走了。

“他們還偷走了金庫……”

裴璟衍對這些內部的爭鬥沒有多少興趣。

他視線冷肆,意味深長地說道。

“逃走的那些人,應該知道不少秘密。”

徐旺當即會意。

“是的先生。如果我們想對付梵城那幫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裴璟衍一隻手搭在額間,眼眸晦暗不定、

“那就去找找他們的下落。想必他們也不願過一直逃亡的生活。”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想找的人就在他身邊……

御景苑。

南星總算也取得了重要進展。

晶片上的防盜系統,已經基本被她破譯了。

而且Ken那邊也有了好訊息。

接下去就是進行一些細節方面的改善,確保他們的盜取計劃萬無一失。

最好能夠去東城研究所實地踩點。

畢竟經歷過兩次入侵,研究所內部肯定會有一些調整。

南星本想讓江禹幫忙,但又想到他那個性子,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肯定不會跟她同流合汙地偷東西。

正當她思考著其他途徑時,一個現成的機會來了。

這天早上,她聽到裴璟衍在衣帽間和人打電話,聽那意思,他這是要去一趟東城研究所。

等他結束通話電話,一轉身,就看到女孩愁容滿面,忐忑不安的樣子。

“你要換衣服?”裴璟衍問道。

南星搖搖頭,走開了。

然後到了吃早飯的時候,她好幾次欲言又止。

裴璟衍看她這麼彆扭,主動詢問,“你有事?”

南星低著頭,臉色微紅,手緊張地絞著衣襬。

“我……我好像聽到女人……”

“什麼女人?”裴璟衍眉頭抬起。

南星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裝作若無其事,“沒,沒什麼。”

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令裴璟衍很不是滋味兒。

“有話就說。憋在心裡誰知道?”

他工作繁忙,也沒那麼耐心去猜她心裡所想。

在他的催促下,女孩才把話說清楚了。

“之前在樓上,我聽到你在和女人打電話……裴先生,你是不是,是不是出軌?”

明明是在質問別人,她自己卻像做錯事的,頭埋得越來越低。

出軌?!

裴璟衍聽到這個詞,好氣又好笑。

他放下手中餐具,目光落在女孩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小說看多了?腦子裡裝的什麼?”

他本是不想跟她多做解釋的。

畢竟她這話簡直莫名其妙。

他和一個女研究員打電話,說的都是正事兒,居然也能被她曲解。

這要是被她看到和一個女人待在一塊兒,她豈不是還能腦補出更加過分的內容?

不過,看她那副侷促不安、彷彿期待著他能給個解釋的表情,裴璟衍的心腸又軟化了一些。

“我這是工作上的事。一個女性職員。沒你想的那麼離譜。”

南星表現得半信半疑,手緊攥著湯勺,心不在焉。

“可是……可是你總是待在外面,就算出軌,我也不知道的。最近又每天早出晚歸……裴先生,我是相信你的,可是……你不讓我出門,對我好冷淡……”

裴璟衍聽著她這可憐兮兮的話,嘴角勾起一道難以察覺的弧度,一本正經地問。

“那麼,裴太太,你想要我怎麼熱情?”

南星:……

她說了這麼多,他是隻聽到最後那幾個字麼!

“我就是……聽到裴先生和其他女人打電話,我怕……怕你會去找別人。”

裴璟衍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眼神慵懶,遊刃有餘地問。

“找別人?找別人做什麼?”

南星咬了咬唇,難以啟齒似的。

裴璟衍卻幫她答了。

“找別人談戀愛,還是接吻、上床廝混?”

他逗她,就像逗貓逗狗,語氣都透著股上位者的從容,完全不會被她的情緒影響,凡事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就好像她的所有行為都是小打小鬧。

南星仍然不說話,也沒看他,像被氣到。

裴璟衍眼眸微暗,驀地抓住她的手,將其裹在手心,大拇指還摩挲著她嬌嫩的手背,如同在安撫奓毛的貓。

她眼底微亂,想掙脫他。

隨即就聽他略帶指責地說道。

“傻東西,我看你就是太閒,成天想些有的沒的。”

還是太沒安全感了。

就像以前,他每次出門,那隻小狗都怕被丟棄,總要一路跟著他,攆都攆不走。

手都被摸了,南星總不能什麼便宜都討不到。

她一雙眸子瀲灩生波,惹人憐惜。

“裴先生,我知道我笨,可是你真的不是撒謊騙我嗎,說是去工作,其實是……是去和別人約會……”

裴璟衍耐心有限,眉頭驟然鎖起,鬆開了她的手。

“你非要跟我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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