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呆本來想好好裝上一手，結果卻被三人輪番用白眼鄙夷。
他悻悻地笑了笑，說道：“那玄冥嗜天虎來得兇猛，卻不知一次來幾隻？”
這個問題也是秦如素與江輕霞最想知道的，風小呆有個本事，就是能在瞬間轉移別人的注意力，緩解自身的尷尬。
“哼，幾隻？來一隻都已疲於應對，若是成群結隊的來那還了得？”
莫霆賢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他接著說道：“為了預防獵殺玄冥嗜天虎失敗，每次必須留下幾名靈力極強的人手守住結界，以防它逃出異界而一發不可收拾，所以舉宗之力，每次僅能同時對付兩隻玄冥嗜天虎的入侵。”
沒有人打斷他述說，但莫霆賢卻停了下來，他伸手去端酒碗，卻發現碗中也無酒。
碗中無酒，當然是因為壺中也無酒。
秦如素見狀，連忙起身沏茶去了。
“幸好每次出現的玄冥嗜天虎並不多，僅有一隻，或是兩隻，雖也極難應付，但一切終究尚在可控的範圍之內，直到有一次月圓之夜……”
莫霆賢頓了頓，接著說道：“沒曾想，多年前的一個月圓之夜，竟同時出現了三隻玄冥嗜天虎。”
說到這裡，他便停了下來，深邃的雙目中，竟似還有恐懼之意。
秦如素沏茶回來，在每個人的面前都倒了一杯，她倒茶的手有些晃，聲音也在輕微顫抖。
她顫聲問道：“不是說只能同時對付兩隻嗎，這一下來了三隻，怎麼辦？”
莫霆賢喟然長嘆中，風小呆已替他說出了答案：“那自然是其中有一隻逃脫出去了。”
“不是有人守住結界麼，它怎麼還能逃脫出去？”江輕霞不解地問道。
風小呆淡笑道：“那玄冥嗜天虎既然能突破乾卦上的結界進入天淵谷，其它異界的靈力結界又怎能困得住它？”
莫霆賢眯眼看著風小呆，心中不禁深受震動，他看得出來風小呆天賦異稟，的確是個難得的練武奇才，但卻沒料到他口中的這個臭小子，眼界和思維也是非同凡響，絕非常人能比。
也許這小子能救天宗於水火也說不定，難道這是天意？
莫霆賢微眯的雙眼中，有一道精光閃過。
他緩緩說道：“你說得沒錯，那隻玄冥嗜天虎逃脫後，我們才發現竟犯了如此低階的錯誤，於是經商議後迅速調整了策略，不再著重於防守，而是盡全力獵殺。”
莫霆賢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那茶杯在他手中，輕晃不已，看得出來在他心裡，尚有餘悸。
“這個策略是對的呀，集中力量，速戰速決，難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變故？”風小呆看莫霆賢的神情，便猜到其中必有蹊蹺。
“誰也沒想到，玄冥嗜天虎會發生變異，它在極短的時間內便進化了那額上的第三隻豎眼，那隻眼睛像是被一個透明的眼罩籠罩著，再難傷其分毫，那一戰，也極其慘烈。”
“但最終還是將它消滅了對嗎？”秦如素緊張地問道。
莫霆賢嘆道：“那一次雖是最終將它消滅了，但天宗的傷亡也不小，如果它再來一次，兩次，三次……我們又將如何抵禦？況且如果那玄冥嗜天虎在不斷進化，誰又能想象得到它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
秦如素頹然坐回椅上，眼中的絕望比口中的還深，她目光呆滯地說道：“這一切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宗主他老人家考慮到極為嚴重的後果，於是便毅然犧牲自己，以一身通玄的靈力，封住了乾卦入口，可嘆他老人家，卻落得個灰飛煙滅。”莫霆賢悲壯的語氣中，帶著憤怒和無奈。
秦如素與江輕霞自幼在宗門長大，對天宗有著極深的感情，聽到如此悲壯的事蹟，再也忍不住，輕輕抽泣。
雖然她們只是在玄清宮的正殿見過宗主李若虛的畫像，但這並不影響她們對這位一生都充滿傳奇色彩的老人心存敬仰。
風小呆沉聲道：“宗主他老人家將一生的修為化身靈力，封印乾卦結界，阻止了玄冥嗜天虎的入侵，換得天宗乃至整個天下的太平，如此大義之舉，實在令人敬佩，但不知這事發生在什麼時候？”
大家都知道風小呆這話並沒有誇大其詞，天宗作為抵禦玄冥嗜天虎的第一道防線，如果天宗淪陷，那一波又一波的玄冥嗜天虎闖入人間，勢必會造成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局面，甚至會導致整個人間將不復存在。
“宗主他老人家殞沒於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也就是說，這十多年來， 天宗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宗主。”
風小呆像在自言自語，突然，他眼睛一亮，大聲說道：“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麼了？”秦如素等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風小呆快速地喝了一大口茶潤了潤喉嚨，迫不及待地說道：“我終於明白原來趙霆……原來師父要我在一年後去爭奪劍神之名的真正目的了。”
“那你覺得是什麼目的？”三人又一起問道。
“眾所周知，天啟皇朝每十八年一次的劍神爭奪大賽，冠軍會受賞三枚血菩提，加上闖過玄覺寺七星離魂陣的那一枚，不多不少剛好有四枚血菩提到手。”
一般這種時候，聰明人都不會打斷別人的講述。
在座的當然都是聰明人。
所以風小呆繼續說道：“那天師父在天淵樓的紅亭和我講過一個故事，他說天宗弟子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會遇到瓶頸，突破瓶頸的方法有時候並不在宗門，而在天下，所以修煉者會在適當的時候選擇入世，或遊歷於名山大川，或垂釣於江河湖海，天宗門下的入世者，已多達數十人。”
秦如素和江輕霞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只能靜靜聆聽。
莫霆賢慘然一笑，也未作答。
風小呆緩緩說道：“現在我才想通，原來師父說已入世的那些前輩，並沒有真的入世，而是入谷。”
“入谷？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全都在內門的天淵谷？”江輕霞著實吃驚不小。
“沒錯，他們全部都在，尤其是有四個人，一定就在天淵谷，這十二年來，他們從未走出過天淵谷。”
“哪四個人？”
“周雷音、陳雷宇、蔣雷龍、申雷鳳，這四位七代長老，是繼宗主李若虛他老人家之後，綜合實力最強的四位，只有他們四人在血菩提的助力之下，或許突破自身的瓶頸後，能達到宗主當年的修為境界，集四人之力，也許能徹底將乾卦結界永久封印，永絕後患。”
秦如素好奇地問道：“這些連我們自幼在宗門長大的人都不知道的東西，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風小呆也有些奇怪，怎麼隨時都有人給機會讓自己裝上一手呢。
他哈哈大笑道：“這還不簡單，聽完故事以後，多動動腦子就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