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呆盤膝而坐,他在調整內息,試著聚攏全身渙散的真氣。
在使用龜息大法之前,他必須讓真氣聚集在丹田之內,再運功將真氣打散,分佈於全身。
那是有條理的分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真氣自由分散。
讓小金再將自己送回天宗,是件很簡單的事,但不知趙輕舟再見到自己,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但不管如何,光天化日之下,他還不至於再次動手將自己殺死,這一點,風小呆確信無疑。
他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實力,因為這會亂了他的計劃。
但直到此時,他還未想明白,自己跳下絕壁的時候,為什麼突然間會真氣渙散,筋脈逆行。
難道是龜息大法的副作用?
思來想去,也只找到這個理由。
對,一定就是這樣,體內長時間沒有聚攏真氣,突然打通任脈後,才導致真氣在筋脈中執行不暢,一時之間氣血翻湧,自己才會暈倒。
還有兩天,便是一年一度的天宗大校場比武了。
江輕霞和傅輕衣擠進前十應該沒問題,可是秦如素和風小呆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辦呢。
至於風小呆,趙霆軒應該會破格讓他免試進入天淵樓,畢竟他不同於常人,
就像莫霆賢說的,既已擁有修仙之資,又何須再習人間之武,一個擁有超強武魂的人,不需要再練臨淵劍訣。
可是風小呆又如何放心秦如素一個人待在外門?
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就是,就目前來看,趙霆軒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覺醒風小呆體內的武魂。
唉,不想了,想多了頭疼。
還是先回到天宗再說吧,大不了見招拆招。
思緒穩定下來之後,風小呆開始進入狀態。
精聚於神,神聚於內,氣藏於穴,三分歸元,力藏於身,九分歸一。
功行一周天,氣聚神合,抱元歸一,納于丹田。
風小呆眉頭舒展,正準備施展龜息大法,將丹田之氣分散於奇筋八脈,再封閉自己的任脈。
在天宗的這段時間,他只能趁無人的時候,解開自己任脈上被封閉的穴道,外出的時候,又得將它們全都封閉,如此反覆往來,實在是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龜息大法還沒施展,他便覺得體內有點不對勁。
那無數道神秘的力量,又開始在身體裡亂竄,這一次,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身體裡的脹裂之感,越來越強,似乎再吸一口氣,自己便會突然爆裂。
風小呆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呻吟,小金不知所措,慌亂的嘶鳴著,它不知道如何救自己的主人,急得在風小呆周圍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用翅膀去碰一下在地上翻滾的風小呆。
不知過了多久,風小呆又再次昏倒過去。
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又出現了。
“能不能想個法子告訴這臭小子,讓他別再刺激魂印了,若不是我們已幻化成型後有了意識,能自主離開魂印的話,早讓他將魂印整廢了。”
“就是,母魂一直受到刺激,若我們還是精魄狀態的話,早將魂印撐破了。”
“你們說的倒輕鬆,在魂印未成熟之前,我們也只是一道有形無實的靈氣,如何能想得到辦法?”
“是啊,俺要是有辦法衝出魂體,早遨遊九霄去了。”
“難道你願意做條魂無所依的萬世游龍,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我……可總這樣搞,也不是辦法嘛。”
“行了行了,稍安勿躁,凡事皆有定數,一切但看因果,這小子既能熬到今日,應該還能撐得下去的,就看大家的造化了。”
“造化?難道靠那鷹?”
“媽蛋說多少回了,那不是鷹,是隻雕,明白?”
“雕又如何,還不是個扁毛畜牲而已,指望它?”
“你廢話,萬物皆有靈性,看它那樣子,早已通靈,只不過機緣未到,只能苦修而已,在世人眼中,我們與它又有何異?”
“反正我不相信那鷹……”
……
風小呆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乏力,連站都站不穩。
他只得又坐到地上,還好小金在地上鋪的乾草樹葉夠厚實,坐在上面,沒覺得有多寒冷。
冥思苦想了許久,他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幸好此時的他,也無力再次運功施展龜息大法。
但他確定了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沒有做夢。
之前腦子裡出現的那些聲音,出現了很多次,他能分辨出每一個聲音的細節地方,並沒有變化。
比如上次在腦子裡出現的某個聲音,其音色是粗獷的男性,或是溫柔的女性,接下來的幾次裡,還是那種音色出現在那個人的話音裡,絲毫沒有混亂。
如果只是做夢,絕對不會如此規律。
他倒在枯草樹葉之中,大腦飛快地轉個不停,他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想了個遍。
由於想得太入神,他竟然沒發現哪裡不對勁。
小金明顯沒在山洞裡啊,它去哪裡了呢,難道是給主人找吃的去了?
突然,風小呆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他猛然翻身坐起,雙目烱烱,像是想通了什麼問題。
從醒靈湖開始,這段時間他的身體已遭到數次莫名其妙的衝擊,每一次都像要爆炸的那種感覺,此刻還心有餘悸。
第一次是在醒靈石上,他的體內好像有數道強大的吸力,在拼命的吸納著醒靈石的靈氣。
第二次是他跳下絕壁的時候,解開任脈上的各個大穴,讓丹田內的真氣聚集。
剛才的這一次也是要聚集丹田之氣才出現的那種感覺。
他突然想到莫霆賢說過的話,有些武魂可以覺醒出幾個魂獸出體。
結合這種說法,他便突然明白了,自己體內的武魂既然是一道越級武魂,那有幾個魂獸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們怎麼會說話呢?
難道我的魂獸是一堆奇奇怪怪的人?
風小呆正在胡思亂想,突然洞內掀起一陣狂風。
小金回來了。
小金的嘴裡不知道叼著什麼東西,原來它竟真的是去給風小呆找吃的。
它將嘴裡的東西放在風小呆的身邊,嘴裡輕聲嘶鳴著,好像在告訴風小呆,這東西是能吃的。
風小呆被它可愛的模樣逗笑了。
他定睛一看,原來小金叼回來的東西是一朵花。
說花又不是花,因為它幾乎是透明的,肉眼能清晰的看到那葉肉裡面有無數個紅色的小氣泡,像針尖那麼小的氣泡,那些氣泡就像是天上下雨的時候,落在湖面的水珠。
血一樣的水珠。
而且這東西很厚實,每一片葉子都有手掌那麼厚,還缺了兩三瓣葉子。
整朵花有一個缽盂那麼大,散發著一種沁人心脾的清香。
風小呆的臉上露出苦笑,小金,這東西能吃嗎?我可不是一隻兔子哦。
小金似乎看出了風小呆的猶豫,它用那金色尖銳的喙輕輕啄了一口葉子,朝風小呆拼命點頭,好像在說,看,這東西能吃。
突然,小金像想起了什麼東西似的,它輕輕張開右邊的翅膀,慢慢伸到風小呆的眼前。
小金的翅膀上,斷裂了好幾根羽毛,那裡有一道已經結了痂的傷口,新生出的羽毛還不是很長。
原來它是在告訴風小呆,這朵花是藥,可以治療身體傷痛的藥。
風小呆突然覺得心裡湧起一股暖意,這是小金冒著風雪出去給他找回來的藥,他如何能拂了它的心意呢。
“好吧,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