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眾人哭笑不得。

“這小子是油鹽不進,有點難搞啊。”大師兄心裡暗忖道。

換作一般江湖人物,擅闖幽冥谷,此刻早已被他拿下了,可眼前這難搞的主兒卻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若傳出去說他堂堂天宗首席大弟子以大欺小,叫他以後有何臉面在江湖中混下去。

罵又罵不走,嚇又嚇不退,打又打不得,難搞,實在是難搞。

那對風小呆出手的白衣少年似乎看出了大師兄的為難,轉身對著風小呆惡狠狠地說道:“鄉巴佬,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天宗禁地,凡越過幽冥界碑者,必誅之。大師兄念你年少無知不與你計較,你若識相,就此下山,興許能撿回一條狗命。”白衣少年的語氣冰冷,面帶殺機。

風小呆偏不怕死,他被白衣少年高高在上的樣子激怒了。

“禁地?你說禁地就禁地啊?難道這天絕山是皇帝老兒賜封給你們家的?”風小呆似乎感覺不到危險。

“你嫌命長?”白衣少年怒吼一聲,便待拔劍,看了看身邊那叫虹妹的白衣少女,又硬生生將劍收了回去。

這時,一個長得美豔動人的女人緩步而出,來到風小呆身邊,只見她蓮步輕移間,盡顯婀娜。

她俯下身,拍了拍風小呆的肩膀,吐氣如蘭:“小呆弟弟,聽姐姐的話,快回家去好不好,別聽人家瞎說,這世間根本沒有冰魄雪蓮這種東西,為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丟了性命可是大大的不划算喲,你看這些人,手裡都拿著劍,可兇了。”

她的聲音如空谷鶯鳴,似秋林雁語,如夢如幻,她的笑魘像鄰家小姐姐,又像夢裡的母親,她身上的味道,如蘭似麝,讓人如置身雲端。

風小呆的神情忽然變得恍惚,目光呆滯,只聽他嘴裡唸唸有詞:“小呆聽姐姐的話,小呆回家……”

美豔女人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她雙手搭在風小呆肩上,將風小呆的身體輕輕轉了個方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對,小呆最乖了,快回去吧。”

“姐姐真漂亮,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麼?”風小呆的語聲朦朧。

“姐姐叫江輕霞,你現在很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此刻你回家乖乖地睡上一覺,醒來就能見著姐姐了。”

“好,小呆聽姐姐的話,小呆這就回家睡覺……”風小呆嘴裡喃喃細語,腳下也開始緩緩移動。

風小呆步履蹣跚,朝著來時的方向,搖搖晃晃已走出數丈。

“輕霞師姐,看來你的攝魂大法已大有長進,當真是可喜可賀呀。”虹師妹撫掌誇獎,雙目中卻充滿不屑的神情。

江輕霞回頭嬌笑道:“承蒙輕虹師妹誇獎,師姐剛才瞧見你的臨淵劍法更是進展神速啊。”

這時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插話道:“這少年被輕霞師姐攝住心神,回去的路上會不會失足跌入山腳呀?”

甜美少女的語氣中充滿憐惜與擔憂之意。

“喲,傅輕衣,你莫非是看上那小鄉巴佬了?”那叫作輕虹的白衣少女出言不遜。

“柳輕虹,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別仗著趙輕舟給你撐腰便口無遮攔,你若再口不擇言,小心我對你不客氣。”甜美少女傅輕衣轉頭盯著柳輕虹,最後那句話說得一字一頓。

趙輕舟便是那對風小呆出手的白衣少年,此刻他漲紅了臉,口中囁喏道:“都是自家師兄妹,犯不著為了一個鄉巴佬傷了和氣,惹大師兄生氣,可都是要受罰的。”

這趙輕舟是個聰明人,他心知故意將大師兄搬出來後,二人必定不敢爭吵下去。

果然,柳輕虹和傅輕衣相互對視一眼,鼻孔裡都重重的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了。

大師兄魏輕塵,一直目視著風小呆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想自己當年上山的時候,也和這少年一般大小,吃盡了多少苦頭,方進得天宗。

這少年被江輕霞攝去心神,六神無主,這下山的路冰雪覆蓋,又到處是懸崖峭壁,腳下稍稍作滑,便萬劫不復。

可天宗的門規森嚴,自己斷不敢隨便收留外人,雖然師父在閉關期間,但難保這事不傳到他耳中,這幫師兄妹面和心不和,總會有人向上稟報訊息。

魏輕塵嘆了口氣,這傻小子也真是頭倔驢,自己明明都網開一面了,他非但不領情,還讓自己下不來臺。

在魏輕塵躊躇之間,風小呆又往前走出去數丈的距離。

“嘎,嘎,嘎……”

不知何時,一隻碩大的雪雕在校場上空盤旋,不停地發出刺耳的嘶鳴。

風小呆突然停下步伐,身體輕微震顫,雙眼空洞無神,嘴裡卻反覆說著兩個字:“小金,小金……”

突然,那隻雪雕閃電般俯衝到風小呆前方,奮力振翅,捲起一股強烈的狂風。

那雪雕簡直是個龐然大物,渾身雪白,頭顱卻是金黃相間,翼展開來,怕是有兩丈來許。

狂風裹著地上的殘雪,將風小呆撲倒在地。

那雪雕撲倒風小呆之後,奮力展翅,幾聲嘶鳴過後,身影已遠在天外,消失不見。

風小呆翻滾在地,身體吃疼,腦子卻慢慢清醒。

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緩緩從地上爬起身來,嘴裡先是喃喃細語,最後變成嘶聲呼喚。

“小金,真的是你嗎,我記得你的聲音,你在哪裡,快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現在已學會打獵,保證每天都會有肉給你,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慘烈的呼聲在風中迴盪,久久不絕。

天宗的門人子弟卻驚詫莫名。

看情形,這雪雕竟是風小呆自幼養大的,因雪雕越長越大,食量驚人,以至於小小年紀的風小呆養不起它,才無奈放它離去。

難道它剛才已認出了昔日的小主人,感知到他有危險,才現身救主?

可它為何又悄然離去?

難道它是不想讓風小呆再難受一次?

如此通靈的異獸,竟然歸一個採藥的童子所有,直看得眾人心裡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呀。

……

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中,風小呆又轉身回來了。

他回來的步伐似乎變得異常堅定,雖然他還不是很高,陽光從身後給他灑上一輪耀眼的金色輪廓,竟讓人覺得他此刻的身姿削瘦而又挺拔。

江輕霞的臉上最先掛不住,她想不通自己引以為傲的獨門絕技,竟然會被一隻扁毛畜生所破。

“小呆弟弟,你,你又回來做什麼,你難道不聽姐姐的話了麼?”江輕霞顯然並未死心,但她的聲音明顯的有些顫抖了。

風小呆的腦子裡對江輕霞的聲音很是熟悉,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就死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我不能回去,我要留在這裡。”風小呆搖搖頭,語氣很溫順。

“姐姐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這世上根本沒有你要找的冰魄雪蓮麼,那都是說書先生杜撰的胡話。”江輕霞的笑容已有些僵硬。

“我相信姐姐的話,但我要留下來找小金,我剛才聽到他的叫聲了,它一定就在這附近。”風小呆神情呆萌。

“小金是誰?”

“小金是我朋友!”提起小金,風小呆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你這蛇蠍美人,小爺我早晚要讓你好看。”風小呆臉上笑得人畜無害,但心裡卻清醒得很,自己一定是著了這女人的道兒,從之前對他出手的柳輕舟言辭間明顯可以看出,冰魄雪蓮並非只是江湖傳言。

這女人好像是會什麼妖法,只被她拍了兩下,便頭昏腦脹的,看來以後要提防著她一點。

“小金是那隻雪雕嗎?”魏輕塵的表情竟然有些許複雜,風小呆的去而復返,於他而言,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他望向風小呆的目光卻是柔和了不少。

“嗯,小金是爺爺送給我的禮物,那時候它和我都還很小。”風小呆的心裡對魏輕塵也是有一些好感的,他有種感覺,這大師兄雖然看起來嚴肅,讓人很難接近,卻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原來如此,但你既已將小金放歸山林,又何必執著將它尋回,要在這偌大的天絕山麓中尋找一隻鳥實屬不易,常言道,天高任鳥飛,也許小金已離開了此地,不會再回來了呢。”

魏輕塵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身邊卻已有人忍不住。

“鄉巴佬,天宗豈是你說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不用說,聽這罵人的口吻,便是那幾欲將風小呆刺於劍下的趙輕舟。

風小呆心裡有些納悶,老子是掘你家祖墳了,還是與你有殺父之仇,你小子要這般處處針對小爺。

他本就是個野孩子,從記事起,便只有爺爺與他相依為命,每次和別人打架最多的原因,便是被人罵作沒爹沒孃的時候,他也無數次問起自己的父母,爺爺總是閉口不語,再問,就是一頓鞭子抽過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風小呆,渾身鋪滿了尖刺逆鱗。

小金是他唯一的玩伴、朋友,以前他還小,養不起日漸長大的小金,長大的小金食量相當驚人,而現在不一樣了,他有足夠的力量和信心能讓小金每天都吃到新鮮的肉食。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小金的蹤跡,他又怎麼肯放棄這天賜的良機。

見趙輕舟幾次三番的出言挑釁,當下也不再忍讓,他瞪著趙輕舟,嘴裡嘣出幾個字:“小爺我想走便走,要留就留,與你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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