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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窗柩半開,卿謐淺淺依偎在李蓮花身上,指著窗外的月亮,“今日的月色正好,倒讓我想起那日紅綢舞劍了。”
李蓮花攬著她的那隻手把玩著她一縷髮絲,懷念良久,但他覺得如今這樣要比之前更好。
“雖是少時心性,但能博阿卿一笑,倒也無妨。”
當年月色到底如何,兩位當事人早已忘記,畢竟眼中只有彼此,月色早已經成了陪襯。
李相夷耀眼奪目猶如天上的太陽,而李蓮花柔和,正如月色般,在黑暗中用他皎潔之光為自己搏出一番生機。
但這麼些年,他終究是責怪自己的。
不管是單孤刀之死還是四顧門五十八位弟兄的死,他始終耿耿於懷,把他們的事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甚至是當年拋棄卿謐之舉,他也在心裡劃上了一道重重的傷口。
這些傷,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深,絲毫不曾因為卿謐在身邊而覺得愧疚減少。
他甚至在毒素莫名其妙減少後沒由來的恐慌,救自己的法子他知道的。
他始終沒有回雲隱山,就是怕師孃用與他本源的內力,一命換一命。
李蓮花相信卿謐的原因,是他知道卿謐的內力與他並非同出一脈,卿謐也並未用內力對自己做什麼。
可他此時想到這些,依然惴惴不安,他眼睫微顫,眸子裡流露出一絲惶恐,手也不自覺收緊。
卿謐轉頭去看旁邊的李蓮花,“這是怎麼了?花花你冷了嗎?是碧茶毒發了?”
她坐起身把被子給李蓮花牢牢蓋上,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身體。
他的身體還是不如常人溫暖,即使快到夏日,還是微涼。
“沒有,只是覺得偷得浮生半日閒,這樣的日子,我們很久沒有這樣過了的感覺。”
卿謐雙手抱著他,想起羲玄的性格。
羲玄的脾性更像李相夷,眾星拱月的天之驕子,但李蓮花是墜入泥潭的驕子,這十年更讓他本是帶刺的性子變得疏離冷漠。
雖說終究是一個人,但這樣的李蓮花會讓她忍不住心疼。
沒關係,她會盡全力護著他,並非任務,是前世今生的情意,不負他的一片真心。
在那三年的空檔期,她不止一次暗中盯著李蓮花生活的背影,在蓮花樓種菜,和商販討價還價,耍小心思“坑蒙拐騙”。
墜入凡間的煙火氣中夾雜著另類的不染塵世般的慵懶之氣,他舉手投足還是處處風雅,也一改本來喜歡的熱烈之色,偏愛青衣一類的素雅顏色。
他明明還在那裡,卻讓人覺得越來越遠。
不過還好,他在自己的面前,還是那個李相夷。
“發什麼愣?”李蓮花不高興了,明明自己還在旁邊呢,這人都神遊到外面去了。
“我在想明天吃什麼。”
這話題勾起了李蓮花的饞蟲,“玉霜糕可還有?還有上次的白粥小菜,早上吃的清淡些會脾胃舒適很多。”
卿謐卻覺得不是這樣,“一大早全是甜膩的東西,你確定脾胃會舒適?”
明明是自己嘴饞想吃糖了。
“嗯…我是大夫嘛。”李蓮花睜眼說瞎話,“所以明早吃這些好了。”
隨他吧,他中毒了他最大。
【sorry,可能章節號不對,因為兩沒有透過稽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