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看著南子舒略顯無力的笑容,不禁伸手拂過她有些散亂的鬢髮:“舒舒,放不下某個重要的人,當然算不得錯。

“只是很多事情千萬不能任由它成了執念,因為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其實所有的事情歸根究底還是要由自己想明白,別人的答案都算不得數。但無論怎樣,有一件事情是最要緊的,那就是生活總還要繼續下去。

“正常的繼續下去。”

南子舒垂著眼眸沉默良久,只見她微微抿了抿唇,低聲重複道:“執念......不......值得嗎?”

凌北的話說的很委婉,但是南子舒卻能清晰的理解他的意思:她可以一直把媽媽放在心裡,更可以用以後的人生慢慢療愈傷痛;並且不論多久,凌北都會陪著她。

但南子舒不可以任由自己將生活強行病態。

確實,她是有過一點偏激的想法。南子舒當然知道過度沉溺悲傷是不值得的。但是每當她想起母親,這些大道理就會被全部拋諸腦後,乍然失去至親的哀傷向來是人之常情,南子舒認為自己也遠沒有那麼堅強。

可是現在凌北就在她的身邊,用世上最溫柔的語氣告訴她:沉溺於這世上任何一種已逝的感情,都是不值得的。

幸而現在,南子舒也並不需要獨自一人咬牙硬撐過這段艱難,因為凌北會一直陪著她,她可以盡情釋放軟弱。而凌北也會為她創造出新的“值得”。

想到這裡,南子舒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感到了一種釋然。

或許是她也覺得自己已經尋到了另一個依託吧。

凌北看著南子舒的笑容逐漸真切,便知道她是聽進去他的話了。

他下意識握了握南子舒的手,頗有一種“誇獎”的意思。

南子舒也不甘示弱地回握住凌北的手,兩人就在這無聲中一來一回,倒像是一種略顯幼稚的對弈。不過讓兩人都極為滿意的是,他們會一直以這種最牢固的方式牽住彼此,回應對方。

“凌北。”過了一會兒,南子舒想起什麼似的睜開眼睛看向凌北:“墓地的地址我還沒有,你待會發給我。

“我答應了小煥,要和她一起送我媽最後一程的。”

“好。”

看著凌北永遠都是那麼有耐心的模樣,南子舒不禁放下了所有顧慮,將擔心都全盤托出:“就是不知道地方那麼偏遠,小煥一個人能不能找到?”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了。”聽了這話的凌北彷彿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只見他挑了挑眉,笑意漸深:“你們家徐煥最近應該是有個專屬司機。

“你只需要把事情告訴她,有個‘冤大頭’會心甘情願護送她來回的。”

“專屬司機?”南子舒疑惑地看向凌北,顯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凌北卻依舊賣了個關子:“你想想誰現在會拼命給徐煥獻殷勤?”

“你是說......莫子文!?”

南子舒猛地反應過來。最近她連自己都有些自顧不暇,加上又沒聽徐煥提起過,便一時沒記起還有這麼一茬“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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