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頭髮之後，南子舒順手攏了攏身上的風衣。她的目光不知為何在剛剛降臨的夜幕中飄得很遠。
兩人現在正走在安城市南新開發的商業街附近。此時華燈初上，不算寬闊的馬路上車水馬龍，街邊熙熙攘攘的行人喧鬧。
在如晝的燈光之下，徐煥不禁偏頭細細打量起她的這位最為親密無間的閨蜜。
她知道南子舒向來就是看起來性格溫柔，其實有著旁人難以想象的剛強和倔強。
但自從劉瑩突然去世之後，徐煥總是覺得南子舒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似乎是沉默了許多、安靜了許多……但有時候又讓徐煥感覺這只是她的錯覺。
她一開始認為，這只是因為南子舒乍然失去至親，所以偶爾會有些反常。
可是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南子舒確實變了。
她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心有城府了。以至親的去世為代價，南子舒被迫洗去了身上的青澀和懵懂，逐漸替換成一種內斂沉靜的氣質。
她的笑意好像也在不知不覺間少了許多。也不會再輕易的那麼開懷，常常是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越來越多的時候，她周身會不知不覺散發出一種帶著壓迫感的氣場。
就連南子舒“千年不變”裝扮似乎也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她開始化一些精緻的職業妝容。看起來很淡，卻總會無端給人一種“冷豔”的感覺。而她的服裝，也慢慢從以往的衛衣、運動褲，漸漸替換成高領毛衣和深色風衣等類似的職業裝。
甚至今天，她竟然穿了一雙兩三公分高的高跟鞋。
徐煥能感覺得到，南子舒現在會仔細的為自己的每一個選擇負責。她有那份勇氣，也有那份決心。
“徐小仙女，我有那麼好看嗎？”
正當徐煥出神之際，南子舒一如往常的輕快語氣成功拉回了她的注意力：“你應該有很多想問的吧？”
“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南子舒的笑意坦然，沒有多餘的情緒，只透出一種對徐煥純粹的信任。
徐煥靜靜凝望著她，不禁在想，如果是以往的南子舒，會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反應？有些迷茫？有些侷促？有些羞赧？
應該都會有。但是現在，她只是平靜的笑著，幾乎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
徐煥能感受到南子舒對自己的坦誠，可是她的舒舒，好像真的失去了那些最初的真性情。她的內斂、平靜、沉著，都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
徐煥有一瞬間特別想抱著南子舒哭。
“小煥，你也覺得我變了是嗎？”
見徐煥一直用一種探尋的眼神看著自己，南子舒垂了垂眼眸，有些抱歉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在努力包裝自己的情緒了。”
“可能......不止情緒。”
南子舒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裝束，有些無奈的笑著嘆了口氣：“我其實也不怎麼喜歡這樣的裝束。但是這樣會讓我感覺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