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舒隨便甩掉腳上的鞋子，順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光著腳徑直走到廚房門口，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啤酒。
她走回自己的臥室，直接在窗邊的地板上坐下。
猛灌了幾口冰涼的啤酒，可算讓她清醒了一點。
南子舒深吸一口氣，拿起身旁的手機，乍然亮起的螢幕在黑暗中發出尤為刺眼的光芒，成為房間裡唯一的光源。
她下意識眯著眼睛努力適應著強烈的光線，在通訊錄裡重新找到了那個她昨天也看了很久的號碼。
電話剛撥出去，南子舒甚至還沒想好怎麼開口，那邊就立刻接了起來：“子舒？”
“喂，凌北......”出了聲南子舒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
“你怎麼了？你哭了！？”電話那邊的凌北言語染上焦急。
甫一聽到凌北這樣的語氣，南子舒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霎時間就被擊碎的連渣都不剩。
她徹底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啟這段對話了。
“醫院那邊的資助申請應該批下來了吧？”凌北聽著南子舒久久地沉默，倒是十分準確地替她說了出來。
南子舒也知道凌北向來可以十分精確地洞察她的心思，便再次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心神，選擇就著他的話問下去：“凌北，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聞言，凌北也罕見地沉默了一瞬。
“子舒，我覺得，”再開口時，凌北也有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斟酌：“我們最起碼也能算朋友吧？”
“所以凌總這是算朋友之間的義助？”南子舒的語氣竟有些少見的陰陽怪氣。
“凌總”這個稱謂，在兩人的朦朧關係裡顯得尤為刺耳。
凌北再次陷入沉默，半晌，他依舊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說道：“子舒，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見面好好談談。”
“可以。”這次，南子舒出乎意料地回答得乾脆且平靜。
不知道為什麼，南子舒覺得好像真正再跟凌北說起話時，自己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歇斯底里。
“我媽已經知道資助的事了，但她不知道資助的人是你。”南子舒感覺自己逐漸找回了正常的聲音和情緒，“她說她想見見資助人，對他當面表示謝意。
“這週六你有時間嗎？我們也可以約在那天。”
聽到南子舒這樣說，電話那邊的凌北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當然，榮幸之至。”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南子舒心裡堵了很久的地方好像突然就輕盈了許多。
“可能解鈴還須繫鈴人吧，逃也是逃不掉的。”南子舒兀自喃喃。
雖然依舊不知道這段感情會何去何從，但有點期待總比一個人失魂落魄要強。
而這時的錦川公寓裡，凌北正翻看著相機儲存卡里的照片。
相機空置太久，即使是維修之後也不太能正常使用。凌北就取出了裡面的儲存卡，將那些有關南子舒的照片全部都備份下來。
將照片下載完畢，凌北合上電腦，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了書桌桌角擺放著的半盒香料上。
原本問母親要來是打算找個機會送給南子舒的，卻因為前幾天她住進來，便提前開啟讓她試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