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這般模樣。
曾經是那麼高傲的人，在此刻也只是一個心有虧欠的普通母親。
“媽。”凌北的聲音不自覺放柔，扶著方嘉銘坐回到沙發上。
“不論當年的事情怎樣，那都是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事。而他早就不在了，我更不會因為這樣就怨怪你什麼。”
凌北在方嘉銘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安撫似的輕握住母親的手。
“您也不需要自責什麼，我現在……”凌北低下頭無聲笑了笑：“……也挺好的。”
“嗯，也是。”方嘉銘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就已經比自己高了很多的兒子，終於有些釋然地笑了：“是媽媽著急了，現在這樣也很好。”
凌北陪著方嘉銘坐了一會兒，在天黑之前準備離開老宅。
臨走的時候他特意問方嘉銘要了一盒白檀香料。
“記得你平時不怎麼喜歡這些東西啊？”方嘉銘有些不明所以。
“一個朋友喜歡，想送她做禮物。”
方嘉銘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瞭地笑了，立刻轉身進屋拿了一盒香料，還帶了一個小玻璃瓶。
“喜歡香料的女孩子通常都很細心精緻，要想追人家，光送禮物可不行。得把自己也弄得精緻些，才能讓人家增加好感。這瓶是我平時調得比較喜歡的香水，味道比較淡雅，應該符合大部分人的喜好。你平時可以點一點在領口和袖口。”
“嗯，謝謝……”凌北猛的反應過來，抬眼看見母親略帶打趣的笑意，“媽……你怎麼……猜到的……”
“我還不知道你，從小到大就沒幾個玩在一起的朋友，除了子文，我就沒聽你提過別人。今天突然問我要東西說要送人，還送香料，我要是再聽不出來八成就是個傻子了。”
方嘉銘言語中調侃的笑意明顯，倒搞得凌北有點難得的侷促：“媽……還沒譜呢……”
“現在有沒有譜不重要，”方嘉銘重新坐到沙發上，抿了口茶後重新看向凌北：“我問你，你喜歡她嗎？”
凌北順勢倚在一旁的沙發背上，答得從容：“我愛她。”
三個字擲地有聲，不帶一點輕浮，末了還添了一句：“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嚯，什麼時候的事？都說這話了還說沒譜呢？”方嘉銘這次是著實驚了一下，但她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氣，絕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很久了，只是沒想到還能再遇見她。”只要想到那個人，凌北的情緒就會不自覺變得輕盈：“她還不知道。但我不想逼她，所以，慢慢來吧。”
“這話不假，來日方長嘛。”方嘉銘起身走到凌北身邊，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但你可得注意，愛情這事可沒有先來後到，小心別讓別人捷足先登了。今天既然你跟我說了，我可就告訴你，我從現在開始就等著見我家兒媳婦，要是給我弄丟了，我唯你是問。
“哎呀，能讓我家小北惦記這麼久的女孩，想來最起碼也是萬里挑一的吧？”
凌北看著母親難得的雀躍，心裡也突然輕鬆很多。
“當然不會讓別人捷足先登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