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灃華在一片朦朧之中感受到有人在呼喚他,將他從黑暗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沉重的眼眸讓他的視野變得模糊,他試著看清眼前的人,卻是如何也對焦不了,只模糊看見她白色的衣衫,幾番掙扎下來也是無果,索性他就直接閉上眼,等待雙眼適應屋中的光亮。

“你……是何人……”虛弱的聲音當中倒是沒有一絲疑惑,雖然他有很大的信心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但是他還是要確認一下,眼前的人是否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白衣女子聽到他這話卻是笑了,掩面打趣道,“公子不遠萬里來到這裡,難道會不知道我是誰嗎?”

灃華聽到這話才算徹底放下心來,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世界變得沒有那般模糊了。他瞧著正在打量自已的女子,掀開被子下床就跪下,白衣女子倒是被他這一行為弄得有些懵,本來坐著的她立馬站了起來。

“你這是幹嘛……”

灃華喉嚨有些乾澀,聲音有些沙啞,“我想求神女救一人,不論什麼條件,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答應。”

“呵呵……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吶,你說救人我就要幫你救人嗎。看你這樣子,想要救的人,應該是你帶來的那位美人兒吧,我看她面相蒼白,無外傷,想來應該是神識具毀,空有軀殼的活死人罷了,可是軀體至今還完好無損,想來應該是你用自已的靈力護住了她,不過這樣的方法也維持不了多久,所以你才找到了這裡是吧。”

白衣女子說的的確不錯,若非實在是沒有辦法,他也不會來到這裡,平生的學識到真正的關頭卻是毫無用處,這感覺真是無力。

“神女說得是……”

白衣女子見他如此頹廢,心下便明白自已是說到了他的痛處。與他拉開一些距離,自已便去香爐處點一爐香。

“對了,還沒有問你是何人呢,竟然有本事來我這北冥雪山,而且還活了下來,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看樣子,你並不像是這塵世中人。”

灃華見她走開了,知道求她是無用的,便自已起來了。

“我是灃華,天界的醫官……”

聽到此話的白衣女子一個激動,沒拿住手中的香爐蓋子,“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什麼?你是灃華仙君?”

“正是……”

白衣女子跑著小步到他跟前,撲閃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對他又是一陣打量,驚喜,疑惑,震驚輪番在她的臉上浮現。

灃華對她的行為感到疑惑,被一個陌生女子這般盯著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額……神女是有什麼問題嗎?”

白衣女子搖搖頭,沒說什麼,灃華見她不語,剛想開口追問,對方就伸手製止了。

“等一下,你先別說話,你讓我先冷靜一下,我現在需要冷靜……”

“哦……好……”剛說出口兩個字,灃華意識到不對,趕緊捂住了嘴,畢竟他還有事要求她呢,現下一切事物都要按照她的要求來才行。

只見對方很是激動的樣子,好像凡間的那些女子見到傾慕已久的江南才子一般痴迷,她似乎想要上前,但是掙扎著又後退幾步,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鬥爭一般,然後捂著臉蹦蹦跳跳地逃了出去。

灃華被她這一系列行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起來這位神女應該不是那般不好說話的樣子,希望她可以答應救落落的事情……

對他一個陌生人都沒有為難,想來那位神女應該是把落落安置得妥帖了。

在床上躺了許多日,灃華倒是沒有看過這雪山之巔的景象,便隨便拾掇拾掇探測一下這雪山的地形。

北冥本就是極寒之地,這雪山之巔又常年積雪,溫度自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是以世人都不敢靠近這裡。灃華一開啟門,就有一陣寒風侵襲而來,寒涼灌入周身,瞬間就清醒了,他不得不折回去拿一件屋中的皮裘披上,然後才慢悠悠在這庭院之中轉起來。

庭院佈置得很是雅緻,雖然裝飾的物件都是枯枝或者是冰雕之類的器物,但是整體上還算清新。灃華倒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佈景,一時之間倒是有些興趣欣賞起來。

庭院之中倒是沒有什麼人,看樣子這些冰雕之物應當是神女親自弄的,不過這雪山如此寒涼,想來一般人也是無法長久住下去的。即便是像他一般有著上千年修為的仙君也無法立刻適應這裡的溫度,而且……這裡的氣溫讓他感到很是奇怪。

灃華剛來到雪山的時候便以內息抵擋外面的氣溫,按照常理來說,他們仙人是無畏這樣的極寒之地的,但是在這裡似乎所有的法力都無法施展,只要進入這裡,便和平常凡人一般無二,寒風颳骨,冰透入骨的痛感他也是實打實地經歷了一遭,要不是他知道一些療愈之法,現下怕也是如同前人一般,埋葬在這茫茫雪海之中了。

雪山之巔的景象不同於外界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寸草不生毫無生機。灃華突然想起幽冥谷差不多也是這般光景,但是二者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給他的感覺是白雪將所有的生物都掩蓋在她的形體之下,只要春風一吹,便會肆意生長。而幽冥谷則完全是死氣沉沉的一片,根本探測不到一點生物的痕跡……

他忽然有些神傷,他與逸飛天雖然在這八百年的時光裡不再有過交集,唯有近些日子才有過摩擦,但是打心底裡,他是有些佩服他的領導能力的。居然將那寸草不生的地方發展成如今的樣子,並且地位可以與天界齊平。若不是嘔心瀝血般地經營,怕是中道崩殂,真的是如同幽冥界的荒漠一般,再無人問津了。

灃華緩緩閉上眼,風嵌入他的每根髮絲,寒涼麻木著她的神經,有些疼痛,倒是讓他感受到一番孤獨,仿似天地之間唯他一人而已。

“仙君為何站立在這庭院之中,還不快快進來……”

一身白衣的神女見到他站立在寒風中,怕他受不住,便叫了他一聲。

灃華聽到她的聲音,便立刻從自已的思緒當中抽離出來。轉身便瞧見了神女一臉傾慕地看著他,沒有剛開始的那般慌亂,倒是多了一份欣喜,灃華搖了搖頭,無奈嘆氣。

“神女以前可是知道我?”

“知道……”

“哦……”

女子聽到他這話便有些不滿意了,原本俏皮的臉立刻耷拉下來,“你怎麼這個反應,你不是應該問問我為何早就知道你嗎?”

灃華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徐徐說道,“本仙君的事蹟在三界那是早就流傳了幾百上千年了,你能知道,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說完便傲嬌地抬起了頭。

“哎……你……”

“對了,還沒請教神女的名諱呢。”灃華打斷她的話問道。

“哼,本姑娘名喚慕蓮……”

“哦……那慕蓮姑娘可願意說說你是如何知曉我了嗎?”

灃華一副要死不活的聊天技能讓慕蓮差點想罵人,虧她以前還覺得灃華仙君好呢,現下看來也不過是個慵懶閒散還有些嘴欠的傢伙呢。唉……形象塌嘍……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仙君既然能找上門來,想必也是知道我以前是個治病救人的凡人,在那時我便是聽說過仙君的名諱的,一度視仙君為自已的信仰,只是後來得遇仙機,才會居住在這雪山之巔,是以世人都想來這裡,只是至今除了仙君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來過這裡,我便由一位治病救人的醫者變成了催人命的雪山神女。”

“哦?那神女現下見到本尊了,如何?”

慕蓮看著他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直搖頭,語氣中難掩失望,“錯付嘍……”

“呵呵……”

灃華見她如此倒是有趣,不免輕笑,隨即又收斂,表情莊重,對著她行了一個禮。

“神女,不瞞你說,此次前來便是為了求你救救我的朋友,我實在是別無他法,否則也不會來打擾你……”

慕蓮卻是不說話了,因為剛才她去看過那位姑娘,面若死相,若是外傷還好,她也可施救一二,可是那位姑娘是傷了神識,治不治得好是一說, 光是要修復神識就極其艱難,是個大工程……

灃華見她不語,便知道此事的艱難,但是他還是不願放棄。

“神女可是有什麼難處,需要什麼東西或者說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本仙君說到做到。”

慕蓮正思索著,忽然對上灃華那雙無比真摯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糅雜了太多感情,很複雜但好似又很簡單,不似剛才那般毫無波瀾,多了些塵世的柔情,將她的心灼燒了一下,這種感覺有些怪異。她立刻避開他的視線,轉身看其他地方。

“她……是你朋友嗎,見你如此關心她,怕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吧。”慕蓮有些失落,只是她自已卻是沒有察覺到。

灃華垂下作揖的手,眼中的赤誠也淡了許多,寒風在兩人的周圍攛掇,原本溫熱的肌膚變得有些寒涼。灃華經受了之前的折磨,此刻被寒風吹得有些骨頭髮痛,但是他也不在乎。

“她……早已是別人的妻……”

八百年之前就是,現在也是……

多麼傷人的事實,即便是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聽到這個答案的慕蓮卻是震驚了,她甚至是有些想笑,這樣一位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灃華仙君居然是這樣的痴情之人,但是這喜歡的人居然還是別人的妻……

“為什麼……”

灃華有些疑惑看她,不知道她在問什麼。

“既然她早就做出了選擇,為何你還要苦苦糾纏呢,早些放手,對兩人不都好嗎?”

“呵呵……感情這東西,哪有你想的那般簡單,若是想放下便能放下,我也不會,在這無盡的時光旋渦中流轉千百年了。”他看著慕蓮天真純摯的模樣,不免多感慨幾句,“有些事情,只在於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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