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燈芯是什麼？”許衍歌看著沈淮安手裡照明的物件，覺得很新奇，“沒點燃卻能發光，好神奇。”
“熒光石。”
“世上原來還有這樣的小玩意兒。”
“熒光石是從熒石礦開採得到的，經過數次打磨切割才變成這燈芯。”
沈淮安把燈提到許衍歌面前，許衍歌湊近瞧：“這麼小一塊就可以散發這麼大的光芒，那螢石礦裡得亮得同白晝一般了吧。”
沈淮安笑道：“並非如此。純天然的螢石裡大部分都為雜質，一塊螢石中真正能發光的成分少之又少，絕大多數螢石經打磨精煉後得到的熒光石大小如蠶豆，像我手裡這麼大的，是很少有的，所以熒光石沒能流通，一般是皇帝和一些達官顯貴會用。”
“那這可是稀罕物啊。”
許衍歌不禁腹誹，這個人的手段本事還真挺大的，這麼大的熒光石都能弄到手。
夜晚的郊外，漆黑不見五指，除了講話的聲音，就是蟲鳴，還有風時不時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陰冷的有些恐怖，幸好有熒光石，照亮了他們回去的路。
“北方沒有這樣的東西嗎？”
“沒有，我們全都是用火，”許衍歌聳聳肩，“火既能照明，又能驅寒，我倒覺得火比起熒光石要更好些。”
“而且，我們那兒的姑娘，也像火一樣，熱情又明亮。”
許衍歌用胳膊肘拱了一下沈淮安，打趣地說：“有機會我介紹幾個給你認識認識。”
“呵，不用了，”沈淮安盯著他的眼睛，幽幽道：“世子長這麼大也只牽過妹妹的手，幫我介紹，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切，我只是沒有那個想法而已，”許衍歌拍拍胸脯，“我們那裡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暗戀我這般的好兒郎。”
沈淮安看著眼前人得瑟的模樣，嘴角一勾，剛想繼續嘲諷兩句，一些微小的動靜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將許衍歌拉到一旁，用衣服蓋住燈，伸出手指示意噤聲。
許衍歌不明所以，小聲問道：“怎麼啦？”
“有人來了。”
不一會兒，一些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的幾個人提著燈過來了。
這夥人也是用熒光石照明，但都不如沈淮安手裡的亮。
這大半夜的，到這林子裡瞎逛，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跟那木屋和地下的東西脫不了關係。
“誰叫你亂動手，”打頭的人轉過身，對他身後的一個人罵罵咧咧，“你說說你，為什麼要幹出這麼蠢的事情？刑部的人遲早要查到這邊來！”
“都怪李順那個傢伙！”被說教的人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不服道：“要不是他突然失蹤了，我怎麼會去青樓找他，又怎麼會失手殺了那個女的！”
打頭的人氣不打一處，轉身給那人來了一下：“陳十七！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色心大起才犯了這樣的失誤！”
“我！”陳十七舉起拳頭，想要還手，一個人趕忙走過來拉住他：“欸欸欸，你們消停一會兒！我們來這可不是讓你們吵架的！把東西搬走才是最重要的！”
“哼！”陳十七撒手作罷：“劉哲，你他媽跟李順一樣，都看不慣我是吧！”
劉哲聞言，冷笑道：“你做的事哪樣讓人看得慣？哪樣做好了？讓你加入就是我最後悔的選擇！”
“你！”陳十七握緊拳頭，煩躁地踢了一腳邊上的石頭就走開了。
“算了劉哲，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那個脾氣，”和事佬勸著他，“我們先趕緊把東西搬走，等事情做完了大家也散夥了，也不用再管他了。”
“......成。”
劉哲回過頭，對其他人說：“我們加緊去搬東西吧。”
許衍歌看著他們離開，有些著急：“你聽到了嗎，那個陳十七就是殺人兇手！我們趕緊去抓他吧！”
“不急。”沈淮安攔住他，“人差不多也要到了，我們走吧。”
許衍歌滿頭問號，但看沈淮安從容不迫地走了，應該是早有安排。
等出了林子，許衍歌看到遠處一些火光朝這邊過來。
那些人看到沈淮安他們，就停了下來，帶頭的人向沈淮安拱手作揖：“沈大人，我等已奉命前來。”
“嗯，挺準時，”沈淮安指了指林子，“人就在裡面，去吧。”
“是。”一隊人浩浩蕩蕩地進去了。
這隊人看穿著，想必是邢捕。
“早安排好了？！”許衍歌不得不佩服他。
“嗯，預料之中。”沈淮安毫不謙虛。
可惡，這波讓他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