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宥禮當然知道她難受了,從她僵硬的身體上,就可以輕易的看出來,他的靠近,讓她有多難以接受了。

快一年了,她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會這樣,彷彿這大半年的相處,一丁點的作用都沒有。

司宥禮低低的嘆了口氣,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的臉上親著,長嘆一聲,然後說道:“厭厭,我們是情侶,你見過哪對情侶的相處,是我們這個樣子的,我對你有慾望,很正常,別拒絕我好嗎,我好歹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比正常的男人慾望還要大一點,每天身邊躺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絕美妻子。卻只能看得著,卻吃不到嘴裡去,這大半年,他過得和苦行曾,有什麼區別,想想,都覺得憋屈。

她知道她有心理陰影,對他的接近,十分的抗拒,他也給夠了她時間,快一年了,她還是這個樣子,他能怎麼辦。

和她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就像好朋友一樣?

不不不,他做不到,他又不是出家的和尚,男女之事,他還是渴望的。

她的狀態和以前比,已經好了太多,是不是可以接受他了。

想著,司宥禮心中就充滿了柔情,抱著餘厭的手,更加緊了緊,聲音低啞,帶著淡淡的誘哄,聽起來,還有一絲討好,“厭厭,我可以滿足你的所有要求,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那你能不能稍微給我一點好處,我要的不多,就想我們能像正常夫妻那樣相處,好不好,嗯?”

餘厭掙扎的力道,在司宥禮的聲音中,慢慢的淡了下來,低垂著眸子,蜷縮著手指,內心一片混亂,她不知道怎麼回覆他。

她剋制不了自己僵硬的身體,忘不了那個夢裡他猙獰冷漠的模樣,也抵抗不了內心對他的恐懼,可是就像他說的,有哪對情侶,相處模式是他們這個樣子的,就像是合租舍友,哪裡是情侶呢。

他想要什麼,她也知道,不是沒有想過,順從著他,可是他的每次靠近,都讓她難以接受,身體好像對他特別的排斥,這樣的她,又怎麼能和他做一對正常的情侶。

餘厭的心思很亂,司宥禮說完話之後,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話。

可是餘厭就是知道,他在等她,等她給他一個回答,給他一個交代。

不知道過了多久,靜寂的室內,終於響起了餘厭淡淡而又妥協的聲音。

“等我們結婚吧,結婚後,我就給你。”

一句話,證明了她的立場,不是不願意給他,也不是拿著架子故作清高,而是等一個機會,他們結婚後的機會。

司宥禮說過,他們是未婚夫妻,訂過親,但是還沒來得及舉行婚禮,她就出事了。

既然這樣,那他們會結婚,等他們結了婚,在法律上,她就是他的妻子,那麼該她的責任,她就逃脫不了。

況且,這段時間,她還可以調整調整心態,對於他,她不能總是這麼抗拒,這個心理康復,還需要一段時間,而這個時間,就是她需要的。

餘厭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把這個想法,也告訴了司宥禮。

她坐在司宥禮的懷裡,背對著他,自然就看不到他臉色的變化,也看不到他一臉悔恨的模樣。

當然悔恨了他們本來就是一對夫妻,法律認可的夫妻,都是夫妻了,還怎麼結婚

難不成帶她先去民政局拿了離婚證,再去領一個結婚證?

不不不,這太荒唐了。

早知道他那個朋友要給餘厭植入新的記憶,他就不做那個君子,非要弄什麼陌生人了,如果當初他提出來的就是未婚夫妻,那麼他那個朋友改的時候,或許會改成夫妻。

又怎會弄成這個樣子,這個傻姑娘,還以為他們只是簡單的未婚夫妻,卻不知道,他們是結婚兩年的真正夫妻。

可是她的記憶中,偏偏他們就是未婚夫妻,不是什麼夫妻,他該怎麼把這個事實告訴她呢?

司宥禮皺了皺眉,一時之間陷入兩難之地。

餘厭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來司宥禮的表態,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微微側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謹慎的開口,“你……不願意?是不願意結婚?還是……”

不願意等她?

餘厭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結合她說到一半的話和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很容易就可以猜出來她想要說的話。

司宥禮重重的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柔嫩光滑的小臉,低低的說道:“沒有,你別多想,既然這樣,那聽你的,等我們結婚之後,我們再行夫妻之事。”

司宥禮直來直去習慣了,這些話,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所以他說的很直白,可是餘厭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對這方面的事情,多少有點害羞。

聽司宥禮就這麼直白的討論夫妻閨房秘事,多少有點難為情,剛剛側過來的頭,頓時就又轉了回去,只留給司宥禮一個後腦勺,和紅的不可思議的耳朵。

司宥禮看她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就知道她是難為情了。

沒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在她脖頸處親了親,笑著感嘆:“你啊你啊,可真是個折磨人的小妖精。”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樣難為情的表現,讓人有多愛憐嗎。

司宥禮眼眸複雜的看了看坐在自己懷裡的餘厭,想著,該怎麼把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的事實告訴她。

至於她想說的結婚,好辦,他們可以風光的繼續辦一場婚禮。

兩年前的那場婚禮,是夠豪華,奢侈,可是那個時候的他,除了不情願,還是不情願,只記得那些麻煩的婚禮流程,哪裡還記得當時她是什麼樣子,不過想來,應該是高興的吧,那場婚禮,她期待了好久。

新婚夜,她那麼靦腆害羞的看著自己,明明那麼緊張,可還是鼓足勇氣,抬頭看著她,她不會掩飾自己的小心思,婚房明亮的燈,把她眼底那點喜悅,期待,照映的清清楚楚。

想起新婚夜,司宥禮臉色多少有點難看,那個新婚夜,他對餘厭說的那些話,如今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全部反彈了回來,一把不少的,全部紮在了他的身上,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可是那個時候,她的疼痛,恐怕比現在的他,還要劇烈吧。

司宥禮重重的瞌了瞌眸,把那些混亂啊思緒,全部壓了下去。

那些痛苦太傷人了,當時傷害了餘厭,如今又傷害了他。

終歸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想那麼多也沒什麼用,所以司宥禮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糕透頂的回憶。

想的越多,就會越發現,他當年到底做了多少禽獸事。

也難怪餘厭一步一步的遠離了他,把自己滿腔的愛意全部收了回去。

幸好,老天對他不薄,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可以重新得到餘厭。

既然抓住了她,那麼他就不允許當年的事情,重新發生。

以前虧欠她的,他會用餘生去補償。

結婚證他沒辦法給她一個新的了,但是婚禮可以。

他會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給她一個浩大的婚禮。

司宥禮笑了笑,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裡,放低聲音說道:“好,我們結婚,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餘厭有點尷尬,她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把這個事,用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往後延遲一下,至於婚禮,她想都沒有想過。

婚禮,無非就是那點流程。一個婚紗,一場酒席,說來說去,這些東西,也只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婚姻才是屬於他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婚禮,麻煩又費事,其實不要也可以。

但是按照身後這個男人的秉性,恐怕這婚禮,不要是不行了。

罷了罷了,隨便吧,反正她怎麼樣都行,都無所謂。

餘厭興致缺缺,懨懨的說道:“你看著辦吧,怎麼著都行。”

司宥禮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也行,等我選個日子,就開始著手準備,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就好了。”

餘厭沒什麼情緒的扯了扯唇角,敷衍的嗯了一聲,婚禮?她和司宥禮之間,要有一場婚禮了?

那個時候,他們就會變成真正的夫妻,有些事情,恐怕她再也逃不了了。

可是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一對中年夫婦,究竟是什麼人,如果是陌生人,她不可能會做夢夢到他們,況且,夢裡的司宥禮,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現實生活中的他,溫柔體貼,和夢裡的他,完全相反,她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呢,難不成她的記憶,真的出現了偏差?

餘厭默默的嘆了口氣,心事重重。

而身後的司宥禮,同樣的若有所思,婚禮這個事,恐怕得從長計議,有些事情再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他不能冒險。

當初他們的那場婚禮,實在是太浩大了,幾乎是人盡皆知,如果他們再舉行一場婚禮,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他不怕猜測,他怕的是這些胡亂的猜測,會進了餘厭的耳朵裡。

這些事情,他的好好考慮考慮,從長計議,從長計議,不著急,不著急。

說著不著急,可是他的眉心,還是微微攏了起來,煩躁的。

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的緊緊依靠在一起,都在各自策劃著自己的事情。

明明身體靠的那麼近,可是心卻離的那麼遠,遠的看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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