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郊區,距離市中心起碼有三個小時的路程,要不是有一個兄弟來這邊辦事,他們或許永遠不會把視線放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來。

誰又能想到向來養尊處優的司家二少爺有一天會像個乞丐一樣住在這麼破爛的地方,況且他背後的人既然有能力在他們老闆的眼皮底下把司宥維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怎麼可能把他就這麼安排在這兒。

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們找人的視線從來都沒有放在這上面過,一直在市中心打轉,天天盯著他以前混跡過的娛樂場所,甚至是其他城市,國外,都遍佈了他們的人,大半年過去了,得到他訊息的地方竟然是這麼一個偏僻且破爛的地方,而他們在得知他在這裡的時候,就把所有的人力都放在了這個地方,沒想著去其他地方找人,也難怪他們老闆會這麼生氣了,他們辦事的速度確實是太慢了。

似乎是為了將功補過,負責人看著司宥禮,堅定而又鄭重地說道:“先生,請您放心,我們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會把人找到的。”

說著,便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散開繼續找人,很快,一群身穿黑衣服的人便四散開來,四處找人。

而司宥禮從始至終都黑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林羽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多少有點沒底,今天晚上的老闆,情緒格外的不對,除了剛開始說的那句話,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黑色的眸子隱藏在夜色中,彷彿和夜色徹底的融為了一體。

哪怕他跟在他的身邊有十年了,可是面對這樣一個他,他始終是看不明白。

沉思片刻,林羽還是頂著壓力開口了,“司總,我們等結果還是先回去?”

這邊離市中心有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在這邊逗留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這個點,怎麼著都有十二點了,再加上回去的路程,恐怕趕回去,已經是半夜三四點了。

而司宥維出現的時間點是在四個小時之前,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可能早就不在這邊了,等估計也是白等。

還不如回去等結果。

可是這些話,他只能在心底想一想,在他們老闆沒有表態之前,他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司宥禮抬頭看了看這個廢棄尾樓,片刻之後,開口問道:“這個樓幾個門?”

林羽:“三個,除了這個大門,還有兩個側門,不過外面堆滿了垃圾,進出不太容易,在我們過來之前,那兩道門就已經有弟兄看著了,司宥維不可能從那裡跑出去。”

司宥禮冷笑了一聲,涼薄的聲音和夜色融為一體,“一個廢棄尾樓,沒有住戶,卻有成堆的垃圾,堵住了兩道側門。”

林羽心一沉,謹慎的問道:“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弄成這樣,把司宥維,藏在這裡?”

司宥禮看著空曠的樓,涼涼的說道:“有些事情,遠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徹查四周,挨家挨戶的查,這裡面,恐怕別有洞天,我倒是小瞧了我那個大伯,人在監獄裡面,還能把手伸的這麼長,有點意思。”

雖然是諷刺的話語,但是林羽卻聽出來濃烈的冷意。

司宥維和司南山父子,可真能折騰啊,把他們老闆惹毛了,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

如果他們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苟活著,他們老闆也沒那麼心狠手辣,非得把他們逼死了,在監獄裡待個三年五載,可能就出來了,可他們要是不知死活,天天四處蹦噠,這監獄,可能得坐到死了。

司宥禮最後看了一眼空曠的廢棄尾樓,然後淡淡的說道:“走吧。”

林羽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那找人的兄弟們?”

司宥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找到天亮,找不到,自然就回去了,很難嗎?”

林羽:“……”

明知道找不到人,為什麼還要讓兄弟們白忙活大半夜?

這個問題剛冒出來的時候,林羽就看到了司宥禮陰森森的臉色,一個念頭忽然就湧現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們打擾了老闆,估計這會,他可能正在享受夫妻夜生活,這是埋怨兄弟們打擾了他的好事,變著法的出氣呢?

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們老闆是這麼小氣的一個人?

而林羽口中小氣的人,已經轉身大步離開,開啟車門,然後啪的一下關了門,踩了油門,效能極好的車子,快速的駛離了這裡。

只留下一個林羽,半天都摸不到頭腦。

司宥禮回去的時候,已經半夜四點半了。

天色很黑,別墅裡一盞燈都沒亮。

餘厭自從失憶之後,就變得格外敏感謹慎,臥室裡,除了他,別人都不能進來,包括傭人。

平日裡臥室的衛生,都是他來做的,沒有餘厭的許可,旁人是不許進去的。

所以餘厭被他帶回來之後,就那麼被他放在床上,衣服沒脫,澡沒洗,最重要的是,她沒蓋被子,這個天氣,不蓋被子睡覺,哪怕是有暖氣,也會感冒。

想到這一點,司宥禮忽然就著急了,連忙關上車門,快速的上樓。

一邊走一邊自責,他不應該那麼馬虎的,就這麼把她放在那裡,要是感冒了,真的麻煩了。

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餘厭安安靜靜的睡在床上,眉頭皺著,臉色很紅,看起來很不舒服。

司宥禮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果然,她臉色酡紅,不是因為醉酒,是因為發燒了。

司宥禮蹙著眉,三兩下把人打橫抱起來,又回到了車上,開車往醫院走去。

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院長,讓他準備病房。

醫院裡,醫生給餘厭掛了吊針,替她做了一個大概的檢查。

好不容易結束之後,司宥禮陰沉著臉色就直接開口問道:“她怎麼樣了?”

院長態度很好,他溫聲道:“喝完酒以後出現感冒的症狀是非常常見的,飲酒後會引起免疫力降低,在受涼或者病毒感染後,就會出現感冒,這種情況很常見,司先生不用擔心。”

聽到院長的話,司宥禮懸著的心,鬆了不少,看著依舊昏睡的餘厭,他又問道:“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或者有沒有忌口的?”

醫生笑了笑,“出現這種情況,首先要注意休息,避免勞累。另外,要適當的飲水,這樣促進酒精的代謝,也能夠促進感冒的康復,輸完這瓶,您就可以帶餘小姐回去了,好好養著,沒什麼問題,餘小姐體質不太好,以後還是注意著好,不要讓她輕易的受涼,像餘小姐這種體質,感冒了,不容易好。”

司宥禮點了點頭,就算是他不說,他也會注意的,平日裡,有關穿衣飲食什麼的,他把控的向來嚴格,只是這次,真的大意了。

司宥禮心裡有一團火,是對著自己的,他自責,懊惱,明知道她體質不好,還這麼大意,讓她醉著酒,連床被子都沒蓋,就那麼睡了一夜。

坐在她的床邊,牢牢的握著她的手,不斷的加重力道,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攥在手心裡。

……

餘厭是被司宥禮喊醒的。

司宥禮帶著早餐剛走進來,就看到餘厭皺著眉頭,額頭上,滿滿的汗水,嘴一張一合,彷彿在說些什麼,整個人睡得極不安穩。

司宥禮心忽然咯噔了一下,不知怎的,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害怕她的夢境,和以前的那些事情有關係。

再也等不及了,連忙走到床頭,握著她的肩膀。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想把她從睡夢中喚醒。

“厭厭?厭厭?餘厭!”

輕輕的喊了兩聲厭厭,不僅沒有把人叫醒,反而讓她掙扎的更厲害了,未知的恐懼徹底的席捲著他,司宥禮猛的提高了聲音,加重語氣喊了一聲餘厭!

夢中的餘厭,痛不欲生,她就像是一個穿越者,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裡面,有司宥禮,也有她,不過那個司宥禮冷漠,高冷,看見她,不再是溫柔細語,而是兇狠厭煩,那個餘厭,也不是她那個樣子,那個餘厭,剛開始,很喜歡笑,很高傲,很自信,可是慢慢的,她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

最後,甚至不會笑了。

她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從一開始的自信高傲,變成最後的麻木寡淡,就有著說不出的難過。

後來,有一對中年夫婦出現了,他們的臉藏匿在雲霧裡,她看不真切。

但是他們的聲音很好聽,他們叫那個女孩子,厭厭,很親密的叫法。

而一直沒有表情,彷彿丟了靈魂的餘厭看到那對夫妻,彷彿是丟了糖果的孩子,趴到他們懷裡,大聲的哭泣。

那麼痛苦,那麼絕望,那麼痛不欲生,她一個旁觀人看了,都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可是那對夫妻,並沒有給那個世界的餘厭多久的溫暖,他們不停的後退,揮揮手,讓餘厭趕緊離開。

而餘厭置身迷霧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追著那對夫妻不停的跑著。

她透過雲霧看清楚了,那對夫妻背後,是熊熊燃燒的大火,那火燒的那麼旺,彷彿要焚燒掉一切一樣。

餘厭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就這麼跑過去,絕對會燒傷的。

她不能就這麼看著,她不能就這麼看著,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

她想叫住她,想阻止她。不要追過去,她會被那大火吞噬掉的。

可是她就像是突然啞巴掉了一樣,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明明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著,可是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而那個世界上餘厭,已經走到了火焰旁邊,大火一點一點的燃燒到了她的身上。

她就那麼絕望的站著,看著,卻阻止不了。

火焰背後,那個世界的司宥禮,忽然出現了,他冷臉看著這一切,看到那個餘厭被大火吞噬掉之後,詭異的笑了笑。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司宥禮,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來,她發不出聲音,也走不動道。

這個時候,似乎有人在喊她,厭厭,厭厭,一聲比一聲真切,一聲比一聲急切。

她想回應,可是依舊發不出聲音,忽然,拿到聲音突然加重了力度,餘厭!

她被這個聲音嚇到了,然後猛的發出了聲音,是破了音的“不要!”

而司宥禮被餘厭的驚叫聲給驚到了,連忙把人抱在懷裡,安撫的拍著她的背,溫聲哄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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