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厭沒有掙脫開司宥禮的鉗制,無奈的抬起頭看著他,“能鬆開了嗎?”

司宥禮看著餘厭敷衍至極的樣子,胸口憋著一口氣,他陰沉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想去哪?”

“和你沒關係。”

司宥禮不是誠心和餘厭吵架的,他不至於小肚雞腸到和一個女人計較吵架。可是餘厭,她就是有一種本事,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司宥禮的怒火點上蹦躂。

原本情緒還算冷靜的司宥禮,聽到白悠說的那句話,徹底的爆發了。

陰冷的勾了勾唇,看著餘厭,冷到極點的聲音飽含著滿滿的惡意,在餘厭頭頂響了起來。

“和我沒關係?呵,餘厭,需要我告訴你,在法律上,我司宥禮的配偶欄上,寫著你餘厭的名字!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你餘厭,是我司宥禮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你呢。今天陪這個吃飯,明天約這個喝酒,穿著不三不四的衣服,你把我司宥禮置於何地!”

最後一句話,餘厭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怒火,她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他震碎了。

她看著司宥禮生氣到極點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確實挺好笑的。

結婚前,說讓她好自為之的人是他,說她是不知廉恥,苦苦糾纏他的人,還是他,結婚後,她做的每一件事。讓給他彙報的人,依舊是他。

這段婚姻,他還真是把自己貶低的一無是處。

就像是古代最沒有尊嚴的正妻,無夫妻之實,只有夫妻之名,自己的丈夫,在外左擁右抱,不允許她說半個字,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必須精準的掌握。

這種心態就像是,這個玩具是倒貼上來的,我不稀罕,但是這個倒貼上來的玩具,必須有自知之明,倒貼了他,就不能有其他的選擇。

他是要把她活活困死在這段婚姻裡啊。

餘厭輕輕的嘆了口氣,她不想說什麼了,說太多,都是沒有意義的,除了換來他更深的侮辱,毫無作用。

她也不會不自量力的去講究什麼公平,就像他說的,她是被她父母賣到他們家的,哪來的公平。

她笑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笑自己天真。

餘厭抬起頭看著司宥禮,看了好半天,才說道:“你不讓我走,是想讓我去哪,嗯?”

司宥禮看著餘厭,一時之間,竟回答不上來。

餘厭忽然笑了一下,緊緊的盯著司宥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回孃家?我記得回門的時候,你明確的說過,買賣就要有個買賣的樣子,哪有賣了的東西,還往家走的?所以孃家我不能回,你不讓,回你家?那個女人被所有人發現,帶到家裡的時候。”

餘厭說著說著。又忽然笑了一下,低下頭,眼底有淚花浮現,嘴角的弧度,看起來格外的嘲諷,只是不知道,嘲諷的是她,還是他了。

司宥禮的臉色,已經變了,他忽然意識到餘厭要說什麼了。

他沒有阻止,只是那麼的看著她,看著她重新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重複他當時說的話。

“爸媽幫我說話,家族人指責你的時候,你說,這是你司宥禮的地盤。是你司宥禮的地方,你想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我只不過是一個暫時寄居你家的附屬品,如果你不允許,我連站那的資格都沒有,你說,她不是小三,我才是那個不知好歹的人,沒有資格踏入你家的人,是我。”

“我家不讓回,你家我不能進,請問司先生,你想讓我去哪?嗯?我求你救我家的時候,你說,你沒有雪上加霜,已經是仁慈,其他的,痴心妄想,好,我死心,我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我去求別人,自己去找人脈,你又為什麼不同意呢。”

“我只是想救救他們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嗯?你不讓我走,那你讓我去哪?流落街頭,大橋底下?還是哪裡?”

司宥禮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說什麼,她重複了那些話,他確實說過。

哪怕當時他是故意為了氣她,侮辱她,可是那些話,確實是從他嘴裡說出去的。

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不說出來還好,一說出來,餘厭都沒發覺,原來結婚短短半年,他已經把他這輩子能說的難聽話,都說給她聽了。

原來她已經接受了這麼多的惡意。

也不知道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這輩子,需要這樣來還債。

餘厭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司宥禮了,如果不是今晚這個宴會上,有她想找的人,她可能都不會來。

沒想到來了,不僅見到了他,還見到了他的……情人,她想見的人,她沒有見到,不僅如此,還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鬧了這麼大的笑話。

她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笑話了呢。

餘厭自嘲的勾了勾唇,甩了下胳膊,沒想到這次,還挺順利。

他鬆手了。

在他鬆手的那一刻。餘厭就立馬後退幾步,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

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有用的地方上,她得抓緊時間,爭取投資,找證據鏈,找那個捲走所有錢款的人,還有那些假賬,偷稅漏稅,她不信,這些事情,會全部一夜之間爆出來。肯定是有人在害他們,肯定是的。

幫她爸媽洗清冤屈,這才是她目前最應該做的事。

餘厭緊了緊衣服,加快了步伐。

可她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腦海的弦,瞬間緊繃起來。

可沒等她來得及跑,就被人又拽著胳膊,拖了回去。

三番兩次,餘厭終於不耐煩了,她身子拼命的往後仰,想要阻止司宥禮。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放開我!”

司宥禮停住步伐,回過頭看了一眼餘厭,冷著聲音說道:“回去!”

餘厭瞌了瞌眸,忽然覺得無限的悲涼,他是一定要把她最後的尊嚴,都磨滅掉。

罷了,了卻他的心願,也好,以後無論她做什麼事,都將和他沒有關係了,那個時候,他就再也不能指責她了,挺好,挺好。

餘厭沒再掙扎,任由司宥禮拉著她的手腕,帶她去了車上。

她是冷白皮,面板很敏感。

手腕那塊,已經被他捏成青紫色了,他骨節分明的手,覆蓋在上面,衝擊力很大。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這隻手腕,能不能堅持到他被她帶回去給那女的解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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