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萬籟無聲,只有寒風如刀,刺透骨髓。

眼前的人,冷若冰霜,宛如一座孤獨的冰山,何酥只覺得冷意又深了幾分。

她忍不住再次催促:“沈師兄,你覺得如何?”

自她的提議一說出口,沈乘就沒再吱聲,這反應讓她有些慌,倒是痛快給句話啊。

“何酥。”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沈乘緩緩抬起頭,眸光深邃,“你深夜不睡,又在耍什麼花招?”

他的聲音冷冽而清晰,讓何酥瞬間清醒了許多,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又過於衝動。

且不說沈乘現在對她的信任程度是多少,又如何保證自己說出這靈草的相關資訊過後,沈乘能夠信任她所述為真呢?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天地可鑑,我只是想給沈師兄提供一點我所知道的資訊而已。”何酥信誓旦旦地抬起自己的手立誓,“若我所言有半句虛假,願受天地之罰,即刻遭受天譴!”

“距離啟程前往嶺汶的日子已所剩無幾,你若得閒,不妨早些整理行囊,以免倉促之間有所遺漏。”

“不用去搞這些多餘的事情。”

“江鶴一事延後處理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寬容。”

“別讓我後悔。”

沈乘的聲音冷漠如冰,說話時,彷彿一條冷血的蛇在緩緩吐露著信子。

他是不是對這個師妹太寬容了?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面前做出這些匪夷所思的舉動?

半夜不好好睡覺,來這裡尋自己的藉口也很拙劣。

何酥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沈乘真是不好對付啊,要不乾脆來強的呢?反正任務失敗了還會重開。

“沈師兄,請你仔細摸摸這根莖的底部,是不是有種黏糊糊的感覺?”

沈乘的眉頭微皺,似乎對她的堅持有些不耐煩:“何酥,我不想再說第二回......”

“那是因為它的粘液有治癒性,所以你將它割下後,它的粘液會向切口處分泌,此時,只需將它植入土壤,它便能奇蹟般地重新煥發生機。”

何酥唯恐沈乘一怒之下將她掃地出門,於是急忙一股腦兒說出了所有的話。

她的語速飛快,好幾次都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她保證平生中沒一次這麼怕失去說話的機會。

沈乘聽罷,劍眉微挑,但是手上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師兄,我所言非虛!你只需輕輕一摸,真相自會大白!”看沈乘不為所動的模樣,何酥甚至想上前抓住他的手,讓他強行摸一把根莖底部。

唯有如此,才能證實自己所述的真實性。

沈乘的手指修長而有力,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就是不去觸及那靈草的根莖之處。

“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他冷眼瞧她,直勾勾地盯著她,毫不掩飾內心的懷疑與猜忌,“你主動告訴我,又想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是有人指使你來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何酥能就這麼輕易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他?

沈乘也不是傻子,他深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是我......”何酥略一停頓,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是我以前,偶然發現的。”

“哦?”沈乘似笑非笑看著她,他倒是好奇,何酥這能說會道的嘴巴中還能再說出些什麼。

“大師兄可否還記得我來這的第一日?”

沈乘擰眉,事情過了這麼久,並且還是不重要的事,他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

何酥繼續道:“那日,我被大師兄的靈力裹挾,扔到了靈藥谷內,從高空墜落時受了傷,若不是誤打誤撞發現了這一靈藥的作用,恐怕已經傷口潰爛無法走出靈藥谷了。”

沈乘這個多疑的性子,自己還需要在他身上做任務,日後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仔細地回想了一番,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至於我的目的嘛。”何酥頓了頓,下定決心開口道,“其實挺簡單的,我就是想和大師兄有那麼一點肌膚之親。”

跟這種多疑的人相處,首先一個就是說話不能拐彎抹角,否則你會被他揣測千萬遍。

然而,何酥這“肌膚之親”四個字,直白得近乎挑釁,沈乘聽到這四個字之後,眉心跳動得厲害,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他詫愕地看著何酥,抬手便想給她來一個探心決,他現在非常懷疑何酥被奪舍了,不然怎麼能說出如此張狂的話?

還是說她本身就是這麼張狂的人?這次再去一趟青樓回來,更是坦露地表現自己?

沈乘桌上的手指微動,何酥暗道不妙,不會是要一道靈力把她打飛出去吧?她慌忙上前按住沈乘的手。

她的手柔軟細膩,如若無骨,輕輕覆在沈乘的手背上。

一股奇異的電流彷彿從她的手指間傳出,順著沈乘的手臂,“滋滋”作響,直至傳達到他的心臟。

何酥心中暗自回味自己剛才的言辭,確實似乎帶有些許歧義,恐怕沈乘此刻也對她產生了誤會。

“不,不是師兄想的那種肌膚之親,就是純粹的字面上的肌膚與肌膚的觸碰。”

“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不是,這麼解釋好像也不對,跟剛剛說的沒什麼差別啊,何酥迅速在腦海中構造一個說得過去的靠譜理由。

他越來越看不懂何酥的行為了,她每一次的行為做法,用正常人的視角是無法理解的。

“那你這是不是就算已經結束了。”沈乘微微側頭,目光鎖定在兩人交纏的手上,淡淡開口,“這還不夠肌膚與肌膚的觸碰?”

何酥乾笑兩聲,手還是沒有拿開,沈乘這個危險人物,保不齊一拿開手他就要對自己動手了,畢竟一會自己說的話,還要更加流氓。

“還需要……再多一點。”她故意含糊其詞。

“我可以用這碰嗎?”何酥微微嘟起嘴,示意著。

沈乘想了半天,硬是沒想出來她想用哪裡,直到看到她嘟起來快抽筋的嘴巴,氣極反笑:“你什麼意思,用嘴巴?”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

“否則,這桌上的靈藥你可以帶走種植,你之後要用到它的地方多的是。”

何酥心中一喜,這是不是說明自己有機會?

“實不相瞞,我自小便患有一種奇特的病症,名為肌膚飢渴症。這些年來,我四處求醫問藥,好不容易才將病情穩定下來。但這穩定的前提是,我不能與他人有過多的肌膚接觸。”

“若是不慎與他人肌膚接觸次數過多,我便會對那人產生一種難以名狀的依賴。每時每刻都渴望能再次與他親近,若是得不到滿足,便會感覺全身如同被螞蟻啃噬一般,難受至極。”

“因蓮心丸之奇效,我自幼與人接觸之頻,皆未及此次與大師兄之深厚。每每思及,我便覺得此事頗為奇特。”

看著何酥煞有其事的講述,沈乘還是有些不信,“照你所言,那豈非任何人只要與你有所觸碰,皆可達到此效?緣何非我不可?”

他心中所思,無非是你的肌膚並未長眼,何以分辨接觸之人是誰,隨便尋一人觸碰,豈不也能達到目的?

“大師兄所言極是,這方法,我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要在江湖飄,會扯犢子果然是一件很重要的技能,“所以我才女扮男裝與江鶴一同前往青樓,也與青樓女子接觸過,但是我發現並不能解決我的問題。”

“直到今晚抱住大師兄的腿的時候,那一刻,彷彿所有的壓抑與束縛都隨風而散,身心暢快了許多。”

“那麼,為何非得以口相觸?”

這個問題問得好,她也想問!為什麼非得是親吻任務?

“因為......”因為了半天,她也沒因為個所以然出來,乾脆直接道,“大師兄,要不你閉上眼睛就當被狗親了行嗎?”

被小狗親?她也是真說得出口,她還不如不說,自己或許同意的機率能大一些。

“我從來不做無用功,幫助你緩解,於我而言,有什麼好處?”

若是她剛剛沒有口若懸河地給自己講述這靈草的作用,貿然開口跟自己說什麼所謂的“肌膚飢渴症”,需要跟自己接觸才能緩解。

自己定會將她打飛出屋。

但是如今這麼一看,她也並非毫無是處。

先不論她所言真假,只要能做些對自己有利的事,這種小小的要求也並非不可,畢竟兩人身上本來就有一重蓮心丸的聯絡在。

都是需要肌膚觸碰,那再多一層也無妨。

現在就需要她自己提出,自認為最有用的作用了。

何酥這會的確在思考,自己提出什麼樣的交換條件,才能讓沈乘心甘情願的答應自己的要求。

“要不,我儘自己所能,來幫師兄你辨認些特殊的靈草?”

“還有呢?”

還有?這個沈乘是在獅子大開口嗎?他可知道日日幫他辨認靈草能省去靈藥尊多少事?還在得寸進尺。

“若是就這一個,那我還......”沈乘見何酥還在猶豫,被她覆在底下的手使了些勁,想從地下抽出來。

這預示著兩人的談判或許將以失敗告終。

“等等,等等。”何酥的語氣中帶著緊張,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一些,不讓沈乘輕易掙脫,“我會盡我所能,將我能辨認出的靈草功效一一記錄在冊,供你參考。”

沈乘的眉頭微微一挑,彷彿對她的回答有所期待,“還有呢?”

還有?何酥只覺得兩眼一黑,心中暗自叫苦。

沈乘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一個弧度。

她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神,緊咬牙關,繼續道:“珍稀品種,我或許可以嘗試著培育,但成功與否,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

“嗯,繼續說。”他輕描淡寫地回應。

“沈乘!”她心中暗自咒罵,這個男人真是貪心不足。這些交換的條件,隨便哪一個給祁方,祁方都會將她奉若神明。然而,在沈乘這裡,他卻一再地加碼,似乎永遠不知滿足。\她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試圖平復情緒,繼續講述。

“這點小事竟讓你如此為難嗎?看來……”

“還有什麼?師兄,我真的想不出來了。你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罷了。”沈乘看她這樣,的確是把自己能做到的都一口氣說出來了,反正她也用把柄在自己手上,來日方長,若是之後真有需要她做什麼的時候,她再去做便是。

何酥不滿地挪開沈乘壓在她手上的手掌,嘟囔著:“明明是我吃了大虧,結果到頭來我還得提出這麼多條件來交換。”

“簡直就是不平等條約。”

“呵。”沈乘冷哼一聲,“怎麼?你大師兄是什麼外面的阿貓阿狗嗎?想親便親了?”

“你若不願,大可現在就離開。”

“或者我用靈力助你一臂之力離開?”

吃了這麼大的虧,嘟囔兩句還不行了。

何酥當即訕笑道:“大師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既然是當著你的面抱怨的,其實不過就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要是真心有這個想法,就不會在大師兄面前提出來了是不是?”

“你這口舌,倒是伶俐的很。”

“那師兄,我可以開始了嗎?我還趕著回去睡覺呢,困死了。”

沈乘點點頭,但是心中卻難免有些緊張,他心中唸了個訣,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就當是被小狗啄了一下就好。

但是何酥面對著沈乘的臉,始終是無法下嘴,她弱弱的問了句:“要不......師兄你將眼睛閉上?”

“你這樣子,我不敢親你,我怕你控制不住把我打出去。”

沈乘再一次被她這話給氣笑了:“你跟我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的時候,怎麼不說怕被我打飛出屋?現在卻知道害怕了?”

“哎呀,那不是知道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嘛!師兄在我心裡就是一個菩薩心腸的好師兄!絕對是靈藥尊內我最崇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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