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笙:你怎麼還是那麼衝動啊?前兩天我都刷到那個男生髮的短影片了。但凡不是你們學校處理及時,讓他刪除影片。就算你是正義的,網上那些言論,你能接受得了?】

【關起門兒來說:他們網暴我報警,我又沒怎麼著那個男的】

【漆笙:那網上那些追求美好的女生,見義勇為的人們,哪個做了什麼不對的,雖說網路不是法外之地,但卻是暴露人性的地方。】

手機螢幕上的訊息只讓關祺覺得氣憤。曾經看著那些影片,關祺是多麼心揪,原本已經忘卻的事件,卻因為受害者不堪重負的輕生再次進入公眾視野。

“是挺可怕的。”發小兒說的道理關祺怎麼可能不懂?可是在關祺心裡:人生在世,總要做些不計後果的事兒。

換而言之,如果沒有關祺這樣挺身而出的人兒們,又會有誰去將這些“溺水的魚”救到一個安穩的水域?

【關起門兒來說:行,不說這些了,我快到了,你出來接我,不然就看不到我人了、】

【漆笙:……】

自己發小兒是什麼樣的性格,龔玉笙再清楚不過。別的不說,自己說那些話,關祺非但知道,只怕是比自己還捋得清楚。

只是無論是自己的分析,還是關祺明鏡兒似的心理,後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不我行我素,冠琴便也不是關祺了。

“你等一下兒,我身上有還沒幹的生漆,你離我遠一點,不然要過敏的。”龔玉笙在大學同樣是漆器專業,背景板的金漆鑲嵌、揚州的點螺,師父的勾到彩繪,龔玉笙通通都會。

平時愛乾淨的人,如今也被生漆弄得衣服上這裡一塊兒哪裡一塊兒的棕黑,更是沒少了礦物質顏料的侵染。

利落高挑的龔玉笙,忽得便多了幾分傻氣,看著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居家好男人。

“噗!哈哈哈哈哈!”關祺看著發小兒的樣子,嘴裡的水當時就要噴出來,強嚥回去的後果便是一陣不止的嗆咳,“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哈……”

“不是,咳咳咳,你要笑死我?”關祺此前看到的都是那些玻璃櫃裡、明堂高樓裡的漆器,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漆器藝人的‘窘迫模樣’。

“你怎麼弄得這麼慘?”

許是從開始就沒注意龔玉笙那句警示,關祺拿著根兒也不是哪兒撿的木棍兒,戳了戳前者衣服上的汙漬:“這都是什麼?您老先生不會把衣服當調色盤了吧?”

“哎,你!”龔玉笙的話沒說完,關祺就已經捻起木棍兒頭兒上的五彩斑斕,在手裡抹了又抹,順手兒就去捋自己的劉海兒。

“嘖嘶!”

“怎麼了?”關祺聳聳肩,看著面前發小兒齜牙咧嘴的樣兒,也不知後者是犯了什麼病,“你今兒是被蚊子咬了,還是被馬蜂蟄了?”

“對了,你有紙麼。給我一張,這天兒是又要下雨吧,都秋分了,還悶熱的要死……”

夜色斑斕,關祺臉上也挺斑斕的。隱忍良久還是衝去廁所拿熱水衝了又衝。

【關起門兒來說:不是,你也沒說這過敏還有延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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