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守護
深夜，蓬城第一行政區，中心地段的某個封閉式高檔小區。
某間亮著燈的大平層豪宅裡，一名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在寬敞的開放式客廳裡來回踱步。
他神情焦慮，眉頭緊鎖，正在打著影片電話。
“歐陽少爺，龍淵明天就要開年終大會了。但是因為仙界專案失利，雲總對我很不滿意，還有幾個副總也對我的位置虎視眈眈。再加上你們......金融市場也不太穩定，這次會議很有可能要把我從高管崗位上踢出去！”
手機螢幕那頭，一個年輕身影正躺在裝飾豪華的房間裡，閉著眼睛享受美女的馬殺雞，和對面的中年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默默聽對方講完，歐陽辰慵懶地翻了個身，睜開眼睛，將手機拿到眼前：“像葉總這種人才，今年才四十歲，到哪裡都是座上賓，根本不必擔心。”
“唉，您不知道現在大夏工作競爭多激烈，35歲都沒人要了，更不用說40歲了。”葉南天大吐苦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父親旗下的公司裡，有沒有我能勝任的職位呢......”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能到現在的位置，全靠我個人的努力！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歐陽辰的語氣忽然變得不耐煩，“你想去他的公司，自己應聘就是了。”
“歐陽少爺！”聽著對方冷漠的言語，葉南天忍不住大喊一聲，又有些後怕地放低了聲音，顫抖著說道，“我可是為了您，才讓仙界專案匆忙立項的，現在出了問題，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歐陽辰不為所動，只是冷笑：“有毛病吧。分管龍淵公司遊戲條線的是你，又不是我，自己做決策失敗，關我什麼事？”
“你，你......”看著螢幕中年輕人一副“關我卵事”的態度，葉南天再也忍不住，憤恨地罵道，“歐陽辰，老子給你當狗真是瞎了眼了！我×！！”
“哼。”結束通話電話後，歐陽辰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
都怪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遊戲公司，讓自己失去一條忠犬。
不可原諒。
沒錯，即使是龍淵高管，在他的眼裡，也只不過是個高階點的打工狗罷了。
反正龍淵的股價近期一直在降，而且這個部門副經理乾的也沒什麼意思，那些打工狗們估計是被罵怕了，全都躲著自己，那個蓬城本地小美女徐佳瑩撩撥了幾次也不為所動。
乾脆勸老爸把資金從龍淵抽出來算了。
他閉著眼睛，仰面躺在柔軟的床上，右手伸到按摩美女寬鬆的衣服下，摸著光滑富有彈性的胴體。
過幾天，等拿下最近在夜店認識的一個美女，就離開大夏，回阿美力克吧。
歐陽辰越發想念故鄉寬敞的別墅和開放豐滿的姑娘們了。
至於那家名為昊天遊科，膽敢拒絕自己收購的小公司，等回國再找家父親持股的科技公司收拾對方就是了。
大夏的公司搞不定的對手，阿美力克的公司肯定能搞定。
......
大年初一上午，寧海市，清水鎮，許家村。
一大早，陪父母在村子裡逛了一圈拜年後，許昊先回到奶奶家的老屋，一個人舒服地躺在東間的炕上，閉著眼睛聽大智播報經過篩選可能對自己有用的新聞。
“......錦東周刊訊息，龍淵科技集團高管葉南天，因重大決策失敗，被集團調崗後主動辭職。江北省電視臺對本省優秀青年企業家何映輝進行年度專訪......”
“停一下。”許昊睜開雙眼，在心中想到，“重大決策失敗，是指那個仙界專案？”
半年多前，因為擔心對自家遊戲造成衝擊，他還經常關注龍淵強勢推出，宣傳鋪天蓋地的這款競品遊戲的新聞。
但近幾個月，網上關於仙界專案的官方新聞卻銷聲匿跡，很多翹首以盼的玩家甚至猜測這個專案已經被砍掉了。
“經檢索分析，董事會決定調整該高管崗位給出的官方理由是，投入大量資金和人力的仙界專案的品質被證明無法與競爭產品爭奪玩家市場，造成龍淵集團損失幾千萬大夏幣。不過，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有跨國資本戰略變動、龍淵集團派系鬥爭等，需要形成詳細的分析報告嗎？”
“不用了。”許昊望著天花板，想了想，繼續問道，“上次查到的那名和這位葉總有關聯，可能有跨國資本背景的年輕人，現在是什麼狀態？”
“原龍淵集團遊戲事業線投資部副經理歐陽辰，前天他已從龍淵離職，今天剛從大夏出境，目前正在飛往阿美力克的途中。”
“把歐陽辰調整為黑名單一類人員進行重點關注，如果有對我和關聯人不利的舉動隨時報告，葉南天調整為黑名單二類人員。暫且播報到這裡吧，我睡會兒。”許昊摘下眼鏡放到枕邊，脫下羽絨服，拉過被子蓋上，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
昨天守夜到凌晨，又和爸媽大伯堂哥嫂子打撲克到兩點多，這讓平時習慣了早睡的他有些許睏倦。
趁著家人們都出門拜年，趕緊獨佔一間屋子休息會兒。
幾縷冬日的暖陽透過用了十幾年的薄窗簾，落在房間窗臺一角。身上蓋的被子散發著陽光的氣味，身下的褥子暖暖的，將冰涼的空氣隔絕在外。
不到一分鐘，許昊的呼吸就變得均勻悠長，進入睡眠狀態。
此時，他的身體彷彿收到了修整的指令，昨晚熬夜損失的一丟丟精力開始飛速恢復。
根據主人的指令，大智的觸角日漸在這個世界延伸。
距離地面數千公里之上的高空，一顆衛星的鏡頭不斷向下拉近、聚焦，中洲、大夏、江北省、寧海市、清水鎮、許家村......
直到鏡頭中出現一棟普普通通的農村平房。
平房屋頂青色的瓦礫呈“人”字型整齊地傾斜鋪設，矗立的煙囪正在冒出裊裊炊煙。
院子裡的水泥地上堆滿了紅色的鞭炮紙，村子裡拜年的男女老少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有調皮的孩子踮著腳向東間屋半掩的窗簾後張望，看到一名年輕人蓋著大花被子睡得正香，於是互相對視偷笑。